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你真的开窍啦？”
相较于赵老师的称赞，小天女第一反应却是更多的揶揄：
“你那一跤不会把脑子给摔坏了吧？”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路明非也早就免疫了：
“你要是不想教的话我就去找其他人……”
“教！”
苏晓樯腾地站起来，连忙说道：
“我又没说我不教。”
“不过感觉你落下的课程估计也挺多的了，虽然说你今天把那道题解出来了……”
她语气里透着不确定：
“我可没有信心能够短时间就教会你啊。”
苏晓樯本以为路明非会说一句没事他可以慢慢认真学之类的话，但没想到路明非只是不以为然地说了句:
“没事，你先教教看。”
小天女的心情永远都是写在脸上，她又不高兴了，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那咱们从哪开始？”
“下课时间也就十分钟，咱们先随便挑一道题看看吧。”
路明非话不多说，顺手指向了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题。
数学试卷中往往最后一道大题都被称为压轴题，这道题通常的难度都会超出中学生的能力范围，往往这道题只靠勤奋和积累是不够的，还需要学生一定的数学天赋才有机会把题做出来。
因此这道题也是大多数学生平时都会战略性放弃的一道题，别说是班级数学第一的苏晓樯了，平时的测视里最后一道题整个校园里能拿满分的都不多。
“哈？”
苏晓樯这下更加狐疑了：
“路明非有你这样学习的吗？别人都是从简到难慢慢积累，我还打算先给你讲几道常规的题目让你巩固一下呢，结果你上来就要做压轴题？你真的不是过来逗我玩的？”
“你不会？”
路明非言简意赅。
“谁说我不会!”
苏晓樯耿直地吃下了路明的激将法。
“那是你觉得十分钟之内做不出来？”
“怎么可能，我现在就做！”
苏晓樯马上就打开了笔帽，开始在题干上标出重点条件，但还是不忘转头看了一眼路明非：
“这道题是函数证明题，我感觉你平时也没怎么听过课，那些公式，求导之类的真的不用我再跟你辅导一下吗？”
“嘿嘿没事，你就先做吧。”路明非也不客气，拉开苏晓樯同桌的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证明左边的一定比右边大……”
苏晓樯一旦进入到做题状态就十分投入，课间同学们的打闹忽然就都听不到了，也不觉得路明非在身边会打扰，碎碎念了起来：
“二次求导感觉也不太对，难道这道题可以结合坐标轴图像的方法来证明吗……先试试看吧。”
路明非在旁边不掺和也不说话，饶有兴致地用手心托起下巴，看苏晓樯做题。
但路明非的视线倒根本没有放在题目上，而是瞥了一眼题干之后，就全程在凝视着苏晓樯的眼睛。
路明非的猜想没有错，镜曈通过凝视他人就可以感受对方的所想所思，从而来掌握他人所拥有的技能。
但是单方面的凝视效果仿佛比不上双方之间的对视，比方说刚才路明非和赵老师在短暂的对视过后，就能够快速地参悟道那道几何题的解法。
但是谁让苏晓樯做题太投入了呢，全程根本就没有侧目看过自己一眼，因此路明非哪怕盯着苏晓樯的眼睛看了半天，也一样和苏晓樯卡在了解题途中。
但是不得不说，小天女平时是没女人味了点，比起娴静端庄的陈雯雯和我见犹怜的柳淼淼来说都要更没吸引力，但是当她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却又让人很难不去凝神观望她的侧颜。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吧。
路明非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殊不知自己的行为早已被一些课间里没有离开班级的同学所留意到，开始在背后围绕着路明非评头论足。
“唉你们快看！”
黄曼丽总是第一时间就能嗅出空气里八卦的味道，逮住自己身边的几个女生就兴奋起来：
“路明非在干嘛啊？怎么明目张胆地这样看苏晓樯啊？你看他什么动作，凑那么近干什么，也太流氓了吧？”
身旁的女生也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噫好变态啊……苏晓樯怎么都不拦着他。”
张倩看起来要比黄曼丽慌张多了：“之前不是还在传苏晓樯对路明非有意思……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路明非也对苏晓樯有意思了？他们两个两情相悦了？”
更多不明所以的吃瓜女生虎躯一震，连忙看向了坐在黄曼丽旁边的陈雯雯：“你们在说什么虎狼之词？难道路明非不是一直都暗恋陈雯雯吗？难道我的版本落后了？”
被一直que到的陈雯雯也终于无法装作投入的看书了，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杜拉斯的诗集，假装抬起头来看时间，视线不经意间的瞥过苏晓樯和路明非的座位。
路明非哪里听得到后面那么多人的窃窃私语啊，他看了一眼苏晓樯的解题草稿又再瞥了一眼题干，隐约感觉苏晓樯的解题思路是对的，只是她不够自信。
于是他又凑得更近了些，想要从少女的眼里获得完整的思路，自己再帮着验证一遍。
原本还在嘲笑路明非的黄曼丽被张倩这么一旧事重提，立即比她都更慌了，连忙站了起来，仰着脑袋遥遥地看了一眼，终于看清了苏晓樯埋头在写的数学试卷。
“唉吓我一跳，我说他们两个在干嘛呢。”
她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跟周围的几个女生解释道：
“苏晓樯在做题呢，应该是路明非问的吧，也不知道路明非怎么就开始转性了，对数学这么感兴趣。要不然苏晓樯平时这样被男生一直盯着，早就一课本直接招呼上去了吧。”
“原来如此……”
身旁的几个女生齐齐叹了一口气。
女人的直觉似乎确实要比男人更加准确，苏晓樯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蹙了蹙眉，视线移开了题干。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路明非凑得离自己很近的脑袋，乌黑的眸子好似深情地和自己凝视着……甚至连衰仔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她脸一红，下意识就要拿起课本往路明非的脸招呼上去，但是又发现路明非的眼神纯粹而认真，好像对自己并无歹念。
“你……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干嘛？”
原来小天女也会有害羞的时候，苏晓樯在短暂的对视之后便立刻败下阵来，眼神躲闪。
“我在跟你一块想怎么解题呢。”
路明非倒是厚脸皮地继续盯着苏晓樯的眸子不放，倒不是因为他执意耍流氓，而是刚才短暂的目光交接之后，路明非感觉解题的灵感终于来到了瓶颈，隐约就要突破阻滞。
苏晓樯羞涩地把视线转向一旁，余光中感觉路明非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动，便也不敢回过头来。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了，把头重新转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路明非早就没有在看自己了，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解到一半的草稿，学着自己碎碎念了起来。
“还看我干什么。”
路明非头也不抬地说道：
“继续做啊，你的思路是对的。”
苏晓樯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