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
希斯维拉春日的晚风一扫而过,吹起真托继斯那身黑色的风衣,衣角肆意的舞动着。
他那忧郁的眼眸淡淡的看向夜幕的天空。
“斯卡森·门卡利达你现在在哪里?”真托继斯看向天空,他说。
“这些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吗?”他想着。
也许在奥地利内战开始的那一刻,在门卡利达登临战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败的彻底。
“也许,在我背叛你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把我当做了你的敌人。”
沉默,许是晚风吹过,带着些许的凉爽。
他默默的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他迷恋上这东西是在当初奥地利独立战争后,他沉醉于尼古丁给他带来的些许片刻迷离。
也许是玩物丧志,也许是其他,导致了现在他的处境。
但是他后悔吗?
起码,他曾有过铁血的心脏,只不过败给了这个世界新人们的热血沸腾。
当世界再次年轻,当万物再次迸发,也许这就是属于他们的结局。
人总要为鲁莽付出代价,可这代价未免太过痛苦了。
新一代的共产党人,近五十万死在了奥地利独立战争之中,近五千万卢卡森在这场战争灰飞烟灭。
属于共产党人的寒冬终于到来。
他知道,这是必然到来了。
英格拉姆,内曼欧夫,开拓帝国……这次奥地利独立战争给他最大压力的三方,都与那位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身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该怎么做?
真托继斯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沉醉于尼古丁给他的片刻迷离与安静。
像是这个世界,给他留下的最后一片净土。
“真托继斯先生,英格拉姆阿卡波·薇莉泽沦女士回信了。”
“他们接受了取消希斯维拉封锁的提议,并且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她是真托继斯的私人秘书,此刻的她正弯着腰,等待着真托继斯的回答。
真托继斯没有回答。
半晌。
一根烟被点尽,真托继斯才呼出一口浊气,白色的香烟慢慢吹拂过黑色的夜空,城市底下是无尽的工厂,此时才是晚上六点出头。
按理说这个点的工厂里应该是灯火通明,无数工人加班加点的产出大量的物资,希斯维拉在莱茵河口的港口,应该会有川流不息的货船日夜不停的驶过。
可是没有,有的只是路口的一两盏路灯亮起,很难想象这里已经是整个希斯维拉最为繁荣的地方。
在仓库里的饭票已经堆积如山,可本该储藏食物的粮仓已经空空如也。
“钱给到那个男人了吗?”真托继斯说。
“给到了。”
“若拉没有去为难他们吧?”真托继斯沉默的看向天空。
“没有,现在的她还在家里养伤。”
“走吧,共产国际该离开这里了,回到它本来的地方去。”真托继斯将烟头甩掉,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居然出现了释然。
“哪?”秘书不解。
“这天地这么大,我们本就流离失所,不是吗?”
真托继斯张开双臂,感受着风的轨迹。
他想如果风是一条列车,那么建起的每一座高楼,伸出的每一条手臂,依靠的每一棵大树,都会是它的轨道吗?
他想着,可结果却是怎么都不如愿。
他给薇莉泽沦的条件是,共产国际离开希斯维拉,并不再对希斯维拉做出任何帮助,或是指导。
虽然这些看起来没什么意义,这些都是真托继斯自己提出来的,他太知道门卡利达想做什么了。
是羞辱,是对于门卡利达面对瑞康死时的无能为力,是面对薇莉泽沦登上王座的无能为力。
而现在,门卡利达将这些一一奉还,这是报复,也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一切。
现在只不过是接受这样的结果,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的早晨,太阳尚未升起。
来自老财团的商队就已经向着希斯维拉到来。
而此时的共产国际,天高路远,他们对希斯维拉不辞而别。
……
早上七点二十一,希斯维拉代表,若拉打开了房间的大门,门口是一束在希斯维拉原野里春日盛开的野花。
看起来和正常的花束没什么特别的,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狂热追求给她的,可当她拿起时就看到了送花人的名字。
“杰维卡·真托继斯。”
这是忠告也是真托继斯最后的警告。
很快在一个星期的早晨,在老财团的商队于希斯维拉停下,无数的食物,物资,等等,都在第一时间倾售。
希斯维拉人民迎来了他们短暂的黎明。
……
英格拉姆,薇莉泽沦的办公室内。
在接受了真托继斯的提议后,薇莉泽沦还是选择了帮助希斯维拉,她并不是一位无情的王,对于大部分的贵族,王族她也许是一位屠戮者。
可面对大部分的贫民她是友善和谐的。
三四月的英格拉姆总是下着小雨,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虽然她已经成为了王,但是如果不是正式场合,或者是一些特殊的仪式上,她穿着最多的还是那一身黑色的骑士服。
此时的她正皱着眉头,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一般来说,这位英格拉姆的新王很少有事情可以让她都感到烦恼,老财团的顺从,沼泽会的退出,三党几乎归于一统。
老财团更是像是一只随用随放的待宰羔羊。
她几乎没有任何的烦恼,当初收到门卡利达的信件时,面对那声势浩大的共产国际她的内心有半点紧张吗?
扪心自问是没有的,她恨不得上阵杀敌,她恨不得食人血肉。
可惜的是,没有人乐意看到他们的王走上战场,况且奥地利独立战争英格拉姆完全没有要上场的意思。
因为,按照门卡利达给的信件,她只需要在侧面给足共产国际压力就好了,这场战争的胜利由他斯卡森·门卡利达亲自来取。
直到战争结束,在针对共产国际方面她还是听从了门卡利达的意见,给足压力就好,其他的英格拉姆什么都不需要做。
原因也很简单,现在的英格拉姆处于一个极其脆弱的时期,工厂那时候刚刚步入正轨,二代蒸汽机才开始全面普及。
如果那时候战争对于英格拉姆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局面,虽然薇莉泽沦认为自己可以扭转乾坤,可没必要去承担这样的风险不是吗?
薇莉泽沦不是笨蛋,她也没有作为门卡利达下属的意思,只是这样简单而轻松的方式,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对于让她躺着输钱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没理由拒绝。
那现在她在苦恼什么呢?
薇莉泽沦低着头,面前那张信纸写了又涂,改了又画。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写点什么了?她看着改了几遍的开头,又有些苦恼。
“以致我的爱的人,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涂改)
“以致,我的忠诚的朋友,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涂改)
“……”
他们之间又不是那样的关系,不过做也做了,睡也睡了……怎么到头来那家伙跟个渣男一样就跑了呢?
一想到斯卡森·门卡利达的不辞而别她就觉得困苦,如果有一天再见到斯卡森·门卡利达的话,她一定要用力的用拳头砸他的脑袋。
那家伙真是无法无天了,连她都敢骗。
“所以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薇莉泽沦有些无奈,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半晌终于是拿起了笔,她在纸上刚要落笔。
“什么事情,让我们的陛下这么头疼呢?”
听到声音的薇莉泽沦一愣,她突然看向门口,就看到一位带着坏笑的成熟女性。
露西……
“我不喜欢那个称呼!露西。”
“好的,英格拉姆代理人小姐。”原本的露西看起来总是成熟,冷漠。
可现在的她莫名的有种知性的美,她不太喜欢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