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极其迅疾而突然,众人都一下子惊呆了。
郭达脸色苍白的可怕,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缓缓回过头,正遇上萧战嗔怒的目光,他忽然一下子软了,吃吃道:“萧大人,我……我……”
萧战怒声道:“郭大人,请你向本官解释清楚!”
郭达满头冷汗涔涔而下,面上阵青阵白,答不上话来。
诸葛神算忙站起身,深深施了一礼,陪笑道:“萧大人请息雷霆之怒!且听老朽一言。”
萧战脸色稍和,道:“先生有话请讲!”
诸葛神算道:“萧大人明鉴,老朽并非有意为郭大帅开脱。只因陈刚这厮是佟雷的心腹死士,意志坚韧,心计深沉。今日萧大人以诚待之,这厮以为有机可乘,便胡言乱语,挑拨离间,妄图造成萧大人对郭大帅的误会,其用心之恶毒,人神共愤。
就凭这一点,这厮死有余辜。郭大帅出手杀他,乃情急之下冒然出手,这当然是不对的。但老朽恳请萧大人明察,郭大帅忠心为国反被小人所诬,是愤极而失手,请勿怪罪于他。”
萧战沉吟未语,似乎已被说动。
诸葛神算趁机向郭达使了个眼色,郭达心领神会,立刻躬身施礼,谢罪道:“郭某义愤填膺之下,一时失手,千万请萧大人恕罪则个。”
萧战看了看他,叹道:“郭大人也太多虑了,萧某岂会被小人的花言巧语所蒙骗呢?”
郭达垂首道:“是,是,大人说得对。”
萧战摆了摆手,道:“事已至此,郭大帅也休要再自责了,萧某亦不想再追究,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
午后。
天气幽黯,苍穹低垂。
雪已小了许多,但朔风更凛冽,一阵阵呼啸着,掠过冰雪覆盖着的大地。
莽莽苍苍的原野上,七色尽逝,满目皆白。
远望去,一座座营帐尤如冰雪塑成的堡垒;五色的旌旗,亦是冻得铁硬,在狂风中卓然不动。
马嘶声不绝,十余骑缓缓而来。
那是诸葛神算在陪着萧战视察营寨。
郭达没有来,他说有点不舒服,萧战没有勉强他。
萧战举目望去,只见营帐布局巧妙,气势不凡。
每座营帐中都隐隐传出刀枪轻击之声,帐外守卫俱是刀出鞘,箭上弦,戒备森严。
一队队士兵,在将军的带领下,往复巡逻。再远眺十余里外的轮台城,孤零零地伫立在风雪中,显得更小了。
萧战看罢多时,侧过身问一旁相陪的诸葛神算:“大军已围城多久了?”
诸葛神算掐指一算,道:“不算今日,刚好是整整一个月。”
萧战点点头,又问道:“这一月中,佟雷有没有派人突围过?”
诸葛神算道:“有,共有三次,但每一次都被我们挡了回去。”
萧战看着他,沉吟道:“先生能否肯定这一月中,绝无佟雷的手下突围而出?”
诸葛神算沉吟片刻,断然道:“没有,绝对没有!老朽敢以项上人头作保!”
他神情激动起来,任何人怀疑他的话,他都认为是莫大的耻辱,用羽扇一指连营,又指了指远处的轮台城,傲然道:“老朽虽不敢自夸有先辈孔明先生之能,但自信凭借这精心布置的阵式,任他佟雷有三头六臂,也绝难突出重围!”
一只兀鹰在上方高空盘旋不已,这样的冰天雪地,目光纵使再锐利,也只怕难于找到食物。
突然“嗖”一声,一支羽箭从不远处一座营帐处飞起,向那兀鹰射去。
长箭去势如电,穿云直上,那兀鹰悲鸣一声,已然中箭,一个筋斗,从云中跌落下来。
“好箭法!”萧战低声赞道。
诸葛神算甚是得意,冷笑道:“就算佟雷让手下变成鹰,也只怕没飞出重围,就已死在我军的神箭手之下了!”
萧战眯起了眼,喃喃道:“果然是防守严密,滴水不露……”
他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