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莹莹醒来,觉得昨夜这一觉睡得真好。
她梦到了狗蛋穿着大红衣裳,牵着她拜堂。
啊呀,平日里瞧着就已经很俊美的狗蛋,在梦中竟是更加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是个谁见了都想抢亲的俊新郎官。
更别提在梦里,狗蛋对自己各种宠着顺着了。
完全就是楚莹莹理想的类型嘛。找相公当然就要找狗蛋这样的。看着顺心,日子过的舒心。
少女回味着昨夜的这个梦,醒来时毛毛虫似的,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又开心又慵懒。
这日子真开心,梦里开心,醒来也开心。
她要去找狗蛋!
楚莹莹翻身离开了暖和的被窝,穿上衣裳和鞋,蹦跶着出去见见自己的童养夫。
她要好好说一下狗蛋,怎么能拉着她在梦里,如此猴急的拜堂成亲呢。
咯咯,想必她这么说的时候,狗蛋会是那种又无奈又宠溺的眼神,然后顺着自己,说下次会注意。
少女手里绕着的自己的一抹头发,想到了狗蛋的反应,她开心极了,眉梢眼角都放着光。
一双杏眼沐浴在快活里,也亮极了。
她去了院子里,竟然没看到狗蛋在练剑。
只看到田娘。
“娘,狗蛋呢?”楚莹莹随口问了一句,以为少年要么是还在睡大觉,要么就是进后山了。
田娘没说话,这是朝着女儿投去了同情的一瞥。
楚莹莹被那眼神看的浑身一激灵,觉得不太妙。
“阿娘,你怎么这么看我?”
田娘收回目光,只做不知状开口:“没什么。我醒来也没见到狗蛋,你去他房里看看罢。”
唉。很不忍心。
莹莹这些日子里的开心,做不得假,每日都欢欢喜喜的,像是要过节。
田娘自己也是尝过情这滋味的,只是她运气好,最终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成了家。
而莹莹…
田娘心不在焉的看着女儿的背影,有些担忧。
没一会儿,楚莹莹手里拿着一张字条,还有一块玉佩,从顾荆房里噔噔噔跑了过来。
“娘!阿娘!”少女声音有些焦急。
田娘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咋咋呼呼什么?”
楚莹莹白着小脸跑过来,挥动字条:“狗蛋怎么不见了?”
厢房里的一切,干净整洁,像是没有人住过一般。
只有桌上,留着这样一张纸,写着“等我”。
可是不是说好了,会一起过年,过完年了才会回去吗?
为何走得这么急?为何连一个字都没当面和自己说?
为何昨夜他们去后山看阿十小白的时候,狗蛋只字不提?还表现的像是要和她在这里待到地老天荒一般?还哄她说,要等到来日大婚…
楚莹莹看到人没了,先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拿着字条去找娘了。
可站在娘亲面前,瞧着娘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忽然就懂了。
跑了。
——她的童养夫不告而别,跑了。
她捡回来精心养着的断腿童养夫,那个曾经中了毒,还变成了个小哑巴的美强惨少年,在她打定主意,会和他一起过日子的时候,跑了。
而今想着这些,少女抿着唇,眼泪都差点掉出来,被惹到想哭。
楚莹莹举着字条的小手,缓缓垂了下来,变得软绵绵的没力气。
小脸上是浓浓失落和伤心。
她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这样子,竟然不声不响走了。
狗蛋没良心。
呜呜呜呜呜,少女实在没忍住,跑到后山,越想越难过,抱着红狐狸阿十哭了一场。
…
楚行这两日总是问田娘:“莹莹怎么样了?”
往常他从私塾回来,女儿总叽叽喳喳在院子里的闹腾,像个精力旺盛从来不知道累的鸟儿,从东头飞到西头。男儿家都没她这么有生气。
然而这几日,却不见莹莹的身影。
就连中午他在学堂用膳,都是田娘给他送过来的。
这让老父亲很是不习惯,极其担忧楚莹莹。
田娘就摇摇头叹气:“哎。要有这一关的,随她去静静罢。”
从前莹莹的性子太过跳脱,经过这个事儿,兴许做事会思虑周全一些。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这个年,是楚莹莹过的最不快活的一个。
起先,少女还常常装作偶然的经过村口,翘首看着,似乎是在期待狗蛋办完家里的事情了回来。
可是一日一日的过去,狗蛋一点音信也没有,她慢慢就灰心失望了。
等到下一次飘雪的时候。
少女难过极了,她抱着小狐狸白雪,抿着唇道。
“不等了,我们再也不等他了。”
长到如今,楚莹莹头一次这样,把心都剖开来对一个少年,却被这样辜负。
还是爹娘从前说的好,找夫婿就得要那些知根知底的。这样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楚莹莹的闷闷不乐,裴香儿看在了眼里。
她常抽空来找楚莹莹说话解闷。
“莹莹,兴许你表兄是在家里有什么事儿,被绊住了…”
裴香儿其实到这会儿,依然不太清楚,阿莹的那个表兄,到底是什么来头。
按理说,这么俊的一个少年,不该这么默默无闻。
上次村寨里进了熊瞎子,阿莹的表兄夜里不声不响解决了麻烦,把整个村寨里的人都震惊了。
甭说是和杏花村的人比了,就是把隔壁村子,哪怕再隔壁的隔壁村子,拉出来一块儿比,还是比不过阿莹那表兄。
就算是射箭,那功夫也是没得说的。
谁家要是有这种射猎功夫,进山就不愁安全了。
可在那表兄来杏花村之前,竟从未听阿莹提过有这么一个人。
裴香儿也不是蠢人,稍微想了一下,她试探着问。
“是不是…你那表兄身份不凡?”
她还记得,去年阿莹表兄忽然出现的那段日子前,似乎村中常有外乡人来搜查寻找外人。
甚至有一次,就连官府都出动了,说是要擒拿一个朝廷要犯。
当时不觉得什么,而今稍微一想,裴香儿看着楚莹莹,觉得自己发觉了了不得的大事!
“你…难道你表兄犯了什么事,在逃命?”裴香儿捂住嘴,说完了还左右看了一下。
否则有这么俊的功夫,书又读的好,为何不见阿莹的表兄张扬一些,去读书考功名?
反倒每日在他们这么偏僻的村寨里待着。
楚莹莹一怔,看着香儿大惊失色的神情,噗嗤一下被逗笑了。
“那倒不是。他不至于是朝廷要犯。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只说过,他家在京城…”
到底是憋了太久,心里实在不舒服,楚莹莹还是和香儿说了一部分心里话。
裴香儿安静的听着,大概弄懂了那所谓表兄的来龙去脉。
所以…是阿莹把人家捡回来,一点点养伤养好了,结果那表兄,竟然是个负心汉!
欠了阿莹的救命之恩,还骗了人家姑娘的一片芳心,结果就这么拍拍屁股跑了。
裴香儿气不打一处来,为自己的小伙伴鸣不平。
“呸!面茶锅里煮窝头,浑蛋冒尖儿!谁稀罕他!”
就说那些贵族公子哥儿不靠谱了,没个能让人信的。
裴香儿心疼的抱住楚莹莹,闷声道:“我们香儿长得这样好看,不稀罕他。”
楚莹莹今日这样一倾诉,倒是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弯了弯唇,脸上小梨涡还和从前一样甜。
“香儿,我都好啦,不难过了。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才不值当呢。我只是心疼自己的心血,呜呜,你知道不,他临走前那段日子,我还给了他一瓶解毒丸。那个解毒丸好贵的,费了我太师父不少心血呢。要早知道他会跑,我说什么都不会浪费一个子儿在他身上。”
少女说起解毒丸,脸上就全是肉痛,很是懊悔。
从前她把狗蛋看成是自己人,拿什么给人家,她都不心疼,只觉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心甘情愿。
可如今打心眼里要放弃狗蛋了,却开始觉得肉痛了。
呜呜,果真美色害人不浅,让她那段时日,脑袋都在发昏。
裴香儿劝他:“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往后我们挑夫婿可不看脸了,就看他品行如何。我瞧你爹收的那个学生沈清,人就不错。这样的,你可以再接触一番。”
楚莹莹摇头,小白手连连摆动:“不了不了,我如今可没心思谈情说爱了。爱咋地咋地罢。”
少女想明白了,爱情有什么搞头,真正有搞头的,是钱!
哼。她从兜里摸出来一块玉佩,朝着裴香儿晃了晃:“看到没,这是他留下的。”
裴香儿接过,惊呼了一声:“这玉佩看着就很值钱!”
阿莹那“表兄”应是身份很不一般。
楚莹莹却歪着小脑袋,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所以我要把它卖掉!回头我要去一趟城里,把它给当了!”
嘿!什么玉佩,她才不要呢。换成钱,才是扎扎实实的回本儿。
至于狗蛋…什么狗蛋,这名字从今儿开始,在她这里,就已经入土了。
从今往后,什么男欢女爱可耽误不了她楚莹莹的脚步了!
裴香儿呆呆看着小伙伴的潇洒言行,愣了半晌,也用力点头。
“对!当了换钱!”
除了小伙伴开心,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男人和钱,莹莹以后都会有的!
年前的最后一日。
一匹千里马哒哒哒的冲到了宫门口,守门侍卫拦住了对方。
“大胆!何人竟敢擅闯皇宫!”
一旁站着的侍卫,全都拔出了随身佩戴的刀剑和长矛,用最尖锐的地方对准了马上的少年。
少年脸上戴着一块黑布。
他冷哼一声,扯下了蒙脸的黑布,桃花眼眸光犀利,一张脸俊逸绝伦,满是皇子贵气。
那些侍卫齐齐一愣:“太、太子殿下…”
“是太子!”
众人认了出来,而后齐刷刷收回兵器,跪了一地。
太子失踪太久了,宫中又没有半点动静,导致就连这些守门侍卫,都以为太子已经死在了民间,只是陛下不想声张。
这几日,陛下滴水未进,已是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皇宫里的气氛,几乎已经到了最肃穆的时候。
说一句人心惶惶,并不为过。
一国之君的存在,就是大令王朝的一面靠山和支柱,若是陛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太子又不见所踪,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那会出现大乱!
哪怕是再不通政事的守门侍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和敏感。
然而,就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太子殿下竟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虽是单枪匹马,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民间的布料,可通身气质和眉眼间的高贵,却是无法掩饰的。
侍卫们甚至脸上都带出了喜色:“恭迎太子殿下回宫!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荆薄唇微微抿着,听出了这些侍卫,看到自己回来时的激动情绪。
他一夹马肚,没有下马:“起来罢。打开宫门,本殿下要回宫!”
“是!”侍卫们飞快把平时关闭的正门大开。
马上身形挺拔的俊秀少年,目光如炬:“驾!”
那马疾驰着飞奔出去,进入宫门,像是一道忽然出现的光,照亮了整个皇宫。
沿途所到之处,是哗啦啦的“恭迎太子回宫!”
太子回宫了!
这件事带来的震撼,不亚于陛下忽然病危,终日只能缠绵于病榻,药石无医。
锦绣宫的王答应,本来正在刺绣,听闻太子安然无恙回到宫中。
她的手一抖。
针刺破了手指,那绣品立刻被红色染透。
丝质的帕子,看上去触目惊心,像是洁白的雪地,被一片血染透。
王答应整个人又忍不住轻轻哆嗦起来。
“娘亲。”锦绣殿恰在此时,走进来了五皇子。
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这宫中,仿佛皇宫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被他时时看在眼里。
这孩子从小就是如此。
王答应在五皇子小的时候,还曾经有过些许庆幸。
她生的儿子如此聪慧,就是放在皇子中,也不遑多让,并不是最泯然众人的那一个。
从前她遇到了一些宫里人捧高踩低的事情,每每卓儿都表现得很懂事,帮着她解围。
所以因为出身,哪怕她诞下一个皇子,一个公主,可这些年来在后宫有子的嫔妃中,份位最低,半点都没往上挪过。可她依然把日子过的不错。
五皇子人缘好,聪慧,二公主性子虽然胆怯懦弱了一些,但一个姑娘家,如此也正常。
王答应这些年来,一直很庆幸自己当初做的选择。
宫里繁花似锦,坐在这个位置上,哪怕她只是陛下众多女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可得到的东西和赏赐,也没差过。
比起全天下的女人,她无疑是最幸运的那几个。
可是如今她却很怕,甚至满是惶恐和后悔。
卓儿当初对太子出了手,若是神不知鬼不觉,那便罢了。
可当初赏花宴上,皇后娘娘似乎是在试探,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
而今太子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他回来了,卓儿是不是就会暴露?
想到若是暴露的后果,王答应瑟瑟发抖,人几乎抖成了一个筛糠。
“卓儿…太子回来了…你、你跑罢。”
她牵住五皇子的衣袖,像是迸发了所有的力气,满是冷汗:“你跑罢。离开这儿。”
“跑?离开?本殿下是堂堂五皇子,父皇的儿子,你让本殿下跑?滑天下之大稽。”
这皇宫就是他的家和根!娘竟让自己跑?
五皇子看着王答应宛如惊弓之鸟一样的样子,脸上笑容慢慢淡下消失,最终变得面无表情,像在看一条没用的狗,眼里闪过嫌弃。
不过如此,难成大事。
倘若他投生在皇后,或者丹妃的腹中,也就不用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了。
但这种眼神只出现了短短一瞬,五皇子依然像平时那样,关切走过去,对王答应道。
“娘亲,三皇兄回来了,我们都该高兴。”
他缓缓充重复着这句话:“我们都该高兴。”甚至脸上浮现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王答应似乎有被他的镇定安抚到:“可…若是…”
难道就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吗?可若皇后和太子,真的查到了什么呢?
五皇子压低了声音凑近王答应,从外头看,就像还没长大的孩子在和娘亲撒娇。
可他如今的耳语,听着却绝不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落入王答应耳中,都让她不寒而栗。
“娘,当初那些出过手的人,儿臣已经全部杀了。这世上再没人能知道当初发生的事。”
“哦,也不是没人。还有儿臣,和娘你。可儿臣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娘你也不会对罢?”
王答应点头:“那是自然。娘只盼着你平安。”
平安?那算什么东西。
他要的那皇位和天下。
五皇子眼中闪过轻蔑,面上却笑了笑,表现得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又继续道。
“所以,不论是皇后,还是太子,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得到当初的半点线索了。既然没人告诉他们,娘还怕什么?”
当然。这些前提是,他这个娘,可以挺住,不至于那么愚蠢的把他暴露出来。
五皇子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梧桐宫里,恢复了一片欢声笑语,全是三公主长鸣的声音。
“太子哥哥!你这次到底去了哪儿!我和母后都好想你!”
“我就知道,太子哥哥一定没事!还是安夏说的好,说你吉人自有天相!可不!”
她叽叽喳喳围着顾荆,恢复了从前的娇蛮模样。
梧桐宫里,目光慈爱的看着顾荆的皇后,也和当初一样,瞧着温柔又安静。
“荆儿…你没事就好。”皇后抚了抚太子的头发,满是后怕和感叹。
“母后,是儿臣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太子要跪下磕头,却被皇后拦住。
“母后怎么会怪你。你先前遇到了刺客,浑身是伤,必然是回不来,才会耽搁至此。母后知道你的性子。”
顾荆眼中闪过愧疚,欲言又止:“母后,我…”
起先是这样,可是后来,他想起了一切,却也没走,是因为…
皇后看着他的模样,了然的笑了笑。
“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平安归来,母后不会计较那些。况且这宫中也不太平,你若是没把伤养好就回来,母后还担心你。”
太子心中愧疚极了,只垂着头道:“儿臣不孝。”
皇后收回手,对他点了点头:“你还没去见过你父皇罢,去见见他,他约莫也没多少日子了。趁他还在,即日起,你就接手朝堂诸事,处理奏章。”
太子猛地抬眸。
皇后平静的和他对视:“你大了,既然是储君,这种时候就该接手江山社稷,安抚好人心。你是太子,你不去,难道想让别人去?”
顾荆去看了父皇,发觉对方已经是昏昏沉沉的状态,给他诊脉的太医连连摇头,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说陛下脉象虚弱。
风尘仆仆赶回来,太子就被驾到了皇位上,代替陛下处理政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
先是塞外西域,似乎得知了大令天子有恙的事,发兵攻打边境。
后又是北面爆发洪灾,堤坝决堤。北地的百姓流离失所,遍地饿殍,已是民不聊生。
一桩桩一件件紧急的政事,疾风骤雨般,毫不停歇的砸在了太子的肩膀上。
他心中惦念着杏花村的那个小姑娘,惦念着心上人。
然而宫中一片狼藉,他想象中,略微回来个几日就回去的设想,完全成了一种天方夜谭和奢望。
唯有夜半三更,太子揉着额角,批完奏章的时候。
他才有空,掏出随身的金色荷包,惦记的看一看。
小姑娘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回荡。
——狗蛋,你喜欢吗?
——金灿灿的,多显眼呀。寓意也很好,意味着招财进宝!
年轻的太子,那张俊脸透着些疲惫。
但想起小姑娘的那些话,脸上就恢复了光彩。
他坐直身子,忽然道:“暗卫何在。”
顿时殿中就出现了一道人影:“少主!”
这些暗卫都是老太君训练出来的,只忠于太子一人。
太子嗓音有些暗哑,收起了荷包:“暗地里着人去一趟杏花村。送这些东西过去。”
他递过来一张条子,上面写满了要送过去的珍馐美食和绝好的首饰布料。
“等等。这些去外头采买。不要惊动到宫里的人。”
顾荆又改口,不让对方从东宫的库房走了,以免声势太大,被有心人注意到。
暗处还有人,他如今位置未稳,不能就这样把莹莹暴露到明处。
那暗卫一愣,随即意识到太子的意思,低头说了个是。
杏花村。
今儿楚莹莹起得格外早!
她要早起去练飞镖。
然而一觉醒来,却发现院子里多了一堆箱子。
她诧异极了,连跑带跳的在爹娘房门外喊:“爹,娘,院子里的是啥呀?”
田娘匆匆起来,被女儿喊得心都慌了:“成日里吵吵嚷嚷。”
娘俩走到院子一看,都呆住。
哪来的几口大箱子,就那么沉甸甸的放在院子正中央。
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才慢慢走过去。
“等等我来!”楚莹莹忽的从家里找来一根烧火棍,然后气势汹汹的去挑那箱子。
女儿如此谨慎,田娘赞许的点了点头。
少女手里的烧火棍,灵巧的挑开了箱子。
那箱子打开后,整个院子似乎都被里头的光反射出一片金色。
全是金元宝!
哇…
楚莹莹的小嘴张成了一个鸡蛋。
她马不停蹄,立刻用烧火棍挑开第二口箱子。
哇!
一箱子的珠宝首饰和簪子!
第三口箱子,楚莹莹依然是用烧火棍挑。
哇!
绫罗绸缎!那布料好好看!
楚莹莹一双杏眼被金钱富贵照得亮晶晶,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像醉了酒似的,回眸看田娘。
“娘,我们是不是发财了?老天爷看我们太可怜了,送点银子和首饰,给我们花?”
比起女儿的反应,田娘要镇定很多,只在一开始稍微有些惊诧。
但她平静下来想了想后,已经猜到了送这些东西的人是谁。
——狗蛋。
那少年出身富贵,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财力。
也唯有他,才会对莹莹这么上心,送来这些。
“你确定要收下这些发财?”田娘意味深长。
楚莹莹瞪大双眼:“娘,你在说什么呀?”送上门的金银珠宝,为啥不要?
田娘叹息一声:“这些都是狗蛋送的。”索性把话都挑明了。
果然。
下一瞬,就见方才小脸还惊喜的放光的少女,俏脸一绷,头也不回直接往屋里走了。
走了几步还奶凶奶凶的回过头来。
“把这些给我丢出去!让他拿走!不要它们!”
作者有话要说:财迷莹莹:我今儿就是饿死了,也不要他一个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