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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心想:那当然是栽赃嫁祸了,不过这手段也忒拙劣了点,也就只能骗骗窦继伟这种人。

而且徽章这么难查,嫁祸都不好嫁,东宫那帮人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罗希奭根本不接窦继伟的招,反而四两拨千斤,把问题推了回去:“要想知道刺客的目的,就必须晓得徽章的来历。窦将军,这就是你的事了。”

窦继伟涨红了脸,争辩道:“还用你说?我自然知道此物紧要,奈何长安及周边都查遍了,确实无人认得。若要再扩大范围,只怕数月之间,都不能有结果。”

数月之后,李林甫的尸骨都凉了。

罗希奭对窦继伟轮番挑衅却一点不恼,不慌不忙地道:“所以徽章的探查不能正着做,只能反着做。”

一句话把窦继伟说懵了:“什么是正着做?什么是反着做?”

罗希奭笑道:“你们拿着徽章的花样,一家家地问,就是正着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长安街知巷闻,就算知道,也会推说不知道。所以与其你们上门找他们,不如让他们主动来找你们。”

窦继伟越听越云里雾里:“怎么样能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

罗希奭先是看了一眼李瑁,见他没有任何阻拦自己的打算,这才放低声音,徐徐地道:“自然是严重损及自身,不得不出面剖白,以免祸及妻儿家中。”

窦继伟一个激灵,刚才一番对话他没太听懂,这句话却立刻懂了,惊恐地睁大双眼道:“你是教我诬告陷害,制造冤案,说右相是他们刺杀的,好逼他们出现?”

罗希奭矢口否认:“窦将军误会了,我可什么都没教,我只是提出了一个策略,至于如何做,那是金吾卫的事情。”

窦继伟一个字都不相信他,刚才那句话明晃晃的就是这个意思,而且冤害他人不也正是罗希奭一贯以来的拿手好戏吗?

窦继伟转向李瑁,行礼道:“寿王明鉴,此案惊动陛下,圣心灼灼,皆在我等身上。末将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不敢行此大胆诳骗之事,以使圣人怀怒啊!”

罗希奭丝毫不慌,袖手在一边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

李瑁嘉许地点点头道:“窦将军所言甚是,我等尽心竭力之后,若实在探查不出徽章来历,本王定会据实上奏,凶手实难查出,只能祈望右相吉人天相,大难不死,想必陛下定然圣心宽慰,到时论功行赏,窦将军是头一份儿。”

窦继伟整个人僵在那里,像个冰墩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瑁对罗希奭和窦继伟道:“现场我已经看完了,有劳二位相陪。接下来,我得去问问洪将军事发经过如何,就先行离开了。”

罗希奭深躬叉手行礼:“恭送寿王。为免打扰金吾卫,我也先行告退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李瑁带着一批人策马跑了,罗希奭位卑,没有骑马过来,但他脚劲好,很快也走没影了,只留下窦继伟还僵在那里,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旁边捧托盘的金吾卫见自家头领还杵在那里,忍不住问道:“将军,寿王不是赞同了你的提议吗?为何你还脸色这么不好?”

窦继伟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见李瑁的队伍走得无影无踪,这才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道:“我呸!怪不得人说寿王是头恶狼,如今见了,不但心狠手辣,还笑里藏刀,硬生生地把这砍头的营生按老子头上。”

那名金吾卫没听懂:“将军,他不是看重你吗?刚说了,要记你头功。”

窦继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记你大爷的头功!凶手找不到,没有解药,右相就该去见阎王老子了。圣人到时龙颜震怒,也会让你我一起下去见阎王老子。到时我们就一起在阴间记头功吧!”

金吾卫这才明白过来,吓得脸色发白道:“妈呀,这可咋整?”

窦继伟恶狠狠地道:“还能咋整?按照罗血手的法子整呗,你现在立刻给我去发告示,就说金吾卫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徽章代表的家族就是谋刺右相的主谋,让他们立即来投案,否则诛九族!”

罗希奭喜欢用酷刑折磨人,因而被朝野侧目,认为他双手满是忠良热血,因而得名“罗血手”。

听完窦继伟交代的,那名金吾卫的脸色更白了:“将军,我们没有诛九族的权利啊,那得中书门下……”

话没说完,窦继伟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骂骂咧咧道:“老子不知道吗?这不是肉在刀下,只能任人宰割吗?你只管写,有啥责任我背!”

那名金吾卫战战兢兢地道:“是不是先报一下左相……”

“不报!”窦继伟更烦躁了,李瑁转了那么多个地方,李适之连头都没露出来半个,摆明了不愿意跟寿王正面对上,这会子碰上烫手山芋,更是能躲则躲,“你写不写?不写我让你今天就下去见阎王老子。”

那名金吾卫不敢再争辩,托着托盘踉跄着跑走了,窦继伟一肚子火气,忍不住又啐了一口:“查吧!查吧!到时查到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我看寿王你如何收场。”

一炷香的时分后,金吾卫的布告就已经写好了,不仅张贴在长安城内各坊各市,尤其是人多的酒楼、茶馆、勾栏等地,更是占据了显眼地方。

一张是徽章的图案,一张是大字报,上面以极其严厉的口吻表明,此乃刺杀右相主谋,若不在两日内投案,则株连九族,不议亲贵,若有包庇收留者,与之同罪。

长安城外的各县各郊,也都张贴了告示,甚至那些隐于山中的寺庙道观也没有放过,慈恩寺、香积寺等都收到了金吾卫的通传。

不仅如此,金吾卫还分为数个小队,在长安郊县及村乡四处驱驰,大声宣读告示,搅得鸡飞狗跳。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中书门下,果然如窦继伟所料,李适之只当没看见,叫了一个中书舍人过来,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就走了,也没说要撤销告示。

无数的眼线暗报也源源不断地传到了兴庆宫,高力士不敢隐瞒,如实告诉了李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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