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散场后的第三日,东岳剑山的凤鸣阁笼罩在一片异样的沉寂中。演武场上的喧嚣已逝,取而代之的是主殿内低沉的议论声。风清扬站在殿中,手中握着一封刚截获的密信,脸色阴沉如水。云飞、风铃儿和白芷站在一旁,察觉到气氛不对,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师父,怎么了?”云飞忍不住开口,手不自觉地按住古剑。
风清扬将密信丢在桌上,冷声道:“这封信是昨夜从阁中传出的,收信人是血龙会。内容提及武林大会详情,以及……”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殿内,“影钥的下落。”
“什么?”风铃儿惊呼,跳起来道,“你是说,咱们这儿有内鬼?”
白芷皱眉,低声道:“若真是血龙会的卧底,那他混进来多久了?为何现在暴露?”
风清扬沉声道:“此人隐藏极深,送信时用的是暗号,我派人截获才发现。武林大会刚开,血龙会便知我等动向,显然有人通风报信。”
云飞心头一震,低声道:“师父,您怀疑谁?”
风清扬摇头,目光扫过殿外的弟子身影,沉声道:“尚未确定。但此人必在阁中,且地位不低,能接触机密。”
殿内气氛骤然压抑,几名长老闻讯赶来,闻言皆色变。玄松长老皱眉道:“阁主,凤鸣阁弟子数百,怎会混入血龙会的人?这若传出去,武林大会如何服众?”
另一名长老低声道:“会不会是新来的?比如……”他目光有意无意瞥向白芷。
白芷冷笑,站直身子道:“长老若怀疑我,尽管直说。我虽曾被血龙会掳去,却绝非卧底。我来凤鸣阁的经历,阁主与云飞皆知。”
风清扬摆手:“白芷无嫌疑。她若为卧底,柳溪镇之行不会险死还生。”
云飞点头,低声道:“可除了白芷姐,咱们还有谁可疑?弟子们都是师父亲选,总不会……”
风清扬冷哼:“人心难测。血龙会能唤醒影魔,手段远超你我想象。卧底未必是新面孔,也可能是老弟子被收买。”
风铃儿挠头:“这可麻烦了。咱们天天跟这些人混一块儿,谁知道哪个是叛徒?”
风清扬转身,低声道:“此事不可声张。我已命人暗中调查,凡近三月接触过机密者,皆在排查之列。你们三人,也需留心身边之人。”
云飞一愣:“师父,连我们也要查?”
风清扬目光深邃:“非我不信你们,而是谨慎为上。血龙会若知影钥在你手上,必会不择手段。”
从这日起,凤鸣阁的气氛变得诡异而紧张。弟子们照常练剑巡守,表面平静,实则人人自危。演武场上,往日的笑声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有人怀疑新来的外门弟子,有人暗指某长老行迹可疑,甚至连伙房的老厨子都被人盯着,生怕他下毒。
云飞每日练剑时,总觉背后有目光窥视。他低声对风铃儿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大家看咱们的眼神都不对?”
风铃儿哼道:“废话!影钥在你手上,谁不盯着你?我昨儿还听见有人嘀咕,说你这剑可能是祸根。”
白芷低声道:“人心散了,卧底还没揪出来,怕是要乱。”
夜深,风清扬召集三人至藏剑阁,屏退左右。他取出几页名单,低声道:“这是排查结果。三十七人有嫌疑,其中五人最可疑。”
云飞接过一看,名单上有巡守队长李青,外门执事张松,甚至还有一名与他同屋的师兄赵岩。他皱眉道:“赵岩?不可能吧,他对我挺好的。”
风清扬冷声道:“越亲近之人,越易藏奸。我已派人监视,近日会设局试探。”
次日,风清扬故意放出假消息,称影钥将移至后山密室。夜间,果然有人潜入后山,却被埋伏的弟子擒获。那人是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名叫王石,平日沉默寡言。审问之下,他起初抵死不认,可在风清扬凌厉目光下,终于崩溃,颤声道:“我……我是被逼的!血龙会抓了我妹妹,我不送信,他们就杀她!”
云飞心头一震,低声道:“还有别人吗?”
王石低头:“我只知道这些……送信是单线联系,我没见过其他卧底。”
风清扬冷哼,将王石押下,转身对三人道:“一个叛徒揪出,却未必是全部。血龙会狡猾,此人或只是替死鬼。”
风铃儿啧了一声:“这下更麻烦了,抓了一个还有漏网的。”
白芷低声道:“阁主,不如以静制动,假装此事已了,引蛇出洞。”
风清扬点头:“正合我意。明日比武定盟主,你们随我行事。”
藏剑阁外,夜风吹过,灯火摇曳。云飞握着古剑,心中沉重。叛徒的阴影笼罩凤鸣阁,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敌人不仅在外部,更可能藏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