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学院,院长办公室。
宽敞明亮的房间内,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精致的檀木书桌上,书架上满是泛黄的古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此刻,许长庚正坐在书桌后,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名册,神色平静地翻阅着,偶尔抬眼,看向对面那位气质慵懒、嘴角噙着笑意的男人。
陆天恒两年间从学院“最贫穷的新晋讲师”,摇身一变成为红山学院最受欢迎的理论课教授。
当然,也是全学院最“头疼”的讲师。
许长庚轻轻合上名册,手指敲了敲封面,缓缓开口:“今年的新生觉醒仪式——你负责。”
“……”
陆天恒眼神一滞,随即笑容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院长,咱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许长庚神色淡然:“不能。”
陆天恒一脸无奈,瘫进椅子里,长长叹了口气:“你让我上课可以,让我做研究也行,但让我负责觉醒仪式?这不是浪费我的学术才能吗?”
许长庚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沫,淡淡开口:“你以前答应过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陆天恒话音一顿,表情瞬间警觉,眼神狐疑地盯着许长庚,“等等,你不会是拿我两年前刚入职时签的那份合同当借口吧?”
许长庚面不改色地翻开桌上的文件,缓缓推到陆天恒面前,抬了抬下巴:“自己看看。”
陆天恒皱着眉扫了一眼,下一秒,整个人都不好了。
聘用合同·第四章·第三十二条·附加义务:“讲师应服从学院安排,必要时需协助完成包括但不限于新生觉醒仪式、学术研讨会、招生宣传等相关事务。”
陆天恒:“……”
靠!
这他妈的……居然是包工合同?!
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许长庚:“你们学院的聘用合同竟然还有这种霸王条款?!”
许长庚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地抿了一口茶,淡定道:“有异议?”
许长庚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地抿了一口茶,淡定道:“有异议?”
陆天恒猛地张嘴,像是要强烈抗议,但话到嘴边,看着那份货真价实的合同,硬生生把所有吐槽咽了回去。
他嘴角微微抽搐,沉默了足足三秒,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挤出两个字:“……没异议。”
许长庚微微颔首,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很好。”
陆天恒:???
好个屁啊!!!
他心态炸裂,双手死死扒着合同纸,目光呆滞地盯着那行“协助完成新生觉醒仪式”几个字,感觉自己像是被骗进黑心工地的民工。
不对!
他仔细一琢磨……这特么不就是个全能工具人吗?!
学院的觉醒仪式,那可是个超级麻烦的活儿!
不仅要给新生测试武魂,还要耐心解答他们各种天马行空的问题,最要命的是,现场总会有几个觉醒失败、哭得惊天动地的倒霉孩子,得负责心理疏导!
这跟讲理论课完全不是一个工种啊喂!!!
许长庚似乎看出了他的崩溃,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温和:“你是魂师理论课教授,给新生做觉醒测试,不正好能观察他们的武魂数据,顺便研究研究‘武魂与魂师成长性’的关系?”
陆天恒:“……”
合着您老这波是理论研究和体力劳动双管齐下呗?!
他咬了咬牙,猛地翻开合同,眼神死地指着“附加义务”几个字,忍不住爆发:“你们红山学院的合同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起草的?这根本不是讲师合同,这是个包工头协议吧?!”
许长庚:“哦,起草人是我。”
陆天恒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把签字的手剁了,再补一份假肢报告,说自己不适合干体力活。
可惜,现实不允许他装废物。
深吸一口气,他强行镇定,企图用最后的倔强挣扎:“院长,我觉得我的理论研究正在进入关键阶段,觉醒仪式这种事,随便找个老讲师带新人就能做,我这种人才用来干这个,真的太浪费了。”
许长庚看着他,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淡定道:“你上个月预支工资的时候,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陆天恒:“……”
靠。
他顿时像是被人迎头砸了一记重锤,差点原地社死。
怎么回事?!这个院长居然还记仇?!
不对,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上个月他不仅预支了工资,还顺便找学院财务批了点研究经费,外加一笔实验器材补助。
当时财务主任的脸色都黑了,差点没当场跟他拼命。
现在想想……
他好像不仅欠了学院的工资,还欠了学院的人情!!!
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许长庚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语气温和:“我红山学院对讲师一向宽厚仁慈。既然你喜欢做研究,那我也不会阻拦你。但是呢——”
他微微一顿,眼神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学院养着你,给你工资,提供研究经费,该干的活,总得干吧?”
陆天恒:“……”
这不是压榨劳动力,这是明抢!!!
他崩溃地抱住脑袋,仰天长叹:“——院长,你简直是资本主义的毒瘤!!!”
许长庚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陆天恒:“……你到底能不能有点良心???”
许长庚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语气淡定:“不能。”
陆天恒:“……”
空气安静了一秒。
最终,陆天恒眼神死,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脸上带着职业假笑,咬牙切齿道:“好,我认了!觉醒仪式,我负责!可以了吧?”
许长庚满意地点头,语气平静:“很好,觉醒仪式后,记得写一篇关于‘新生武魂觉醒数据分析’的研究报告。”
陆天恒:“???”
你特么还想让我顺便交科研论文???
他猛地瞪大眼睛,满脸震惊:“我怎么没发现,红山学院居然是个黑心压榨工厂?”
许长庚微笑:“发现得不算晚。”
陆天恒沉默了三秒,心里无比绝望。
然后,缓缓地,目光死死盯着许长庚,咬着牙挤出一句话:“……院长,能不能预支点奖金?”
许长庚:“……”
这小子就不能有点出息???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混合的清新气息。
远处的鸟雀已经开始低声鸣叫,打破了夏日清晨的宁静。
陆天恒光着膀子,站在小院的青石板上,缓缓吐息,双臂如行云流水般推移。
他租的房子位于城郊偏僻处,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平房,四周没有高楼阻挡,只有几棵老树静静地立在篱笆外,偶尔有几片落叶飘落。
院子里长着些许杂草,还有一口老旧的水井,井台边放着一个盛水的木桶,微风拂过,水面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打完一整套太极拳,他缓缓收势,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息都沉静下来。
额角微微沁出薄汗,他随手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然后走到院子角落的水井旁,打起一桶井水,直接提着进了浴室。
哗啦——
清凉的井水顺着头顶浇下,瞬间驱散了身上的暑气,带来一阵透彻心扉的凉爽。
他仰起头,让水流顺着脖颈滑落,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等到洗完澡,他换上干净的衣服,随意地揉了揉还滴着水的头发,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出浴室。
外头的天已经彻底亮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吹起院子里晾晒的衣角,带来夏日特有的温暖气息。
陆天恒活动了一下肩膀,抬头望了望天,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日子,还算惬意。”
当然,如果今天不用去学院给新生做觉醒仪式,那就更惬意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一抽,颓然地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准备吃点早饭,然后出门去面对属于他的“黑心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