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香渡 第12章 分:神秘疑云-杀手的威胁

作者:郝砚声 分类:短篇 更新时间:2025-03-16 14:2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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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府,这座古老而又神秘的城池,素来以其独特的气象而闻名。这里的雨,是活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灵动。

在淮安府的大街小巷,那古老的青石板路两旁,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这些青苔,宛如一条条绿色的蟒蛇,在砖缝里缓慢地蠕动着。它们似乎有着无尽的饥饿,贪婪地吞吃着三十八代人留在这土地上的血痂。那血痂,是岁月的痕迹,是无数故事的沉淀,每一块都承载着一段或悲壮、或凄惨的过往。

戌时三刻,夜已渐深,整个淮安府被浓浓的夜色所笼罩。此时,李逸身着一袭官服,脚蹬一双官靴,迈着沉稳而又坚定的步伐,缓缓地走过文昌桥。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就在他的官靴碾过文昌桥的瞬间,桥下传来一阵阴森的气息。原来,桥洞下三百年乞丐的冤魂,被这脚步声所惊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些冤魂,生前受尽了苦难,死后也无法安息,只能在这桥洞下徘徊。

随着冤魂的苏醒,原本安静的桥洞下,突然出现了一群磷火。这些磷火,如同被惊动的蜉蝣群,忽地炸成满天幽蓝的星子,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在这幽蓝的光芒中,老张那铜烟锅里的那点明灭的红光,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老张,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捕快,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此刻,他正坐在桥边,静静地抽着烟,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城南驿站的苍耳子,带着露水。”李逸手中拿着一件沾血的证物,那是从城南驿站找到的苍耳子。他将苍耳子举到鼻尖,轻轻嗅着,那露水的清新气息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苍耳子上的倒刺,尖锐而又锋利,扎进了他掌纹的沟壑之中,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就在这时,老捕快老张布满尸斑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像钳子一样钳住了他的腕子。老张的指腹,正压着李逸跳动的尺脉,他的手在微微抽搐着。这双曾经为六皇子开膛的手,经历过无数的血腥与残酷,此刻却因为眼前的这一切而变得紧张起来。

雨丝,原本是轻柔而又细密的,此刻却突然变得粘稠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它们。老张缓缓地卸下铜烟锅,往墙砖上磕去。暗红的烟灰坠入积水之中,竟浮出了蛛网状的猩红纹路。这一景象,让李逸和老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因为他们知道,这是西漠赤蝎粉遇水显形的征兆。十年前,在黑水帮总舵的井底,三十六具白骨就是这样渗出朱砂般的血线。那是一场惨烈的屠杀,无数无辜的生命在那口井底消逝。

“巷子太静了。”老捕快老张的喉音像锈蚀的铁链在石板上拖行,发出一种沉闷而又压抑的声音。李逸静静地数着檐角滴水声,按照往常的规律,本该有七声间隔。然而,此刻这七声间隔全被某种黏腻的吞咽声所取代。他的后颈寒毛突然竖立起来,一种强烈的危险感涌上心头。他知道,有十二双裹着熟牛皮的靴底,正贴着瓦片游走,他们的目标,正是自己和老张。

七节亮银鞭割裂雨幕的刹那,一股浓烈的海腥味扑面而来。李逸闻到了这股味道,心中不禁一惊。鞭梢那颗寒玉骷髅,泛着鱼眼般的死白,与三年前漕运总督书房里那串鞭痕如出一辙。那是一段惨痛的回忆,漕运总督的最年轻的庶女被倒吊在房梁时,脚尖还穿着绣并蒂莲的红睡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那一幕,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李逸的心中。

“走蛟!”老张的暴喝如同一声惊雷,震落了墙头三片青瓦。李逸听到这声暴喝,迅速旋身刺出剑锋,施展出游龙剑法的第七式“冰河倒卷”。只见他的剑如同一道寒光,瞬间将雨珠凝成冰棱。那些冰棱,锋利而又坚硬,向着杀手们射去。杀手们见状,纷纷挥动弯刀,劈开冰幕。就在这时,李逸看清了刀柄东珠里游动的绿丝。去年,暹罗使臣暴毙在鸿胪寺,七窍流出的正是这种翡翠色的脓血。这一切,都表明这些杀手的背后,有着一个庞大而又神秘的势力。

老张的蓑衣突然鼓胀如帆,原来是他启动了六扇门秘制的铁蒺藜。这些铁蒺藜,如同雨点般激射而出,向着杀手们射去。然而,杀手们早有防备,他们拿出了描金纸伞。铁蒺藜撞在纸伞上,发出编钟般的清响。伞骨泛着苗疆铁木特有的紫纹,李逸突然想起五日前知府夜宴,春十三娘发间的木簪就是这个色泽。这让他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春十三娘与这些杀手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淬着孔雀胆的短剑刺来时,老捕快老张笑了。他那松弛的脖颈迎上剑锋,血珠溅在李逸眼皮上,烫出一段十八年前的记忆。十八年前,新科状元游街时,就是这个老狱卒模样的汉子,用铁烟锅击飞了射向他咽喉的毒箭。那支箭尾羽上沾着的,正是教坊司特供的茉莉头油。老张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李逸,他的这种牺牲精神,让李逸深受感动。

血水在老张身下聚成八卦图形,他的左手最后在青砖上叩出三长两短的节奏。指节与雨滴合奏的,分明是漕帮传递凶信的《浪淘沙》古调。李逸知道,老张这是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他奔逃时踩碎了积水里的月亮,每一片碎银都映出春十三娘昨夜唱《雨霖铃》时,金步摇坠着的东珠在烛火里泛着同样的绿芒。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春十三娘与这一系列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馄饨挑子翻倒在巷口,汤水里浮着的金箔边缘刻着微缩的“盐”字。这是失踪盐商周大善人府上特有的标记。三个月前,他捐给水师衙门的三十船官盐,木箱夹层里填的正是这种金箔。追兵始终保持着七尺距离,靴底与青石板的摩擦声,像极了春十三娘指甲划过琵琶弦的颤音。这让李逸更加坚信,春十三娘与这些杀手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铜风铃在院门檐角吟唱《破阵乐》时,李逸闻到了太医院特有的艾草苦香。玄色旗帜上的梵文是用金线绣的《往生咒》,本该出现在贵妃停灵的灵堂,此刻却裹着带血丝的鹤羽。半月前正使大人进宫请脉时,轿辇上就垂着这样的流苏。这一系列的线索,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李逸紧紧地笼罩在其中。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暗道里的海盐咸涩钻进鼻腔时,李逸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盐铁使的账本要用海水写,见血才能显形。”他知道,这些海盐可能与盐铁使的账本有着密切的关系。追兵翻找灶台的声响里,胶东口音的“小心火烛”让他浑身发冷。上月核查沿海卫所军饷时,那个吞金自杀的仓大使,祖籍正是登州府。这一切,都让李逸意识到,这背后的势力,可能涉及到盐铁、军饷等多个方面,其势力之庞大,超乎想象。

老张的烟荷包躺在城墙根,灰白烟丝里混着深宫才有的龙脑香。李逸用舌尖舔开内衬的血渍,半幅海图上的礁石标记旁,歪斜的小楷写着:“白莲照影处,黑潮吞金时。”这是十年前私盐贩子围剿案里,那个被凌迟的盐枭临刑前唱过的船歌。李逸知道,这半幅海图和船歌,一定隐藏着重要的线索。他必须尽快解开这个谜团,否则,不仅自己的生命会受到威胁,还可能会牵扯出更多的秘密。

护城河漂来的莲花灯燃着青磷火,纸瓣上的盐粒拼成北斗形状。当李逸的倒影碎裂成十二张面具时,他忽然明白春十三娘昨夜为何要改《雨霖铃》的词牌。“暮霭沉沉楚天阔”后面接的,本该是“杨柳岸晓风残月”,她却唱着“血浸罗衫账未销”。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一场血腥的阴谋即将到来。李逸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真相,阻止这场阴谋的发生。

城墙露水凝成的“杀”字在晨光里淌血,卖炊饼老汉的蒸笼腾起白鹤状雾气。李逸咽下喉间的血沫,掌心苍耳子的红芽已缠住他的掌纹。这让他想起六岁那年,父亲抱着他看盐田结晶时说过的话:“有些东西扎了根,就得用命来养。”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这个巨大的阴谋之中,想要脱身,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但他没有退缩,他决定用自己的生命,去揭开这个阴谋的真相,还淮安府一片安宁。

在这个充满阴谋与危险的淮安府,李逸如同一只孤独的雄鹰,在黑暗中寻找着光明。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艰难险阻,但他不会放弃。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揭开这个阴谋的面纱,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也必将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场惊心动魄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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