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千年前封印红煞女莫寒烟的家主,是个私下修炼禁术的小混蛋,也是导致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看来很快就能在‘回溯’里见证莫寒烟的新婚之夜了。”我垂眸看着不远处相拥的恋人,喃喃自语。
莫长风皱了皱眉:“只怕不仅仅是新婚夜暴毙沦为红煞那么简单,可能还牵涉到更多不可言说的秘密。”
不等我和莫长风的谈话结束,‘回溯’中的场景就有了变化。
果不其然,总算来到了莫寒烟成婚的这天。
莫寒烟作为莫家下一代准家主,新婚这天无比热闹,几位长老也纷纷来贺喜。
红绸彩锻迎风飞舞,吹拉弹唱的嫁娶婚队也是喜气洋洋,后面是系着红腰带的轿夫们,欢天喜地的抬着的流苏金纹的红色大花轿。
“这花轿通体朱红,轿顶装饰的凤凰牡丹和我再白沙镇看到冥婚大轿子如出一辙呢。”我唏嘘感慨。
“何止,你看迎亲的彩旗上绣着莫家的图腾,但送亲的彩旗本该是龙凤呈祥的吉祥图案,可有几处不起眼的花纹分明被人改动过。”莫长风盯着迎风浮动的彩旗。
热闹的婚嫁队伍在唢呐和锣鼓声中缓缓前行,街道两边挤满了围观的人,还有小孩子们穿梭嬉戏抢喜糖吃,所见之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没人知道热闹的婚礼会演变成悲剧。
在婚嫁队伍抵达莫寒烟居住的地方是,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院子里。
作为新郎官的莫清风在大家的簇拥下过关斩将才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爱人,两人牵着红绸走出时,我也能感受到这对有情人羞涩又期待的心情。
众人的祝福声此起彼伏,莫云深眼中也满是不舍,跟随在这对新人身后。
嫡亲家属都佩戴着帽子,莫云深的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一部分视线,我只能看到他清瘦的下颌。
“作妖的小子露面了。”我讥讽了声,迈步朝着莫云深的位置走去。
莫长风提醒我:“你跟着他也没用,改变不了‘回溯’中已经发生的事情。”
“谁说我要改变了,我只是想盯紧点。”我解释道:“弄清楚这个小兔崽子到底做了什么。”
刚好这时拜堂的新婚夫妻礼成起身,婚宴即将开始。
莫七海作为莫家这代的家主,既是收养新郎的义父,又是传道受业的师父,自然在婚宴开席时举杯畅饮。
“酒水有问题。”我扫了眼酒杯,手指勾了下,缭绕的黑气从酒水中腾盛而出。
莫长风挑眉:“莫七海贵为家主,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
我环顾婚宴的周围,那些纹路有问题的彩旗所处的位置并不显眼,但和宅子内部的阵眼距离很近。
推杯换盏间,婚宴就已经过半,但凡喝过酒的很快就出现反常。
“这才喝了几杯喜酒,长老怎么就趴桌子上了?上了年纪的人酒量怎么都没涨啊?”
“是啊,我这桌都有人打鼾了呢,这喜酒果然是佳酿啊,我得再敬家主一杯才行。”
敬酒的人晃晃悠悠的起身,举着酒杯朝着莫七海走去,可没走几步就揉了揉眼睛:“什么情况啊,我眼花了不成,怎么地毯上的我多了个影子啊!”
莫七海听了这话也垂眸看向地面。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地毯上的多出来的人影骤然变大。
莫云深手指翻飞,丝线般的黑雾甩出,宅院里的阵眼核心被那几面彩旗压制,发挥不出原本的作用。
“云深,你在做什么?!”莫七海脚下一转,瞬间被凶戾狠辣的黑雾扫得后退了两步。
“海叔,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所以何必告诉你呢。”莫云深手指灵活的上挑下扯,浓烈的黑雾瞬间缠绕在他的手上,宛如荆棘缠绕的黑电长鞭。
莫七海动怒:“你竟然还在修炼此等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支撑身体的力量被骤然抽离,‘咣当’栽倒在地上。
“海叔别动怒啊,什么禁术不禁术的,这本就是我爹死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是你断定为禁术而已,我爹可是你亲哥哥,你的家主之位也本该属于他的。”
莫云深歪着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莫七海:“我为了这一天筹谋了好几年了,你放心在你把家主之位传给我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至于别人嘛……”
“你这心术不正之辈,我就不该对你心慈手软的!”莫七海咬牙切齿道:“只要你回头是岸,莫要伤及无辜之人,我可以——”
“得了吧。”莫云深打断了对方,下一秒凝聚在他手里的黑色长鞭就甩了出去。
明明鞭子那段空无一物,却掀起猎猎罡风。
“这禁术既不是怨气和邪气凝聚而成,却像坠着睥睨无双的刚猛之气。”我无比震惊,拉着莫长风避开了那黑鞭。
地上的莫七海以及婚宴现场的莫氏族人都被这荆棘黑鞭缠缚了好几圈,有人被荆棘突刺刺穿咽喉,血洒当场。
莫云深双手持荆棘黑鞭,抽动时似有电流的‘刺啦’声。
‘噗’地异响声传来,原来是那山羊胡子的长老被莫云深的黑鞭捆缚时云消雾散,瞬间没了踪影。
“这位长老身形如电,怕是将婚宴的变故告诉新婚夫妻了。”我快步追上,朝着洞房的位置赶去。
莫云深也是同样的动作。
然而,洞房外布下的阵法早已被催动,未雨绸缪多年的莫云深岂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和莫长风一前一后的停在了新婚洞房的门外,被眼前的场景震碎了三观。
那位山羊胡的长老浑身是血的倒在阵眼之中,‘啪嗒啪嗒’刺目的血顺着他的脖颈滴落。
婚房门口也有血迹流淌而出,一内一外,血迹交合毁掉了莫云深布下的违禁术阵。
那些血迹宛如水痕蔓延散开,有些渗入了金纹红毯中,泅湿出一片痕迹又很快消失不见。
“莫哥哥,你醒醒啊!”新酿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也伴随被毁的术阵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