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吗?
大抵是醉了。
不过生活在国公府那种环境,宋言早已磨炼出无论什么时候,都保留三分清醒的本能。
在脑袋里复盘了一下,确认真的没有乱说什么话之后,这才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
在宋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然大亮,窗外吹来燥热的风,身上黏糊糊的,大抵是因为一直盖着被子的缘故,晚上还好,到了白天还是有些难受。
过去了一夜,身上还能嗅到浓重的酒气。
作为上门女婿,按照规矩,第二日是要向主母敬茶的。
只是,稍微动弹一下,宋言只感觉脑子里面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湖面,闷疼的滋味如同一圈圈涟漪在脑海中扩散,强烈的鼓胀感,似要撑破脑壳。
宿醉的滋味太上头了。
吱呀。
房门被推开。
是顾半夏。
今日的顾半夏也换了一身打扮,青色的长裙透着几分纯净,这条裙子有些紧了,衬得身材愈发玲珑。
看到宋言的模样,顾半夏忙打了一盆清水过来,洗了一把脸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姑爷累的话,可以继续休息的。”顾半夏一边侍候着宋言换衣,一边说道:“夫人说了,姑爷昨日喝了太多酒,要好生休息,敬茶的事无需在意,洛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洛玉衡对他这个女婿当真没的说,不过也正常,毕竟肺痨普天之下也唯有宋言能治疗,若是宋言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才是麻烦,而且,便是洛家很有钱,可谁又能保证自家其他人没个头疼脑热的?
越是富贵人家,越是惜命,这个时候一个神医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昨日夜里的画面断断续续在脑海中浮现,睫毛微微抖了一下,但宋言并未多言,只是随意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午时。”
一觉睡到大中午吗?
肚子里传来一阵骨碌碌的声音,提醒着宋言,该吃东西了。
顾半夏自然也听到了这点动静,掩嘴轻笑:“姑爷想吃些什么,婢子去准备。”
在宋家的时候,整日里基本就是吃糠咽菜,到了洛家虽说还要小心行事,但物质生活上稍微改善一点,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说起来昨天虽是吃席,但基本上都在敬酒,一圈敬完下来席面早就空了,根本没吃几口,肚子也没地方放。
此时此刻,宋言只想吃点香的。
“肉夹馍,姑爷我要吃肉夹馍。”
这样说着,宋言便不由想起了上辈子老家的肉夹馍,卤到烂的五花肉剁碎夹在烤的表皮焦脆的面饼间,再来上一勺卤汁,一口咬下,又香又浓。
只是想一想,就要流口水了。
也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肉夹馍,他不喜欢吃青椒,千万别放。
“咦?”
正在心中回味肉夹馍美味的宋言,忽然听到顾半夏咦了一声,低头看去,却发现这通房丫鬟俏脸上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一层红晕,娇艳欲滴。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闪着,连带那长长的睫毛也在轻轻颤动,好似极为害羞,大眼睛根本不敢看宋言,腮帮子鼓鼓的。
过去几息,这才提起勇气,抬起螓首妩媚的横了宋言一眼:“姑爷,真不正经。”
娇滴滴的声音,让宋言心里痒痒的。
昨日,宛若精美的手办……人偶一样安静;
现如今,风情万种。
宋言忽然有些好奇,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顾半夏?
不过,咱就想吃个肉夹馍而已,咋就不正经了?
难道说,这肉夹馍还是什么奢侈品不成?吃不得了?
堂堂洛家,不至于寒酸到这般程度吧?
“姑爷,坐下吧。”
在让宋言重新坐好之后,顾半夏轻咬嘴唇,深吸一口气,缓缓从领口褪下身上长裙,丝质长裙顺着圆润的香肩滑落,却又因为腰带的缘故,并未坠到地面。
眼前映出一片白茫茫的雪。
没有肚兜,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色的绸布,紧紧裹着胸口,透出难以形容的勒痕。
咕咚。
宋言吞了口口水:“半夏,你这是……”
“还不是姑爷你要求的……”顾半夏哼了一声,缓缓在宋言面前蹲跪下来。
嘶。
直到这一刻,宋言终于明白,此肉夹馍非彼肉夹馍。
顾半夏的思想真的是太肮脏了,他真的只是想要填饱肚子而已。
话说,肉夹馍这么早就已经出现了吗?他还真是小瞧了古人的智慧,在某些方面比他这个现代人玩儿的都花。
不得不承认,顾半夏的身段做这些事情,实是恰到好处。
看那香汗淋漓湿云鬓;
唯有妾意情深动郎心!
……
虽说之前有和嬷嬷学过一些,然终究有些生疏,不过那种略显笨拙又竭尽全力的温柔,也是最打动人的。
细心帮宋言整理好,然后这才起身。
清水拭去污秽,仍有浅浅气味残留。
有点怪怪的。
恰在此时,宋言也重重吐了口气,脑海中空白消失,刚好看到顾半夏重新拿起那条纯白的裹胸,面上表情有些古怪:“干嘛要裹着?”
被强行挤压在一起,深不见底的幽邃,彰显出那两只受到了怎样的压迫。
那滋味绝对不好受,怕是都喘不过气来。
顾半夏脸颊微红,在姑爷面前这般模样终究是感觉有些羞耻,但还是回答道:“太大了,平日里走动起来,一跳一跳的,不舒服。”
宋言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很快就感觉鼻尖有些发热,就像是体育比赛上那些没穿内衣,又参加四百米长跑,还身材贼棒的女生,总是最能吸引目光。
眼睛一转,宋言转身装作找东西的模样,再次转过身手里已多出一条黑色布料。
顾半夏面露狐疑,那布料一眼望去便觉细腻,柔软,很是高档,只是这种材质,却从未见过。
最为古怪的是,那布料的边缘还极为纤薄,半透明的模样,宛如一片片黑色的花瓣。布料的主体,是如同两个倒扣小碗……大碗,两边则是一指宽的带子。
这是什么东西?
而且,这么小一块布料能有什么用?
不过顾半夏低头看了看胸口,又抬眼望了望宋言手里的东西,女人的本能还是让她明白了这块布料的用处,白皙的小脸儿腾的一下红了,乌黑的眸子都快能漫出来水雾,腮帮子鼓起,仿佛一条生气的河豚。
气呼呼的瞪了宋言一眼:“姑爷,下流。”
“姑爷该不会是想让我穿这种衣服吧,打死我都不会穿,太羞人了。”
话说这东西真能算是衣服吗,都包不住多少地方,只能算是另类的裹胸,但要比裹胸羞耻太多,只是想一想这东西穿在自己身上,顾半夏就面红耳赤。
不是说姑爷之前一直被囚禁在国公府后院吗,他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下流东西啊。
顾半夏已经打定了主意,便是姑爷要求,她也绝对不会穿上这种东西的,姑爷拿她当什么人了?青楼里的窑姐儿吗?
宋言只是默默看了一眼顾半夏,然后说道:“能预防下垂。”
下一秒,就看到不远处的顾半夏身子微微一颤,大眼珠子,洁白的贝齿一咬下唇,三两步走到宋言面前,凶巴巴的看了一眼宋言,劈手将文胸夺走。
旋即便推搡着宋言的肩膀,让宋言背过身去。
不过这女人也当真奇怪,明明刚刚更过火的事情都做过,现在却是不让看了,真不知道女人害羞的点究竟在什么地方。
话说,她会穿吗?
这样想着,宋言还是顺着顾半夏的力道背过身去,面前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床铺,还有那条用来承载新娘子纯洁的白色绸布。
绸布整洁如新,纯白如雪,并不曾沾染半点颜色。
宋言愣住了,绸布上的落红,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