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冷漠、麻木和懦弱,让阳宇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无奈和悲凉。
他明白,指望这些人,恐怕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
阳宇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周围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渐渐远去,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清楚地知道,此刻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还有那渺茫得几乎看不见的生存希望。
眼睛缓缓睁开,阳宇的眼神中不再有恐惧和犹豫,只剩下一种超脱生死的坚定。
阳宇的手紧紧握住那块锋利的碎玻璃,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双腿。
鲜血瞬间涌出,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停下。
接着,他将玻璃对准胸口,用力划了下去。
皮肤撕裂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依然死死握住玻璃,没有松手。
最后,他抬起手,将玻璃划向额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阳宇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真的有效,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此刻,他只能赌上一切,拼死一搏!
他抹去脸上的血迹,目光坚定地望向舞台上的木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阳宇环视四周,发现依旧没有人愿意站出来。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沉默笼罩着整个空间。
“呵!”阳宇冷笑一声,随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艰难地向舞台爬去。
每爬一步,伤口都被撕裂得更加严重,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继续缓缓向舞台移动。
他的动作极其小心,尽量避开木偶的视线。
鲜血从伤口不断渗出,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暗红色的痕迹。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疼痛几乎让他窒息,但阳宇的眼神依然坚定如铁。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必须赌上这一把!
“快了,就快了……”他心中默念。额头上的汗水混着血迹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的目光依然紧紧锁定舞台上的木偶,纹丝不动。
当阳宇艰难地爬到舞台与观众席之间的“死亡禁区”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
他猛然抬头,只见木偶正缓缓低下脑袋,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仿佛早已洞悉了他的一举一动。
木偶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夸张的笑容,可此刻,那笑容却显得格外阴森,嘴角的弧度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徒劳。阳宇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
“真的有用吗?”他心中自问,但已无暇多想。木偶的目光锁定了他,意味着他已成为怪物的目标。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死亡的倒计时,狠狠敲击着他的神经。
阳宇艰难地转过头,只见那只无头怪物正一步步逼近。而它的左臂——正是阳宇的断臂。熟悉的残肢让他的心脏几乎骤停,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木偶和怪物的规则冲突时,木偶的规则优先。”阳宇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绝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意识到自己已陷入绝境——前有木偶的凝视,后有怪物的追杀,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恐惧和疼痛,试图加快速度,但身体的伤势和怪物的逼近让他几乎动弹不得。无头怪物越来越近,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阳宇的身体已到极限,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靠近,伸出那只原本属于他的左臂。
冰冷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脖子,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阳宇闭上眼,心中却意外地平静。
“愿赌服输,小爷我输得起!”他在心里默念,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力。
“只是,爸妈,对不起……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了。”他的眼角微微湿润,心中满是对父母的愧疚与不舍。
“杨间、张伟、苗小善,很抱歉,我食言了……”他脑海中闪过朋友们的身影,遗憾和不甘在心头交织,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怪物“摘”下阳宇头颅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左臂正抱着自己的脑袋。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心头一震。
他猛然想起之前在后台的细节:怪物取下他的左臂时,他似乎还能短暂地感知到左臂的存在,只是当时太过惊恐,没有在意。
此刻,他陷入了一种奇妙的“薛定谔的死亡”——肉体似乎已经消亡,但意识却依然清醒。他的脑袋虽然被“拧”了下来,却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他“看”到躲在椅子后瑟瑟发抖的幸存者,他们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他“闻”到怪物身上散发的腐臭味,那股刺鼻的气息如同死亡的宣告,令人作呕却又无法逃避。
他“听”到舞台被大火烧得吱呀作响,火焰舔舐着木质结构,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仿佛在为这场噩梦奏响最后的哀乐。
他“摸”到自己尚存温热的脑袋,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尽管这种存在方式诡异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荒诞而真实的感官体验。阳宇的意识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却又清晰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自己的左臂末端有一条细如发丝的线,与木偶相连。那条线几乎透明,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断裂。
“原来如此……”看到这条线的瞬间,阳宇猛然想起木偶戏的表演:傀儡师正是通过这样的丝线操控木偶,让它做出各种复杂的动作。
而此刻,这条线正连接着他的左臂和木偶,不正像是傀儡师在操控着一切吗?
想到这里,阳宇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破迷雾:“难道这些怪物之所以会动,并不是因为它们本身的杀人规则,而是因为木偶在背后操控?”
阳宇“点了点头”认可了自己的猜想,随后他接着向下推理:“所以无论是怪物还是木偶的杀人规则,其实都是木偶的杀人规则!”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对木偶和怪物关系以及杀人规则的推导完全错了。
在这个生与死的时刻,阳宇终于推导出了木偶真正且完整的杀人规则:
1.木偶和怪物是一体的,它们通过“线”连接在一起。怪物的行动完全受木偶操控。
2.被木偶看着的人一定会被怪物肢解。
3.被木偶看过的人,如果不满足怪物的需求,就不会被肢解。
然而,想到这是用自己生命推理出来的规则,阳宇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他用生命换来了真相,却无法改变自己的结局。
随着头颅与身体分离,失去控制的身躯重重地栽倒在地,而他的头颅则滚落在一旁。
尽管木偶一直盯着阳宇,甚至怪物将他肢解,但木偶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杀人规则:它对“不完整”的肢体毫无兴趣。
因此,它并没有拿走阳宇的头颅和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