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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政文扭头看向说话的完颜翰,铁青的脸庞瞬间胀得通红。

他和北梁之间互通有无,还想树立一个英武的形象,谈条件时能多讨些好处。

如果让完颜翰知道他胆小怕事,还不拿他当软柿子捏?

“宋逸是在胡说八道,故意污蔑我!”

刘政文说谎都不带打草稿,顺便还倒打一耙。

为了彰显自己的能耐,他故意露出身上的剑伤,让完颜翰察看。

“我伤还没有好,便可以为陛下出使北梁,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哪怕是死我也要报效大申!”

言外之意:如果想让他背叛大申的话,北梁必须加钱!

完颜翰看了一眼已经结痂的伤口,嘴角微微一抽。

这种擦破皮的轻伤,还好意思拿出来耀武扬威?

他前两天抽陈涛那一鞭子,都比刘政文这道剑伤重数倍。

这样惨烈的对比,让他实在无法捧场,说一句真威武。

倒是宋逸,见自己还没有出声捧杀,刘政文自己莫名其妙的立起了人设,他立即鼓掌称赞。

“啪啪啪!”

“不愧是刑国公,刘主使你是真行啊!宁死也要报国,我一定要向你学习!”

受人吹捧的刘政文,整理好衣衫,昂首挺胸,骄傲的像只大公鸡,迈着四方步走到完颜翰的面前,阴险一笑。

“既然宋逸表明了态度,依我看,完颜将军也别在他身上下工夫了,当质子,就要有当质子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宋逸没想到自己捧个场,还捧出一个白眼狼来!

尤其是刘政文根本没有避着他,显然还处于以往的认知当中,没有转换思想。

宋逸也如他所愿,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就往刘政文的脑袋砸了过去。

“我是当质子又不是当孙子去的,你他娘的敢害我,忘记秦辉的脑袋是怎么掉的吗?”

“完颜将军,快拦下他!”

刘政文没想到宋逸明亏暗亏,是一点儿亏都不吃,装聋作哑的水平竟也炉火纯青。

刚才自己说了那么多忠君爱国的话,宋逸一句话都不搭腔。

如今自己只是想让完颜翰出手教训一下宋逸,这小子又恢复了点火就着的脾气!

他手里那块石头有半个拳头大,被砸中绝对头破血流!

完颜翰冷冷地扫了一眼色厉内荏的刘政文,心中明了:这个姓刘的果然是个不中用的草包,必须告诉大将军,免得哪天连累大将军掉进阴沟里。

至于大申人之间的互殴,完颜翰根本没有兴趣不参与。

“刘主使,我劝你还是别去招惹宋世子,你难道不知道附近有宋烈的旧部在,还有三千兵马自晋中赶来想救他吗?”

“我……”

“竟有此事?”

不等刘政文回答,宋逸仿佛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似的,欣喜的一把扔下了手里的石头。

“原来我爹娘的部下还惦记着我呢,刘政文你听清楚了没有,再敢招惹我,小心下次砸你的脑袋!”

“你……”

刘政文低着看了一眼砸在右脚背上的石头,疼得倒吸冷气,用不满的眼神瞪了一眼完颜翰。

他算是看明白了,完颜翰一定是收取了宋逸的好处,才会故意提出这件事让宋逸知晓。

往后他再想找机会教训宋逸,宋逸有了底气反抗,还怎么任由他来拿捏?

“怎么,刘政文你还不服气吗?”

宋逸继续发扬有事发疯的精神,低下头满地找合适的石头。

“嘶!”

被砸中的脚背越来越疼,刘政文懊恼地喊来小厮,赶紧扶他去马车上休息。

惹不起宋逸这个煞星,他躲得起!

刘政文坐在颠簸的马车上,骨头都快散架了。

此时剑伤的位置和脚背的伤口,一下接一下的抽疼,他更加后悔。

“早知道这个主使当得这么憋屈,我就不和花家谢家争了!”

只是如今后悔也晚了。

刘政文只能暗中安慰着自己,等到了驼城见到耶律贺,说不定可以亲眼看到宋逸被割头祭旗。

“宋逸啊宋逸,就凭你还想打破我的脑袋,下辈子吧!”

一阵幽凉的山风吹来,半空中飘起了细雨,道路更加泥泞难行。

刘政文乘坐的礼部置办的马车,没走二里路,车轮便陷入泥坑之中。

护卫将马车推出泥潭后,走了没几步,车轮因年久失修散了架。

“将军,刘主使的马车坏了!”

完颜翰看了一眼前方宋逸乘坐的马车,赶马的车夫技术娴熟,避开了许多坑洼不说。

那马车建材也是极好的,能用钢材的地方绝对不用木头,十分耐造。

再多拉一个刘政文绝对没关系,但他可不敢在这种雨幕里,贸然去接近宋逸。

申帝提防着宋逸卖国求荣,他还提防着暗地里那三个使用暗器的高手呢!

“将军!刘主使请将军止步,派人前去修马车,不然就给他再找一辆马车乘坐。”

“坐个屁!他不是说能为大申去死吗?冒雨骑个马都不乐意?”

完颜翰扭头朝着后方暴喝一声。

“刘主使,你爱走不走!不走滚回长安城去!”

“……”

刘政文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发不了火,更加憋屈了。

他倒是想回京城。

这个时候与二殿下赏雨喝茶,看那舞女起舞,歌女奏乐,弹琴吹萧,是多么的潇洒快活!

可惜,回不去了。

刘政文等着宋逸邀请他共乘一辆马车,可等了半天被雨淋透了,前方的马车早就绕了个弯,看不见身影。

娘的!宋逸可真记仇!

“把马车解套,骑马前行!”

刘政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情不愿的在小厮的搀扶下骑上马背,冒雨向前。

……

“沙沙沙。”

细雨落在御书房黄色琉璃瓦上,汇成一条细细的雨线倾泻而下。

申帝负手站在殿门口,欣赏着被雨水洗涮一新的石阶和庭院,心里憋了许久的火气,仿佛瞬间被熄灭。

无论是京城还是皇宫,此地仿佛万物俱静,只剩下雨落下的声音。

“朕的京城,许久没有这么平静了。”

自从宋逸出宫那天开始,鸡飞狗跳就没有停下来过。

如他所想的那般,等到宋逸离开,一切麻烦也就随之消散了。

接下来只要等到宋逸身死北梁,宋家军回归,边关太平,他就可以安享大申盛世。

宫里很久没有进新人了,上次寿宴也没来得及办。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中秋节,正好可以风风光光,开开心心地操办一场!

“陛下,谢大人送了封折子来。”

渲染在未来美好设想里的申帝,听到小太监的话,脸色瞬间变冷。

“谢道维如今有事找朕,都不来面见朕,竟直接送奏折?”

看来他故意把陈烨留在渭城,让老二和老三抓紧时间往礼部和户部塞人,敲山震虎敲得还不够重!

申帝一把抓起奏折,撕烂扔进雨水里。

“告诉谢道维,往后有要事在朝会上启奏!朕可不是专门替他看折子的!”

小太监连忙低头应是,等到申帝回到御书房,他急忙捡起被撕碎的奏折。

雨水晕染了上面的字迹,依稀可以看到“冀北”、“流民”和“慕容”几个字眼。

小太监见奏折拼凑不起来了,顿时陷入了两难。

“这奏折是直接退回去,让谢大人明日早朝重新启奏,还是告诉他陛下看过了,不必再提这事了?”

退回去吧,奏折没了。

撒谎说看过了吧,万一误了国家大事,他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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