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摇头,并没有完全相信眼前的‘罗莹’。
罗莹看出我的心思,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本就倨傲冷漠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我饿了。”我干笑了声,指了指放着食物的小桌子:“有酒吗?最好是老白干,我和老张都很怀念老半天的味道。”
“只有压碎饼干和水,你爱吃不吃。”
‘啪’塑料袋丢在我的面前。罗莹背对着我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屈指弹出根,动作娴熟的点燃。
这吞云吐雾的样子分明是个老烟枪了。
看来面前这个罗莹不是冒牌货。
“给我也来一根吧,这压缩饼干的味道太难吃了。”我把吃了两口的压缩饼干丢在一边,朝着罗莹抬了抬手。
罗莹却扭头看向我:“先说说你和张淮安为什么去南召镇的老宅子?”
“你不是见过自己的冒牌货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我一本正经的问。
“我是见了那冒牌货,动手之后被她跑了,她有帮手。”罗莹把手里的烟掐灭:“所以我压根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看了眼被她丢掉的半截香烟,有些惋惜的抿了抿嘴角。
“张谦,黎里说过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你根本就不抽烟的。”
罗莹面冷冰冰的揭穿我:“别再我面前试探这些,我们虽然不是相互信任的关系,但这次是团队合作,看在我救了你们两个累赘的份上,你也该感谢我才对。”
“既然是一个团队,你救我和老张头也是应该的。”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并不喜欢被道德绑架。
在罗莹转身要离开时,我再度开口:“从最开始你就不愿意和我们分享南召镇的相关信息,我们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就算我和老张头是累赘,但你还是不得不和我们一起来解决南召镇的委托,可见我们还是有价值的。”
罗莹一反常态的笑了声:“不愧是黎里的好弟弟,脑子确实聪明,但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挑了挑眉,显然听出罗莹话里有话。
“关于这次南召镇的委托,就算有些消息我不告诉你们,也是局里的考量。”
罗莹稍微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何况你们不是也用别的方式了解了南召镇的过去吗?”
不等我再开口,罗莹就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罗莹比我想象的还要精明。
原本还在装睡的张淮安在罗莹离开后睁开了眼睛:“看来咱们带着黄铜大钟的事儿,罗莹是知道的。”
“你都听到了?”我冲他挑眉。
张淮安有些笨拙的挪动了下受伤的腿,随后懒洋洋的靠在床头。
“我比你小子还先醒呢,只是胳膊和腿都疼得厉害,又懒得和罗莹打交道。”他慢吞吞的说道:“最重要的是我拿捏不准此罗莹非彼罗莹。”
我拿起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虽然难以下咽,但总好过饿死,笑着反问:“你念绕口令呢?”
“你分明听得懂。”
张淮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我说起另一件事情:“罗莹救我们是事实,毕竟废弃祭坛坍塌的那一刻,发出的巨大动静,真假罗莹会碰面也是情理之中,但我想不明白黄铜大钟的事情是怎么暴露的!”
我咽下嚼碎的压缩饼干,灌了两口水。
“应该是镜像时,我找了莫长风来帮忙,当时黄铜大钟的钟声响了,你还记得吗?”我看向老张头。
张淮安恍然大悟:“对对对,那罗莹是S级的怪物,黄铜大钟的声音她肯定也会很敏感的。”
“我姐说过女性的体质特殊天生对阴物邪祟要敏感很多,罗莹看着那么年轻,居然是S级的猎人,之前在柳河桥看她简单粗暴的战斗力我就怀疑她的体质或许很特殊。”
张淮安听完我的一番话,却持不同意见:“天生对阴物邪祟敏感的不止是女性,风烛残年的老人或者是年幼的小孩子。”
他伸手从塑料袋里捡了个花生口味的压缩饼干,边吃边继续说道:“在你的理解里,以为体质特殊的人,凶神恶煞都会退避三舍,实则一个人的运道越好,无论是什么体质都可以百邪不侵的。”
“你的意思是罗莹的运道好?和体质无关,那我可不信。”
“也没有那么绝对。”老张头示意我把瓶装的水递过去,还不忘吐槽着压缩饼干太噎了。
我把水递过去后,他猛灌了几口,那袖子抹去嘴角的水渍。
“女人因为先天条件的缘故,所以阴气足对邪祟阴煞本就比普通人敏感,这些你也知道的。”
老张头继续给我科普:“可罗莹是普通女人吗?她那身手,分明就是后天的修炼再加上进入猎人之家后,接触到了局里的那些老怪物,驱鬼降妖的术法知之甚多,再加上有法器傍身呢。”
“你的意思是罗莹或许早就知道我带着黄铜大钟的法器了对吧?”我摸了摸贴身的黄铜‘铃铛’。
“知道又如何,你知道不承认,她也奈何不了我们。”老张头咋舌:“而且你这黄铜大钟和寻常法器不同是认主的。”
接下来的大半天,我和老张头吃饱喝足就休息,丝毫不急着解决这次的委托,毕竟都受了工伤了,罗莹作为团队的核心,她都不急我们更没必要了。
但老宅遇到的裂口厉鬼、枯井下的石像、祭坛、魂虫师以及夜女的幻象,这些都让我心里隐隐不安。
封印在我体内的大邪祟甚至对南召镇是有些怀念的,剥离我体内的灵相碎片又到了哪里去?
我每晚睡前都不受控制的琢磨这些事情,直到不知不觉的入睡。
这天醒来时,罗莹拎着吃的进门,和之前不同,她将装着食物的袋子放下后,难得说了句别的。
“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吃饱后和我出去办事。”罗莹冲我抬了抬下巴。
我楞了下,余光扫了眼老张头。
“行,让你去就去呗。”老张头笑呵呵:“我这腿一时半刻不能下地,小张陪你去办事也是应该的。”
罗莹离开前还不忘做出保证:“放心,我不会让那他出事的。”
“但愿如此吧。”我嘀咕了声,埋头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