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发现?”夏山道。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就算他找上你为何最终没有夺舍?到底是放弃了还是失败了?”卓公子似在自言自语,根本没有回答夏山的问题。
“谁?你提到的‘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对我出手?”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夏山终于忍不住追问道。
“我不知道。”卓公子仍然处在那种混乱的状态,他摇了摇头木讷的回道。
夏山没有问了,他知道今天晚上一切肯定会真相大白,眼下似乎对方受到的冲击不小需要一些时间消化。
只是为何会跟卓公子提到的‘他’有关,这让失忆的夏山觉得很慌乱。
卓公子拎起了酒,鲸吸一口将拎酒的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摇曳的火苗。从双眸映出的火光夏山知道他准备要揭开真相了。
“我先给你讲个事故吧。三十多年前有一家人姓卓,父亲在地方为官,母亲也是个千金大小姐,二人男才女貌恩爱有佳并且生了个乖巧聪慧的小男孩子。只可惜在男孩子五岁那年满门被灭,小男孩子也不知所踪。”说到此处卓公子双眼迷离似有泪花在眼眶内转动。
“是不是很老套的剧情?”
“大概是吧。”夏山道。
“哈哈哈……忘记你失忆了,自罚一大口。”说完抬起酒坛饮了一口后递给了夏山。
“十岁那年,他给我戴上了这个。”卓公子伸出了右手,火光映照下的玉镯发着温润的光泽,“并且和我签订了魂契,从那以后我便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火焰还在跳跃,兔子体内的肥油已大部分已经被烤了出来,表面的脂肪和肌肉纤维已经完全烤得脱水了,成了薄薄的一层脆皮,夏山知道火候到位了,取下一只递了过去。
好酒、好肉、好天,还有一堆融融的柴火,往日种种便是回想起来,卓公子仍觉得都全身冰冷,寒意透骨。
今日跟个陌生人说起却有和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和轻松,以往是未曾有过的体会。
看着眼前的夏山卓公子生出了几分亲近,眼眸里出现了一丝生机,只可惜是一闪而过。
“什么是‘魂契’?”
“魂契就是命运,所以我必须要死,越快越好。你运气很好,真的很好。”卓公子啃下一大口肉后说道。
“可是我脑袋受伤失意了。”
“至少你可以好好活下去,那怕是变成另外一个你。”
“那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因为你的情况跟我知道的不一样。所谓‘魂契’我不知道世间有没有流传这种邪恶的功法,人间修练千年便是极限,千年之期尘归尘土归土,仍你曾经叱诧风云法力无边,也逃不过仙逝的宿命,然而修练‘魂契’后却可以打破这个界限,修行之人可以无限期的活下去。”
夏山虽然失意,但是几个月重新接收的新知识里有这些讯息,可他并不感到惊讶,大能者飞天遁地搬山填海也许活得久一点也正常吧。
如果是曾经见过白墨天仙逝的那个夏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念头,生死之界不可逾越。
“失忆真好啊,可惜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听众。”
听得此话夏山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讪讪的笑了笑显得有些尴尬,“不然我应该如何?”
“应该怕啊,然后应该让整个人间都知道这件事。老而不死是为贼也,因为他偷了别人的时光,比如我。我只是他种下的果实,只要成熟随时供他采摘享用。这就是我跑不了的原因,因为有魂契的存在天涯海角他都找得到我,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对我进行夺舍,将我的神魂抹除然后占领我的躯壳,而他凭着自己的意愿可以一直活下去,活到他不想活为止。可怕吗?”
夏山听得他平静的叙述终于感觉到全身发冷,那怕面前的火堆依然旺盛却也驱散不了那般从骨髓里冒出来的寒气。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只补不损已然违背了天理,且补益之法以夺舍他人的身躯为手段,与魔宗的吞噬之法如出一辙为世人所不容。
“是不是我经历了和你一样的遭遇?差点变成另外一个人?”
“从我刚才探查的结果来看是的。可能是失败了,因为你身上没有魂契的痕迹。像没有签契约的租客,主家随时可是将他扫地出门。”
卓公子所分析的已经接近真相了。谷长平第一次夺舍李大耳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李大耳信服于他,反抗的决心并不强烈。
神魂有主动意识和被动意识,当外来的危险激发精神层面的被动防御,便是对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发动夺舍也有可能失败。
天性不可违,这是天道的意志。
当初谷长平的神魂第一次强制进入他人的体内便受到了不可逆的创伤,只可惜他欣喜过望却没有觉察到。
神魂本就极其脆弱,一旦受损要很长时间的静养恢复。谷长平起初夺取有李大耳的动机只是因为长生有望一时没有抑制住自己想要尝试的冲动。
可笑的是他平常便极不喜欢长相怪异的李大耳,只因一时冲动把自己变成了这般恶心的模样,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生不如死吧。
在神魂已经受损的情况下,再次脱离还没有完全契合的身体进入到另一具没有签订魂契的躯体时,神魂二次受伤让他的有了一种神魂被烈火炙烤的感觉。
那种源自己精神上的痛感让他的的神魂处在消散的边缘,所以他不得不立即退回李大耳的体内,然后遁走。
夺舍本就太过逆天,将近千年的修行和孕养才能进行一次,另一个办法就是跟下一个宿主签订魂契,如此便可以随时进行夺舍,因为对方至高的且隐秘的神魂已经完全臣服。那个神秘人却留了后手,将他再次打回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