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
楚子航的眼神很是复杂。
“我……不知道。”
他斟酌良久，终于给出了答复：
“这要取决于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龙王。”
“什么意思？”
路明非感到意外，毕竟他下意识认为楚子航一定会给出肯定的答复。
“老爸，龙王就是那天我们在尼伯龙根里看到的奥丁么？”
楚子航问道。
“我不能完全肯定。”
楚天骄回答：
“但是最起码他和龙王一定脱不了干系。”
楚子航像是很认真地在权衡：
“如果再一次见到他，如果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无能为力的话，那我应该也会跟随你们两个的脚步的吧。”
“只不过……”
楚子航凝视着路明非的眼睛：
“龙王——就一定都是邪恶的么？”
“当然是这样！”
楚子航的话如同触及到了楚天骄的逆鳞：
“人与龙族永远不两立！千百年来，我们人类为了阻止龙王的复苏奉献了多少条生命？你看看我所记录的这些内容……有多少血泪和灾难都是那些东西所导致的？只要龙类还存在的一天，清理龙类就是我们的宿命!路明非，你也告诉他……”
“我不知道。”路明非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爸爸。”
楚子航比较直接：
“假设路明非真的就是龙王呢？如果路明非不抵抗，难道你真的会立即把他杀掉吗？”
“当然……”
楚天骄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他的手条件发射地挪到了藏有匕首的口袋处。
可当他看到路明非只是哀伤地驼着背叹气，就像一只哪怕在张牙舞爪的汤姆面前也只是托着脸忧愁的杰瑞的时候，就连无数次屠戮在龙血中的他也愣怔了一下。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楚子航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了。
路明非明明想问的是短暂掠过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可楚子航却错把他所设想的对象当成了自己。
路明非正打算解释，可是转念一想，楚子航把这句话的对象无论是理解成自己亦或者是那个女孩……真的就有区别吗？
伴随着那些资料的目睹，一些前世的记忆零零散散的纷至沓来……自己难道不也很有可能就是龙王之一吗？
如果自己真的就是龙王的话，那楚子航也会像对付那个女孩一样……来对付自己吗？
“我现在无法给出你准确的答案。”
楚子航仍然凝视着路明非：
“血债血偿，如果龙王都是奥丁那类的角色的，但凡敢伤害我的亲人和我朋友的东西，我都会毫不犹豫把刀砍向它们的喉咙，但是如果龙王里面也有善类的话……”
他意味深长道：
“我不知道自己会在那个时候做出怎么样的决定。”
“哎呀，只是看到这些报纸突然想到的一个话题而已啦，我们还是不，还是先不说这个了。”
路明非忽然笑道，但是大家都可以看得出来他笑得很勉强：
“噫，这么怎么还有一些洗出来的照片……”
“别动那些照片！”
楚天骄竟然比刚才设想路明非是龙王的时候还要紧张，他一个箭步朝着路明非冲了过去，甚至把自己的时间零都差点逼了出来。
路明非一个没站稳，手里的照片纷飞到了空中。
楚子航怔怔地空中如雪花般飞舞的照片，楚子航本应该无法这么轻易的认出这些照片，可是这些照片上面分明都是自己和母亲苏小妍的面孔。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照片全都是盗摄的，在游乐园，在商场，在餐馆，隔着草丛，隔着玻璃，隔着雨幕……照片中的人物无一例外是女人和男孩，年轻时的苏小妍和还是娃娃脸的楚子航。
在男人的镜头之下，母亲苏小妍是是那么地变化多端，哪种变化都那么美。
欢笑的、凝眸的、孤单的，像母亲、小女孩，外婆曾经说过母亲是个毛头姑娘，什么叫毛头姑娘呢？就像毛头小子那样没心肝，吃饱了睡，喝饱了也睡，要漂亮，没心事。
那真是世界上最爱苏小妍的男人啊，唯有你那么地爱一个人，才能注意她的每个瞬间，把她拍得千姿百态地美。
而自己似乎总是一成不变的摆着一张无喜无悲的脸，仿佛无论看到谁，都是欠了自己一百万的表情。
楚子航想，原来镜头下的自己看起来是这么无情的么，可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一张略微泛黄的照片如同有生命般，在空中来回飘荡，最后稳稳的落在了自己掌心之中。
这张照片看起来比起其他照片都要更有年头了，也是这么多照片里自己唯一开怀大笑的一次。
照片里的自己看起来像是刚上小学的年纪，他和楚天骄苏小妍在游乐场排队，周遭是海盗船荡秋等各种游乐设施，身后是巨大的摩天轮。
乳臭未干的自己正骑在男人的头上为非作歹，拉着男人的双手，把男人当做了一辆可以开的车辆，男人只是憨憨地笑着，配合着自己每一个无理的指挥，身体在排队的人群中东倒西歪。
“抱歉啊楚子航，我知道这样偷拍你们不好……”
男人羞赧地摸着后脑勺，在小了自己近二十岁的孩子面前竟无所适从。
“你把我妈拍得可真丑。”
楚子航冷冷说道。
楚天骄更不好意思了：“因为都是偷拍……偷偷拍的嘛，所有有的时候角度和光线都不太好……”
“下次有机会，再好好拍一张吧。”
楚子航把那张照片递还到楚天骄的手中。
男人可以说得上是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来，有些畏缩地看了楚子航一眼。
楚子航还是那张看不出任何喜怒的脸，只不过他没去看男人的眼睛，飘忽躲闪地扫过地面上那些凌乱的照片。
“好，好，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不断喃喃着重复这样的话语。
路明非在一旁差点就没忍住说出“大家一起包饺子”这样的白烂话了。
“你什么时候走？”
楚子航蹲下身，一丝不苟地替男人收拾起地面上的照片，一边问道。
“我已经联系了学院那边，可能很快就要回去一趟……”
楚天骄想起了什么，随手拿起纸笔在本子上书写道：
“对了，这是我的另一个号码，如果你们真的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的话，可以尝试拨打这个电话号码。”
他郑重地把号码递到楚子航的手心：
“记住，我说的是非打不可的情况下，否则，在事情没彻底解决之前，我还是希望你平时……还是尽量少联系我的好，哪怕只是电话。”
“嗯。”
楚子航没有再说什么，视线扫了一眼号码，就把它揉成了一团。
楚天骄没说什么，他知道楚子航只要愿意去记的东西，就一定不会忘。
“那个，听说老城区的那个摩天轮快拆了，感觉怪可惜的。”
楚子航不着边际地转移起话题，视线望向墙壁。
男人的眼里透出一丝惊喜，也十分默契地把视线望向了另外一侧：“是啊，感觉就这么拆了也怪可惜的，现在应该还在营业吧……”
路明非：“那个，我还有事……”
PS：郁闷，今天抢陶喆演唱会门票抢了一个小时没抢到，小说也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