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事情的进展竟会如此顺利。”
陈克远笑了笑,轻声说道,望向陈克安的目光饱含赞许。
陈克安此次收集到的消息,无疑让他们省下了很多赘余的时间,使得他们的计划能更快更迅速的执行,这对正与莫家争分夺秒的他们来说,毫无疑问是莫大的臂助。
在现在这个时候,每提前一分向莫家动手,他们就能多占得一分先机。
“克安,这次你可是立下大功了。”
身侧,陈复面上同样带着笑意的说道,语气比起往昔大有不同。
陈克安近日的变化,他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是极欣慰的,既然其不像往常那样没个正形了,那他自然也不会再用训诫后辈的语气跟其说话。
更何况,陈克安此番乃是立下功劳,自己作为长辈理应出声夸奖表示肯定。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见三叔笑看向自己,陈克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面对夸赞,神情中丝毫不见先前的得意之色。
身为一个年方十六的少年,陈克安与寻常同龄人其实没什么不同,做出贡献立下功劳时,他会有些得意自满,可当真有人以此来夸奖称赞他时,他又会感到很不好意思。
这可能就是少年人的通病吧。
“等斥候们回来,确认了城外匪盗的具体位置后,我们今夜就出兵将这伙匪盗捉拿归案。”
“建城县的匪患肆虐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平息了。”
看着身前的两人,陈克远语气淡然的说道,眼神变得沉静而深邃。
只要确定了城外那伙匪盗的具体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剿灭无疑是最优选,他们越早动手,城内的莫家与城外的那伙匪盗就越来不及防备,他们的收获也就越大。
对城外这伙匪盗中可能存在的莫家人,他势在必得!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闻言,陈复当即开口道,声音利落而有力。
说着,他便欲转身离开班房,准备将陈克远的命令通传下去。
“远哥儿,我也同三叔一起去看看,顺便检查一下带来的军械。”
见陈复欲要离去,陈克安连忙出声说道。
他既已决心改变,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而跟着经验颇为丰富的三叔,无疑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选择。
见此,陈克远轻轻颔首,并无言语。
待二人离去后,陈克远坐在上首的木案前,静静垂思,等待着派出去的斥候传回消息。
而没过多久,陈克安与陈复就结伴回来了,还带来了斥候传回的情报。
“克远,消息无误!”
“那处山冈上,确有一座山寨矗立!”
陈复的脸色略带兴奋,他看着上首神情平静的陈克远,语气有些激动。
他很明白,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我们便出发吧。”
缓缓点了点头,陈克远连一丝拖延的意味也无,干脆利落的说道,眼若平湖。
说完,他便站起身,带着陈复与陈克安走出了班房,前往了县衙内的校场。
那里,陈克远麾下的所有兵马早已集合以待。
到达校场,看着眼前身着黑甲,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数百军士,陈克远从左至右徐徐扫视一圈,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
“出发!”
说着,陈克远便领着身旁二人率先转身离去。
而他身后,听得命令聚集在场上仿若乌云一般的甲士,也顿时从静止转变为了活动,开始缓缓朝着校场大门涌动而出。
到了今天,陈克远麾下的这支兵马已经不再像初时募集的那样,青涩而稚嫩了,他们在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后,逐渐变得成熟而老练,对陈克远这个率领他们百战百胜的头领,心中更是敬仰信服万分。
可以这么说,只要是陈克远下达的命令,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下去,不打丝毫折扣。
很快,陈克远便领着乌泱泱的一行长龙抵达了建城县的城东大门处,那里,早就收到消息的严喜已经恭候多时了。
见陈克远一行到来,严喜连忙快步走到了陈克远身边,轻声开口道。
“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只管放心出城。”
“有小人守着这城门,定教大人无后顾之忧。”
“辛苦了。”
闻言,陈克远轻轻颔首道,嘴角隐隐蓄着一缕浅笑。
安排严喜守住城门,正是他的意思,尽管知道莫家不太可能占据城门公然把他这县丞拒之城外,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提前注意一些才好。
“替大人办事,那里谈得上辛苦。”
一边笑着说道,严喜一边挥手向城门处的兵丁示意。
不过片刻工夫,城东原本已经关闭的大门,缓缓敞开了。
“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见城门敞开,陈克远轻轻向严喜道了一句后,便纵马先行而去,身后,乌泱泱的长龙也随之而动,远远望去,便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冲出了建城县的城门,向四野弥漫。
望着陈克远的兵马逐渐远去的背影,严喜曾经的上司慢步走到了严喜身边,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
“你说县丞大人他们能成功么?”
“一定能成!”
严喜的回答斩钉截铁,眼神坚定万分。
尽管他跟随陈克远的时日不长,才短短几天,可陈克远身上那难以言喻的人格辉光,还是让他对陈克远有了一种不明缘由的信心。
他相信,只要有陈克远在,建城县没有什么是能阻挡他们的。
“希望如此吧,我可是把宝都押在你小子身上了。”
见严喜信心十足,队主面上的复杂之色也不由缓和了几分,语气略带玩笑意味。
可仔细听去,却又能从中察觉出几分认真。
他可是已经把小妹许配给严喜了,此番更是应严喜所请,自来把守东城门,万一严喜背后依托的陈克远惨败于莫家之手,那他的下场,想也不用想也能知道必是凄惨至极。
他现在与严喜乃至陈克远之间,那真的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舅兄大可放心,依我看,陈大人必非池中之物,迟早会一飞冲天,绝不会困顿于建城这区区蕞尔小县。”
“舅兄就且拭目以待吧。”
听得此言,严喜不禁轻笑一声,自信开口道,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