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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名汉子在黑暗中冲出,各持长刀、短刃、铁骨朵,迅速围住帐篷前的鲁虾等人。

“锵”

鲁虾等侍卫见状纷纷长刀出鞘,护着苏常寿、苏尔博两人,快速聚集在中帐前方,双方人马隔着篝火,泾渭分明地对峙起来。

人群中,一名手持护手双钩,身披羊袄,口遮黑巾,头戴风雪帽的汉子站了出来,指着鲁虾说道。

“退后,我们只劫财物,不伤人,只要你们不反抗,我保你们不死!”

汉子先声夺人,一声低喝,颇有绿林风范。

鲁虾赔笑了一声,很是为对方考虑地说道“英雄切莫伤人,我给你加把火,这样亮堂了,大伙才好办事”。

说罢捡起几块刚砍下来的湿木头,直接丢到篝火里,接着又抓起几块提前泡湿的马粪,也一起往燃烧地篝火里丢了进去。

等做完这些,鲁虾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子,拍了拍手道:

“这位英雄,我们只是过路的马商,你要多少钱说了便是,可切勿伤人啊。”

随即大方地比了个手势,“帐篷里的财物,随你们拿。”

事做完了,鲁虾也无所谓了,更是难得的大方起来,完全不在乎东西会被对方拿手。

毕竟,烟雾已经起来了。

吴应熊他们也该看到信号了。

“放心,我们要的会自己拿,不会耽误你们差事。”

汉子见对方肯配合,以为对方被自己震慑住,汉子眼神中掩不住焦急的心情,向身旁的同伴示意道。

“快,要快。”

三十多名汉子立即撤下20余人,仅留下10多人与鲁虾对峙。

虽说人手减少了,但鲁虾等人不过六七人,依然形成2打1的人数优势,使得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而撤下的20余人,出乎鲁虾意料,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钻进帐篷拿钱财、棉衣,更没有去搬粮食、肉脯,而是先到一旁把马绳解下,把战马牵了出来。

这群人很怪,他们并不是每一匹马都要,而是有选择性地挑选。

他们不看牙口,不看蹄子,只看马屁股和马身。

有时候两只看起来同样高大的马匹,他们只是往马屁股瞄一眼,或者用手在马上摸了一下后,就舍过其中一匹,挑选另一匹。

如此奇怪的看马方式,让鲁虾笑出了声,觉得他们不过是群普通的偷马蠡贼而已。

陆陆续续二十几人,几乎人手挑出一匹,有地还一人牵着两匹。

鲁虾一开始还在犯迷糊,觉得他们不过尔尔,想着反正马匹多得是,而且大部分都是从清军马营里偷出来,他们想要就拿去。

可等看清他们挑选出来的那些马匹后,鲁虾才后知后觉,一拍大腿,怒骂一声:

“狗日的,带标识的官马你不挑,你专挑我们的马!”

此时,篝火已经是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在明月的照耀下,犹显突兀。

而汉子也在身边同伴的提醒下,才知道对方已经报警,唾骂一声:

“该死的清狗,弟兄们,扯呼!”说罢,翻身骑起一匹枣红大马,转头就要逃跑。

盗贼们还没逃跑,就听到后面一个浑厚声音:“朋友,来都来了,不留下一块吃顿饭?”

汉子神情“唰”地一下,肉眼可见地变得黑沉。

定眼一看,只见距离几十步远处,一队步卒并排成行,拦住他们的退路。

只见步卒手中或是举着棍铳模样的东西,或者拉着硬弓,全部瞄准着骑在马上的盗贼。

一行人中,一个明显是头目的男子,脸上带着猥琐的傻笑,正爱不释手地把玩手上做工精细的短铳。

“大开门的好东西啊,要是能带回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小爷、小爷……该下令射杀啦。”

杨由功见男子在傻笑,不得不提醒道。

“哦哦,对对。”

还在打架杀人呢,严肃点。

吴应熊润了润嗓子,指着身后步卒手上的武器,趾高气昂地扬声高言。

“知道这是什么不?三眼火铳,十息之内可连发三弹,三十步内触之即死。我劝你们下马,乖乖投降吧。”

对方虽然骑着马,但吴应熊却依然能如此自负地调侃对方,纯属是欺负跟对方距离过近。

没法催动马匹,无法依靠马速对敌人形成有效冲撞。

若是对方敢强行催动马匹,不用走十步,骑在马背上的盗贼就会成为最显眼的目标,统统被三眼铳射倒在地。

十名手持三眼铳的步卒,在三十步内横成一排,这样的火力要冲过去,至少死伤一半。

进不得,退不得,可以说盗马贼们如果没有后援,除了下马投降,没有其他路子。

在绝对火力面前,计策谋略都是笑话。

还以为自己的一番恐吓,能吓得对方下马受降。

可没想到的是,为首汉子颇有豪气,不仅没有搭理吴应熊,反而是扭过头去,对着其他盗贼喊道:

“弟兄们,想不到今日折在这里,窦某对不住大家啦。若是有哪位兄弟想投降的,尽可离去,某绝不阻挡!”

一旁的黑汉闻言大怒,斥骂汉子:

“狗日的窦二墩你说甚!弟兄们跟着窦帅、跟着你,前前后后跟清狗干了快二十年,你这是在羞辱俺们吗!”

“二墩兄弟,天彪说话冲了,但你这话我们不爱听。狗日的清兵屠了我们河间,咱们这些剩下的弟兄,哪个家里不是跟他满清有仇的。若当我们是兄弟,就别说这话。”

黑汉的大兄站了出来,替自家兄弟解释道。

“对,窦兄弟莫要小瞧人,咱大顺官军,可没得孬种。”被唤为二墩的贼首身旁的其他汉子,也是纷纷附和道。

“好!”

贼首随之扯下遮风黑巾,丢下风雪帽,露出头上发髻。寒风虽冷,却凉不了这群汉子的沸腾热血。

“既然要死,那就堂堂正正去死!临死前拉几只清狗垫背,咱也有脸见祖宗!”

“对,自当如此!”众人闻言,纷纷扯下遮脸面巾,丢下风雪绒帽,露出他们引以为傲的发髻,准备与敌人最后一搏。

对面的盗贼豪气冲天视死如归模样,倒把吴应熊给看懵了,差点以为自己才是反派。

什么玩意,清狗?

谁是清狗,不会是在说我吧。

还什么大顺官军……扯屁,在直隶河间府这里,哪里还有大顺军在,最后一支顺军叫夔东十三家的,都死了多少年了。

等会,为什么对面那群贼都是束发绾髻!

在清廷三十年薙发易服的“新朝雅政”下,男人不都是金钱鼠尾吗,现在还有人蓄发?

吴应熊看着对面束发绾髻,又摸了摸自己脑后的金钱鼠尾,彻底懵了。

这不对啊,拿错剧本啦,我TM成反派啦!

见对方甩动缰绳,即将催动马准备冲锋陷阵,而己方的持铳侍卫也举着三眼铳瞄准,随时就要扣下扳机进行射杀。

吴应熊赶紧站出来拦住己方侍卫,高声大喊:

“全都不许动!直娘贼,都他妈是自己人!”

(各位大王,今明两天求个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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