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场景在轧钢厂的各个部门中以不同的形式展现,这次接到调动通知的人不在少数。
车间里,年轻工人们惋惜技术大拿的离去,那些中不刺溜的工人看到了在轧钢厂短暂登顶的机会。
譬如易中海就正在谆谆教诲着贾东旭:
“技术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以你的实际操作能力,将零件的精度控制在加减0.2mm的误差范围,我是不担心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理论知识,最近抽空好好补习一下,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贾东旭显然更关心易中海能够到达怎样的地位,关切地问道:
“师父你是不是也要参加考核,过了的话那就是咱们院里唯一的八级车工,到时候......”
不待贾东旭幻想,易中海赶紧制止他的激动,神色严肃地说道:
“你嘴上要有点儿把门的,这三年一次的技术考核肯定是要参加的,至于考核结果就得看临场发挥了。”
“厂里的几个八级工都接到了支援的调令,这敏感的时间点就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
“好好准备考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马上就要是三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易中海对自己的斤两是有明确认知的,他已经卡在七级与八级的门槛儿上好多年了。
这次厂里急需填补八级工的空缺,他也要努力调整好状态,再全力冲击一次技术考核。
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随着年龄的增加,以后想要搏一把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兴奋的臆想被打压,贾东旭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训话,心里却有些忿忿不平与憋屈。
厂子里的青年同志们聚在一起时,不是吹嘘学了怎样的技术,就是吹嘘各自师父的怎样的厉害。
而自己就是因为这些训诫,每次都只能做个安静的旁观者,不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我晓得了,下班儿后就回家看书。”
相比较易中海和贾东旭的两人谈话,二大爷刘海中身边围绕的学徒可以用乌泱乌泱来形容。
有来跟他辞行的,有来看看他接没接到调令,还有单纯看热闹的。
“小陈儿,调过去以后要好好干,人生就像那个砖,哪里需要才会往哪里搬。”
“这是厂里对你的器重,你也算我的徒弟里优秀的了,要再接再励,要......”
虽然二大爷刘海中的废话依旧很多,但不耽误小陈对他的感激之情,那可是新手期的关怀。
“聊归聊,该做的活儿可不能耽误。”
车间主任对时机的把握十分精准,专挑这聊的差不多的时候,督促众人不要忘了工作。
“那就散了吧,以后常联系。”
谗上骄下的刘海中立刻调转目标:
“主任,我可没有耽误干活儿,您看这生产小组长的人选是不是......”
什么样的驴撅什么样的屁股,刘海中一张嘴,车间主任就知道他会说什么。
他对刘海中这个痴迷于在厂里求得一官半职的工人也是无奈。
这刘海中要技术有一点儿,要听话做事也有一点儿,缺点儿也很明显,文化程度不高,想要飞的很高。
“刘师傅,别怪我没提醒你,技术考核很快就要开始了,你得把心思放在工作和考核上。”
“这管理生产小队的活,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定好了的。”
车间主任没有闲工夫听刘海中那一套做小组长不耽误工作的理论,转身就去车间的其他地方溜达。
相较于车间的信息共享,后厨得知消息的几人都稳如泰山,有条不紊地准备着退场。
褚志杰也没了跟何雨柱较劲儿的心思,他要处理的后续工作太多了。
杨师傅看到何雨柱回来后,径直走了过来,对着何雨柱说道:
“何师傅有时间去更衣室聊聊吗?”
何雨柱很是意外,杨师傅作为周宏的师父,今天师傅俩儿都被调动了,是有什么临别赠言吗?
“可以。”
何雨柱不动声色地跟着杨师傅,想要看看老前辈有何指教。
说是更衣室,其实就是放了一排大铁皮柜子的杂物间儿,后厨的工人们有个换衣服放饭盒儿的地儿。
杨师傅压低声音对何雨柱说道:
“今天这通知接的突然,周宏刚好休假了,有点儿是就拜托何师傅你了。”
何雨柱连说不敢当,有些事情只有听对方说出来以后,才能考虑是否应承,只听到:
“周宏这孩子胆子大,平时也跳脱的很,后厨能做他朋友的也就你和伍新。”
“今天找你来,是想把周宏柜子里的东西托付给你,要是依着这孩子的性子,我怕会出事儿。”
杨师傅递给何雨柱一把钥匙,又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半瓶儿西凤酒递给何雨柱,示意他收起来。
“这半瓶儿西凤酒就当做我对你的答谢,往后这后厨,不出意外的话,是你的天下了。”
何雨柱看的一愣一愣的,也是反应过来为何褚志杰没有功夫继续刁难自己了。
想来作为后厨的大师傅,他要收拾整理的‘家当’更多。
送上门来的好酒和钥匙,哪有不收的道理,至于怎么处理就是他何雨柱的事儿了。
“既然杨师傅你诚心诚意地送上门来,那我不收就显得不礼貌了。”
“只是有个问题,你们这东西放在衣柜里安全吗?”
根据原身的记忆,傻柱在后厨还没到可以带剩菜剩饭回家的地位,现在这年月,也没有剩菜剩饭给他往回带。
“不能说绝对的安全,但是没人查就是了,这半瓶儿酒还是又一次厂长请客的剩儿。”
“周宏柜子里的有些东西,就劳烦何师傅给放回去了。”
何雨柱秒懂,这老家伙是自己碍于情面儿,把自己当枪使啊。
“好嘞,晚些时候儿我再清理,这钥匙明天还给周宏。”
“好。”
杨师傅走后,何雨柱将半瓶儿西凤酒借着柜子的遮挡收进了须弥空间。
似是没有察觉到有心之人的窥探,将周宏衣柜中的东西一件件地搬运后,锁好柜子门儿离去。
躲在阴暗处的冯泽笑得压抑,转身离去的何雨柱嘴角微翘,鱼儿已经咬钩,就看它何时咬死不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