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选举必须提前。”
“魔族可不会给我们更多时间。”
激进的声音。
拉斐尔把手撑在座椅上,面前的桌面上摆着几份圣女候选人的汇报资料,其他三位都是厚厚一沓,只有赫斯托斯寄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伊利亚金属小人过来。
把资料拿在半空中,拉斐尔不带感情的声音:“至少等到她们成人以后。”
“阿赫姆,你的意见呢。”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站立的地方仅仅低教皇的座椅一个台阶的阿赫姆,比起这个被少数人选出来的教皇,这位唯一的红衣主教在他们眼里显然更有信服力。
“选举流程可以适当提前,但不可省略。”阿赫姆不徐不疾的声音响起:“在面对女神之前,她们还需要成长。”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后,拉斐尔才迫不及待地拿起伊利亚的小人,高举到头上往里看后发出了扫兴的声音:“为什么在发光,赫斯托斯也不用在这种地方抠细节吧。”
阿赫姆轻咳了一声,示意他还在场,但拉斐尔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慕可差点被攻击了,你不担心吗。”
“比起这个,不如多考虑一下当前的局面,全国各地出现了魔族的目击报告,虽然都被压了下去,但不安的情绪已经在消息灵通的瓦提坎高层内部偷偷传播了。”
“做的真好,要不我拜托赫斯托斯给你也捏一个慕可的。”
“教皇大人。”
“知道啦知道啦,这些事有阿赫姆和大家兜着,我就不瞎操心了。至于魔族呢,我还在这里呢,这帮家伙不敢乱动的,再不济,捏出这东西的人肯定也会让他家孩子安然度过到选拔结束的。”
虽然没有王者的自觉,但王者的自信拉斐尔有很多。
“圣国从来不会惧怕魔族,以前一样,现在也一样,更何况还是在我的领导下。”
有她拉斐尔在,圣国的旗帜必将插满魔族的坟头上,拉斐尔在傻笑中仿佛已经看到那个画面了。
阿赫姆无奈地摇摇头,有着这么一个教皇坐镇,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有一件事。”
“阿赫姆~都交给你好不好,我真的处理不来啊,要不我去一趟圣约翰学院,把差点伤到你女儿的魔族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杀一遍?”
“让赫斯托斯直接寄到我的宫殿里就行。”阿赫姆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果然是个女儿控。”拉斐尔望着阿赫姆的背影满脸笑意,随后继续把玩起金属小人:“切,连我都破解不了吗,该死的圣光。”
……
自从月夜舞会的事件发生之后,学院里的氛围就一直不复往日的轻松愉快,那一晚所见的魔族的身影,始终如梦魇般盘旋在这群涉世未深的学生们的脑海里。
在学院长的办公室里,只有少数几个学院的绝对高层在场,坐在他对面的是四个各具特色的少女,也是至今还没在学院里透出过消息的圣女候选人。
“我还以为自己挺有名的呢,结果都在学院里待了这么久了,完全没有被学生认出来,这帮家伙给我稍微关心一下圣国的大事啊。”
碧翠丝即使在学院长的面前也完全没有拘谨的样子。
“学院长把我们聚集起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宣布吧。”
菲狄娜止住了碧翠丝的闹腾,在经历的之前的事件后,原本水火不容的两人从成为舍友到现在,关系又有了进一步的改善。
“进入圣约翰学院,当然不止是要让你们接受学院的悉心指导。”
“对于圣女而言,不仅是对成年人,在年轻一代当中也应该具备强大的号召力,这也是让你们和大家一起学习生活的原因。”
“如今,也到了考验你们的时候了。”
学院长的语气逐渐变得激昂。
“在学期末的学院祭典上,将会颁发一个最佳人气奖,只要你们拿到这项奖,就算通过考验了。”
“来吧,候选人们,以这所圣约翰学院为起点,征服全国的年轻人吧。”
碧翠丝冷眼看着学院长:“虽然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但其实就是想让我们在祭典上整个花活吧,这算什么考验啊。”
“可往届的每一任圣女都成功通过了。”
学院长翻着往年的名册,上面有着历任圣女的“光辉记录”。
“我看看。”碧翠丝把册子拿了过来:“空手碎大石……一口一个包……这些是圣女该做的事儿吗!”
学院长仔细思考了一下,往届处于和平年代的圣女们其存在更多只是起到一个精神符号的作用,只需要受到人民的喜爱,时不时喊喊口号激励一下就足够了。
“年轻人嘛,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菲狄娜爽朗地笑笑:“前面那个我可以。”
伊利亚也积极地举起手:“后面那个我也可以。”
碧翠丝有些无奈地看着身旁两个即将与她竞争圣女席位的家伙,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你们一个个还真是身怀绝技。
“要我做这种事情,不!可!能!”
高贵的碧翠丝绝不接受这种马戏团小丑一样的行为。
当晚,宿舍里。
伊利亚拿着把看上去相当锋利的铁剑:“碧翠丝你不是会剑术吗,你看……”
伊利亚把剑戳向自己掌心,剑身便完全缩进了剑把里面:“这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到时候你随便戳,我会用精湛的演技配合你的。”
“或者,更大胆一点,我想想,你可以把剑假装吞下去,这样绝对精彩。”
菲狄娜也相当捧场:“可以啊,设计得不错,让我试试。”
从伊利亚手里接过假剑也对着自己胸口戳了一下,因为质地过于柔软所以假剑刺到后并没能缩进去。
“奇怪。”说着菲狄娜就刺向了碧翠丝的胸口,假剑完全没有得到缓冲地全部缩了进去。
“够了!”碧翠丝有些小崩溃,很难想象她居然和有着这种精神状态的两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之前在圣典上你们也不是这样的啊。
“话说回来,怎么没见到慕可呢。”
“我还以为她在呢,那孩子存在感是有点弱。”
伊利亚找到慕可时,月亮已经高悬在空中,慕可的身影一个人在训练场的假人面前。
“姐姐大人,你怎么来了。”
银色的长发被草草扎在身后,因为淋漓的汗水而有些睁不开眼,娇小的身体上,腿部与整个手部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发生过之前那种事,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你受伤了?”
伊利亚牵过慕可的手,这双原本被保护得很好,如细腻的白玉般的手,此刻正从带着尘土印的绷带里渗出丝丝红色。
“没有,只要看不见,就什么也没有。”
伊利亚默默把治愈的辉光覆在了慕可的手上:“疼吗。”
慕可摇了摇头:“今天学院长说过的那些,一口一个……我应该做不到,但徒手……说不定可以。”
慕可从小就接受了很多的教导,被寄托了很多的希望,但被她主动放弃了,因为她的父亲,无论是教体术的师傅还是教魔法的导师,都不敢对颓废的慕可有所苛求。
“不要再为我治疗了,姐姐大人,那些疼痛消失又再来的话,我怕我会坚持不住的。”
伊利亚松开了慕可的手,少女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那么伊利亚就只能为她祈祷,在尽头的地方,那些荆棘都能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