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起,从宽敞的房间悄然离去之后.
原本在巨大水箱中,那只沉睡已久的人鱼,忽然慢慢地睁开了她宛如星辰大海般深邃的双眼,似乎在凝视着,静静等待着即将来临的一切。
这个庞大的基地,除了那只该死的高傲而傲慢的天鹅,所有人都未曾将这只人鱼放入眼中,
认为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握在人类的手中,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然而,这一切,只有那只堕落而高傲的天鹅才知道。
它独自面对这只弱小的人鱼,看到她那双清澈而清澈的眼神,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力量,令它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当这只堕落天鹅入侵基地的机械设备和网络线路时,它竟在一份隐秘的档案中,感受到了一股和它不相上下的力量。
这份档案名为“五号实验体”,其中记载着五号参与的大大小小近二十项研究项目,但却没有一个研究项目得出了成果,令人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用以记录实验的设备数据紊乱,信息错漏百出,连一条像样的视频都未曾保留。
查阅了基地所有的电子信息,它竟然连五号实验体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有古怪。
天鹅将一寸意识寄居在一号实验体上,通过彼此相连的划定水域,在幽深的海中看见了那一抹幽蓝。
是一条人鱼,一条体内蕴藏着极大力量,也在等待“破茧之日”的人鱼。
天鹅挥了挥触角,作为战争初始的号角。
它会杀死所有威胁到它的生物,成为此界的唯一!
人鱼看向水箱底部,在他的视野中,一个个闪烁的白点正在不断靠近深海1号基地,如同由不定光点形成的金字塔。
而他,正处在锥尖顶端。
人鱼眼神波动了一瞬,刘芷晴那句无声的言语,再度出现在眼前。
她说:小五,游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刘芷晴也知道了。
那为什么,那为什么不向我祈求恩赐,不向我宣誓忠心。
在那遥远的深海,人鱼族群在塞壬的呼唤声中,迅速地朝深海基地靠近。
它们未曾尝试掩饰自己的身影,完全暴露在严密的监测设备中,无惧其中可能存在的威胁。
就在此刻,基地的安保室中,刺耳的警报声不断响起,提醒人们有危险逼近。
然而,在这片嘈杂之中,无人理会这警报声。
所有被洗脑的基地成员,仿佛着魔一般,纷纷往负一层走去。
在这场异变之中,一些残留着理智的人,选择躲在房间中,瑟瑟发抖地倾听着屋外的动静。
他们在心中祈祷,希望那些怪物能在今晚的异变中死去。
刘芷晴穿过了沉默如墓碑,密集如蚁群的人墙,来到了特级标本室的门前。
在这里,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深海基地有多达600余位成员。
穿过登记处和隔离间,刘芷晴第二次踏入了特级标本室的大门。
门口处摆放的红眼六爱大脑,此刻已完全恢复了生机。那双猩红的巨眼如镜面般清晰,注视着每一位来者。
刘芷晴站在镜子前,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右侧手臂上。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虎口和指节布满了细小的伤痕。那是昨夜与风起的“指教”中,她的羽翅留下的伤痕。
在那场战斗中,尽管她的羽翅无坚不摧,但最终还是割开了她的皮肉,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在肾上腺素减退后,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
刘芷晴强忍着想要撕开裂口挠一挠的冲动,翻出医疗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接着,她躺倒在床上,在极度的兴奋中看着天花板,度过了一夜。
标本室中,刘芷晴眨了眨眼睛,嗅到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她古井无波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触动,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她想起了少年时期曾经在杂志上读到的那篇诗歌,诗中描述的场景,此刻正与她所处的环境不谋而合。
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夜
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标本室深处,碍事的容器与冰墙被清理一空,此刻,六人团伙以及十余位普通信徒,正分成两列站在天鹅面前。
【你来了。】
包裹眼球的羽翅已然裂开了大半,露出内部梦幻剔透之物,那道猩红的裂纹看向下方的人类。
却只有刘芷晴一人倒映其中。
【彭泽高远,位处无极,罗生之门,藏于其间。】
【不要忘记你的名字。】
向来带着一抹扭曲疯狂的天鹅,此刻罕见地透出了一股郑重。
它怪异声调落地的瞬间,刘芷晴便感到周围流动的时间停滞了。对她虎视眈眈的六人团伙表情凝固,滴答的血液声消失了。
紧接着,一股从未体验的灵魂放松之感出现。
低下头,刘芷晴却发现自己早已脱离躯壳,朝一片涌动的猩红薄雾中飘去。无数的喃呢声瞬间在耳旁炸响!
从猩红薄雾中探出无数双瘦骨嶙峋的手,试图抓住所有途径此处的活物。
薄雾时聚时散,无数头颅在其中沉浮。
他们颧骨凸起,双眼怒瞪,神情中带着一抹毁天灭地的狂热,伸出的双手如尖锐的荆棘,朝刘芷晴刺来。
【永生——】
其中一位身穿绛色长袍,腰间佩戴宝玉令牌的男人勾住了刘芷晴的一缕长发。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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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绵密而圣洁的白光在刘芷晴眼前流溢开来,此时的她仍未从那刺耳的耳鸣中恢复,只能依稀听到一缕呼唤,“福财”这个名字在她耳中回响。
在这股如梦似幻的白光中,刘芷晴看到了一个男人。他盘起一头乌黑的头发,着一身素雅的衣裳,发间插着一根精致的小叶梅花簪,显得十分俊朗。
随着这一声的呼唤
“郑福财”的一生便如同一部辉煌的纪录片般在她的眼前徐徐展开。
在这辉煌的一生中,郑福财从小就表现出非凡的才华。
四岁时便开始学习文化知识,六岁时就能创作出韵味十足的诗篇,十岁时的名气更是传遍了整个府邸。
在他十五岁时,他已经掌握了先天吐纳之道,并仗剑天涯,为了除恶扶弱四处奔走。
在他二十岁时,他的名声已经震动了整个中州。
与他的青梅竹马告别,游历了五洲十六府,成为了一名入世的仙人。
到了三十岁,他开始探寻长生之道,与各路神仙交流修行经验。
在他四十岁时,她的灵府逐渐干涸,修为始终无法取得突破。
郑福财愤怒地将一本本籍典扫落在地,“为何?!缚灵九术我已修炼千遍,为何修为无法寸进?!”
他的头发蓬乱不堪,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当他冷静下来后,郑福财拍开自己的头发,目光落在了一个角落里。
在那里,有一箱积满灰尘的书籍静静地躺在那里。
十年前,郑福财在一次剿灭城中魔窟的行动中,发现了这些被藏匿的书籍。
书中记载着一些邪恶的天谴之术,可以偷取他人的寿元。
顾虑旁人习得此术,今日灾厄恐会重临。
在略微翻阅此类典籍之后,郑福财发现书中并不全为天谴害人之术,怜惜如此书籍被毁,他便收入囊中,封存于书房。
想将来交由心性端正之人……
郑福财眼神略一转动,挥了挥袖子,抚摸下颌上的胡茬,慢悠悠走向那箱落灰的典籍。
桌上火烛飘动,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射至墙侧,如同出笼诡怪,形貌可怖。
又十年,汴州一灵山被一魔修占据。
瘴气弥漫,万兽惊惶,民不聊生。
数百侠义伟正之士联袂前往,杀魔头,救百姓。
那日血流漂橹,瘴气消散,得见灵山往日之光。
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修者翻出一只和田玉镯,质地细腻丰盈,雕刻飞鸟虫鱼,背有刻字。
他拇指按在边缘,对着亮光一看。
只见那三字银钩铁画,是为——郑福财。
“来人啊!这魔头还杀了福财道人!”
少年修者大惊,往殿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