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被星纹胎记操控着撕开胸膛,肋骨化作星砂长矛刺向金不焕后心。赤狐的狐尾绞碎长矛,却在触及胎记青光时突然痉挛——那些胎记深处,竟沉睡着初代星君的分魂。
“乾坤倒转!“金不焕的斩妖刀劈开青铜碑基座。碑底涌出的不是淤泥,而是沸腾的幽冥龙血。血泊中浮起九颗琉璃头骨,每颗头骨的天灵盖都刻着红袖某一世的生辰。当首颗头骨嵌入碑面凹槽时,整座虹桥突然虚化,露出下方深藏的归墟甬道。
赤狐的第七条狐尾突然暴涨,尾骨刺入金不焕肩胛。剧痛中,三百年前的记忆涌入识海:初代星君大婚当夜,九尾白狐用断尾在青铜碑刻下血契,将半数神魂封入碑中。那些轮回转世的星君,不过是血契生效的祭品。
“你才是最后的钥匙。“乞儿的声音从甬道深处传来。少年模样的幽冥龙魂踏浪而出,掌心托着的不是浑天仪核心,而是半块带泪痣的玉珏。当玉珏触及碑文时,金不焕胸口的胎记突然灼烧,星砂顺着血管逆流,在皮肤上凝成完整的婚契纹路。
茶摊老板突然发出非人嘶吼。他脖颈的胎记炸开青光,躯体在星砂中扭曲成三丈高的星傀。朱雀大街的百姓纷纷变异,他们的脊椎破体而出,在空中编织成新的星瘿胎衣。赤狐的瞳孔完全幽冥化,新生狐尾缠住金不焕的咽喉:“该完成仪式了......“
金不焕的星核突然离体,在碑顶凝成血色浑天仪。当仪枢处的命纹亮起时,护城河漂着的玄铁棺椁同时炸裂。红袖的九世残魂破棺而出,她们的脊骨齿轮咬合成囚笼,将金不焕困在碑文中央。幽冥龙魂的指尖穿透他胸膛,挖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枚染血的玉珏——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襁褓的信物。
“星烬终要重燃。“龙魂捏碎玉珏,归墟甬道突然涌出滔天血浪。金不焕在窒息中看清真相:青铜碑根本不是逆星阵,而是初代星君为复活九尾白狐建造的往生门。那些轮回的星君与变异的百姓,不过是维持血契的灯油。
赤狐的残魂突然自爆,狐火焚毁了半面碑文。金不焕趁机斩断星瘿触须,星核碎片在血浪中凝成三百柄光剑。当最后一剑刺入龙魂眉心时,青铜碑轰然坍塌,露出深埋碑底的琉璃棺椁——棺中女子身着九尾狐裘,额间泪痣与血玉裂痕完全重合。
黎明破晓时,金不焕跪在棺椁前。赤狐的残躯化作星砂渗入碑文裂隙,修复着被篡改的婚契。
百姓身上的胎记逐渐暗淡,护城河漂起的新生莲灯中,隐约可见红袖某一世的倒影。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琉璃棺时,金不焕的斩妖刀突然鸣颤——棺中女子的指尖,正在星辉中微微颤动。
金不焕的刀尖抵住琉璃棺时,整座太庙废墟突然陷入死寂。星砂凝成的月光冻结在半空,护城河面浮起的气泡里裹着初代星君的命纹碎片。赤狐的残躯在他肩头化作星屑飘散,尾尖血玉的裂痕中渗出冰蓝狐火,顺着刀身爬满棺椁表面。
“咔嗒——“
棺盖自行滑开的瞬间,幽冥海的潮声骤然暴烈。九尾白狐的睫毛在星辉中轻颤,额间泪痣迸发的光芒刺得金不焕双目流血。他踉跄后退时踩碎满地星瘿虫卵,粘稠的汁液顺着靴底爬上小腿,在皮肤烙下初代星君的婚契纹路。
“三百年了。“白狐的声音带着冰棱碎裂的清响。她赤足踏出棺椁,足尖触及的地面绽开星纹莲华,七十二口古井应声喷涌青灰星砂,“我的好夫君,你还要逃几世轮回?“
金不焕的斩妖刀突然脱手,刀柄处的血玉碎片腾空飞向太庙地宫。当他想追时,发现四肢被星砂凝成的婚契锁链捆死——那些锁链另一端没入百姓眉心,每个被操控的傀儡眼中都燃着初代星君的命火。
五更天的梆子声裹着腐臭星砂。白狐的指尖轻点虚空,护城河底升起三百具玄铁棺椁。棺盖炸裂的刹那,红袖九世残躯破棺而出,她们的脊椎骨在空中咬合成浑天仪,齿轮间卡着金不焕破碎的星核残片。
“你以为斩的是因果?“白狐的狐尾扫过金不焕染血的面颊,“从你饮下第一口桃花酿开始,便是我的渡劫鼎炉。“她忽然撕开胸前的狐裘,心口处跳动的竟是初代星君的命纹核心。
地宫方向传来山崩般的轰鸣。金不焕的天眼通穿透三重宫墙,看到血玉碎片正在地脉中重聚成初代星君的身躯。那具由星瘿与幽冥龙血铸就的躯体睁开双眼时,整条朱雀大街的青砖化作肉毯,将百姓吞噬成养料。
“乾坤......逆流......“金不焕咬碎舌尖,精血喷在婚契锁链上。赤狐消散前渡给他的本命真元突然暴走,冰蓝狐火顺着锁链烧向傀儡群。百姓眼中的命火接连熄灭,他们的身躯在星辉中晶化,变成三百尊星官雕像。
白狐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九条狐尾暴长如蟒,却被突然复苏的浑天仪齿轮卡住。金不焕趁机挣断锁链,星砂凝成的左臂贯穿她胸膛,挖出的命纹核心上刻着两行小字——“以子之魂,续吾长生“。
“原来你才是星瘿源头!“金不焕捏碎核心,初代星君新铸的躯体应声龟裂。地宫深处传来不甘的嘶吼,血玉碎片在幽冥龙息中融成赤红岩浆。护城河倒卷上天,将太庙废墟浇铸成巨大的炼器炉。
白狐在消散前突然轻笑,指尖抚过金不焕眉间星纹:“好好看看你的星核。“当最后一缕狐火没入地脉时,金不焕的天眼通看到惊悚真相——自己心脏深处沉睡的并非星核,而是枚裹着胎膜的幽冥龙卵。
“不——!“
斩妖刀自高空坠下,刀身映出金不焕扭曲的面容。当刀锋刺穿胸膛时,爆开的不是鲜血,而是三百道星官魂魄。他们在虚空凝成净化法阵,将幽冥龙卵与星瘿虫卵尽数焚毁。
初代星君的残躯在光焰中灰飞烟灭,青铜碑文在星砂雨中褪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