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还没跑得数步,就见那年长乞丐将手中竹棒一扔,正中男贼背心,男贼吃痛不住,带着女贼一快摔倒在地。年长乞丐哈哈大笑,随即一个翻身,就跃到了二贼前面。
“两个贼男女,拐卖孩子天理不容,今日既然撞到了你爷爷我手上,又岂能让你们跑了?”年长乞丐捡起竹棒,指着地上二贼骂道。
年轻乞丐快步上前先是狠踢了二贼两脚,然后向年长乞丐问道:“师叔,要怎么处置这两个狗贼?”
“若是在城外将他们打杀了便是,可在城里还是得注意些,将他们绑了,扭送官府。”
年轻乞丐应了声是,将二贼从地上提起,又折断了他们的臂膀,正欲押着二贼往长安县衙走去,忽然想起一事,回头问道:“小兄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指证这两个狗贼?”
这年轻乞丐见姜绝刚才以巧计致使两名歹人的伪装露陷,端的是聪明机智,不敢再将他看做寻常孩童,言语间竟似有平辈论交之意。
姜绝本呆立在原地,听他一问,赶紧上前拜道:“多谢二位大叔相救,指证此二贼,小子自是义不容辞。”
年长乞丐拉着姜绝的手,大笑道:“哈哈,走,小兄弟,我也陪你去。”
“我看小兄弟气度沉稳、口齿伶俐,又颇有急智,想必是大家子弟出身,不知小兄弟的家人现在何处?等将这两个狗贼送官法办后,我俩送你回去。”
姜绝本在出神,听他询问家人,只好含糊道:“大叔,我的家人都不在了。”
年长乞丐对此种遭遇也是见惯了的,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姜绝,只得轻叹了口气。
“大叔,您刚才那个翻身是轻功吗?”走了一会儿,姜绝终于忍不住问道。
原来刚才年长乞丐打到二贼时的那个翻身令姜绝震惊不已,当时年长乞丐离二贼几乎有丈许远,但他一个翻身就跃到了二贼前面,这绝不是后世武术能办到的。
姜绝看他的身法,倒有些像后世影视剧里展现的轻功,这才吃惊到现在。
“哈哈,叫花子一点粗浅把式,倒是让小兄弟见笑了。”年长乞丐谦虚地笑道。
走在前面的年轻乞丐听了回头笑道:“师叔,你是我们丐帮中的好手,要是你的武功叫粗浅把式,那我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更不能提了。”
“丐帮?”姜绝惊呼道:“两位大叔是丐帮中人?”
年长乞丐点头道:“不错,我俩都是丐帮弟子,我姓陈,前面那个是我的师侄,姓孙。噫,小兄弟也知道江湖上的事?”
“江湖?”姜绝轻轻地重复道。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回道:“我以前听父母说过一些。陈大叔,不知贵帮帮主是谁?”
“小兄弟的父母难道也是武林中人?那你要记好了,我们帮主姓黄,乃是我们洪老帮主的关门弟子,也是桃花岛主黄老前辈的独生爱女。
她虽是个女流之辈,但却是巾帼不让须眉,去年我有幸跟随她到西域走了一遭,很是干了些大事。当时蒙古大军正在攻打花剌子模,黄帮主的官人郭大侠......”
陈姓乞丐见姜绝虽是个孩子,但礼数周到又兼聪明伶俐,故而对他甚是喜欢,很是乐意跟他说些武林趣闻。
他这话匣子一打开,那真是说的滔滔不绝。但姜绝只听了一小半就没再听进去了,因为此时他的脑海已经在翻江倒海了。
“黄蓉?郭靖?洪七公?黄药师?老毒物?蒙古大军西征?从天而降攻破撒马尔罕?难道我不是穿越到正史中的南宋,而是穿越到了射雕英雄传这个武侠小说的世界中?这怎么可能?”
姜绝有些不敢相信,但陈姓乞丐的话和他适才显露的武功却又不得不让他相信,他确实是穿越到了金大侠构建的武侠世界里,而且还是射雕英雄传即将结尾的这个时期。
“自己原本还想找个地方开启种田模式,等长大之后就兴兵起义做出一番伟业,不想却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真是天意难测啊!”
姜绝在心中一阵苦笑,穿越之事本已是神奇万分,而穿越到他人所写的小说中更是天方夜谭,但转念一想世间难以言明之事本就不少,何必纠结于背后的缘由因果。
他是孤儿出身,早已养就一副随遇而安的性子,惊叹过后也渐渐平静下来,抱定了既来之则安之的打算。
更何况他在学生时代也是十分喜欢武侠小说,金大侠、梁大笑、古大侠等人的著作都废寝忘食地读过,也曾幻想过成为一名武侠世界中的侠客,行侠仗义、快意恩仇、鲜衣怒马、逍遥自在。
眼下这些昔日幻想不得的快事都有实现的可能,怎能不让他激动万分、心生欢喜?
至于从昨日一直在筹划的王图霸业,就在这一瞬之间已被他抛之脑后。
原因十分简单,武侠世界还玩什么招兵买马、称王称霸,练就一身绝世武功才是王道,高来高去、陆地飞腾的武林高手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姜绝本身年龄虽然只有二十三岁,但他父母早逝,自小尝尽人情冷暖,历经世间百态,故而在人生方向上却比常人看得更加通透,很快就做出了练武自强的道路选择。
当然要想练就一身好武艺,非有名师教导不可,姜绝深知这一点,决定等处理完人贩子一事后就立即寻一名门大派或者顶尖高手拜师学艺。
“师叔,到了。”
姜绝还在思索去何处拜师学武,就见那孙姓乞丐停下了脚步,他抬头一看,果然入眼处是一座官衙,门匾上的字虽是繁体,他却也勉强识得,正是长安县衙四个大字。
陈姓乞丐上前向门前值守的衙役说了一遍事情原委,很快就有几名捕快出来给一男一女两个人贩子戴上了镣铐,押解入内。
姜绝和两名乞丐被唤进去作证指控,很是给问了一通话,直到一个时辰后方才从县衙出来。
刚走出县衙大门,陈姓乞丐就对姜绝问道:“小兄弟,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若是不嫌弃我们叫花子,可先和我们回去,我们住的地方虽是一个破庙,但也算得上是个落脚之处。”
他见姜绝小小年纪却聪颖过人,不由地起了爱才之意,有心想招纳他加入丐帮。
“我从小就听父母说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中弟子侠义为怀、扶危济困,今日一见两位大叔,果知非虚。两位大叔的救命之恩,姜绝深铭肺腑,容当后报,在此先行拜谢。”
说完,他跪下来拜了三拜,二丐赶紧将他扶起。姜绝继续道:“我已受过二位大叔厚恩,岂可再多加麻烦?小子来长安就是为了投奔表亲,适才我已走到了他们住处附近,只因那两个歹人为难这才耽误许久,等会儿小子还是要去投奔他们。”
他这番话自是虚言,实为委婉拒绝陈姓乞丐的招纳之意,自他决定要寻觅良师学习武艺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投入丐帮,但思索良久,最后还是觉得加入丐帮并非最佳选择。
因为丐帮是个帮会,与专门传授武功的门派不同,帮众入帮之时大都已有武艺在身,纵然帮内有传功长老传授不会武功的弟子拳脚,但也通常只会教些二三流武功,一流武功需要帮众立下大功才能得以受教。
而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这两门绝学更是只有帮主继承人才能修炼,其他弟子纵然立下滔天大功,也是没有资格学习的。
姜绝想明白这一点后自是熄了加入丐帮的念头,这才婉言拒绝了陈姓乞丐的好意。
陈姓乞丐尽管觉得有些遗憾,但也尊重姜绝的选择,点头道:“小兄弟有亲戚可以投奔自是最好不过,这样日后就有个长久的安身之所。这样吧,我二人送小兄弟过去。”
姜绝知道二人是担心自己安危,心下一阵感激,但表亲之事乃是凭空捏造,哪敢让二人相送,赶紧婉辞拒绝:“多谢二位大叔,只是小子已麻烦两位太多了,不敢再劳护送,此刻乃是晌午,我自己走大路过去能行的。”
“也罢,那你自己小心点,咱们有缘再见。”陈姓乞丐乃江湖人物,生性豪爽,见他拒绝,也不坚持,遂抱拳告别。
姜绝也学着他抱拳道:“两位大叔,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