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老板开口说道:“花老倌,你别胡说八道,你家那株什么茶树,都多少年没有开了,你还真当是宝贝呢!”
花老倌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刘云昌,你算什么东西。别看老头子我家如今没落了,你爹当年不过是我家的一个洒扫的花匠。你们家又见过什么好东西?!”
石凡听闻这花老倌言语中的傲气,似乎这花老倌家族过去还是显赫富足的家族。
石凡不理会刘云昌的劝阻,说道:“这位老哥,麻烦你带我们看一看,你家的灵植。”
花老倌点了点头,佝偻着腰在前面带路,石凡与柯元庆在后面跟随。
穿过窄小的巷子,跨过满是污秽泥淖的路面,周围的房舍越加的矮小破旧。与南城的高门广厦,形成鲜明的对比。
柯元庆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周围,他能够感应到周围的缝隙之中,有着眼神在窥视着他,而且目光不只一道。
但是那些目光,一碰到义父石凡,便是都收了回去,再不敢窥视。
胎息九重的实力,使得暗中有些非分之想者,都要自己掂量掂量轻重。
花老倌穿着破衣烂衫,身上满是泥垢,像是一只灰老鼠,在前面蹒跚着带路。
一路走,一路嘀嘀咕咕,语气中盛气凌人:“刘云昌这家伙,不过是我家的花匠。当年我花家也是能够位列五姓七望的!你们别看老头子我穿的有些邋遢,我家先祖的荣光能够追溯到五代以前。”
他说话时自言自语,语气中有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傲气。
花老倌带着石凡他们来到一座院子前,那院子与周围的房舍非常不同。
房舍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使得这院子异常美丽。与周围低矮臭气熏天的房舍不同。
在院子当中,有一座石块,石块上写着“花涧烟霞”四个字。
有一群小孩子,手伸过竹篱笆的缝隙,探进去偷摘花朵。花老倌哆哆嗦嗦地大骂:“你们这些杂种,小偷,来偷我花家的宝物来了。”
喝骂着,追赶上前,要打那些顽皮的小孩。
那些孩童见到主人回来,一个个或是做着鬼脸,或是朝花老倌吐了口唾沫,纷纷四散着逃走。
有的孩童还喊道:“五姓七望的家主来抓我们来了!”孩童们大喊大叫,似乎在做着某种游戏。
石凡注意到这间房舍,虽然是种满了花朵,但都是凡俗之物,并无一颗是灵植。
花老倌走到了院中,一个衣着破烂,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正站在花架旁边,手中拿着竹制花洒。
那面容被头发遮挡的女人,一见到老者,吓得手中花洒碰在地上。
“你这个赔钱的家伙,废物草包,没灵根的活死人,没用的东西,连个东西都拿不稳么?”老者气得走上前去,使劲拍那女人后背。
那女人一声不吭,花老倌便是用手掐那女人的胳膊。那女人的胳膊被掐的发红,仍旧是一声不吭。
被藏在乱发后面的面容,看不清悲喜。
石凡注意到那女人的胳膊上,有着青一道,紫一道的淤青,看来,他经常受到这样的惩罚。
石凡说道:“花老哥,你说的灵植在哪里?”问话打断了花老倌的施暴
花老倌被提醒了,他转头望向石凡,嘀咕道:“你以为姓花的会骗你么?姓花的从来不说假话。”
“花瑾渺,去把悟道茶树取过来,给这位客人看看!快去!”花老倌尖声大叫:“你这个没灵根的活死人,动作还不麻利点。”
见到那蓬头垢面的女人动作稍慢,花老倌便是追上去,用拳头捶她的背心。
“花老哥,你何必对这姑娘这么心狠。”石凡出言提醒道。
“她是我的孙女,我爱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我那儿子是名修士,是我花家一百年来,最厉害的修士。
他最不应该娶那个凡俗女子。那个没用的废物儿媳妇,也是个凡人,
我那儿媳妇,生下这个活死人,难产死了。
我那儿子,因此郁郁而终。因为一个凡人媳妇,郁郁而终……”
花老倌语气中有些止不住怒意。
但那蓬头垢面女人走出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块布帛。
“花瑾渺,你这个死丫头,动作怎么这么慢。”花老倌劈手打在女人脑袋上,边骂道:“你怎么还不死,为什么死的是你爹,而不是你!你这死丫头,生下来就妨死了你妈,接下来又妨死了你爹,你是不是还要妨死我!”
花瑾渺颤抖着将布帛举给花老倌。花老倌怒气冲冲说道:“你是死人么,给他看!”
花瑾渺将布帛递到了石凡手中,然后她一动不动站在旁边,站在一棵梅树下,贴在梅树的树干上,似乎一心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死物树枝。
石凡接过了那布帛,将之一层又一层揭开,露出了其中的一截干枯的断根。
“这就是你说的灵植?”石凡露出怀疑声色。
“这是悟道古茶树的树根!”花老倌说道。“是我们花家当年山海一般多的宝物里,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
当花老倌提到花家,当年,一类的词语时。干瘦的脸上,总是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红润,似乎哪怕相隔数代,他也能够见到那素未蒙面的家族巅峰盛况。
“这根本就是半截烂木头吧!”柯元庆皱着眉头说道。
“姓花的从不骗人!”花老倌气冲冲说道。“这古茶树枯萎了,但是只要泡在灵石水中,就能复原。”
“有多少人会将灵石水,浪费在这种烂木头上。”石凡使用勘灵望气,望向了那干枯的树根。
在其周围有着淡淡的紫气,似乎此物仍有着祥瑞之气。
难道说,此物还没有彻底死去,真的是所谓的悟道古茶树的树根?石凡心中揣测。
当他使用勘灵望气望向周围,查看是否有什么宝物的时候,一旦浓郁的紫气在他眼前绽放。
散放出紫气的,竟然是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子,那个仿佛是一截枯死木头般一动不动的花瑾渺。
“怎么会?”石凡心中有着微微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