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进入黑云的那一瞬间,车灯闪了几下再次恢复正常。
要不是车里的照明灯,车外的远光灯都开着,我都快以为自己是不是眼瞎。
陡然眼前一黑,刹那间说实话我心跟着紧了一下。
一道红色闪电劈下来,马路中间蹿出来一团火。
张淮安把方向盘往右一打,一个小小的C字弯,擦着那团火的边成功躲过,闪电时不时从天上劈下来。
随机劈到我们必经道路的任何一个点上,每每劈下来一次地面上就会出现一坑。
一不小心,车轮就会被陷进去,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车轮上来。
劈是什么倒了的砖瓦上,或者树枝树干,再或者尸体上就会起火。
红的黄的蓝的青的,各种火焰里面都有,一个个跳动的火焰,照亮了一段路,它们悬停半空中。
我看到的是一个个张着嘴,露出獠牙,一口能吞掉我整个人的小魔鬼。
露出最凶残的吓唬着,敢开车进到这里面的人。
在这团黑云中我发现了,有多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已经报废的车,以及那些断胳膊断腿的尸体。
其中我还看见J车的影子,看来进来的人全死了,幸存者几乎没有。
车子避开无数的坑,时不时会有从黑云中劈下来的雷电。
我发现张淮安的车技似乎越来越好了,有好几次眼看就要落到车顶,他都能让车一个甩尾避开攻击。
我看着车盘上的指针越升越高,我的心跟着也一直在不断的提升。
他这是在飙车,还是在飙命啊。
又一个极限漂移后,汽车的速度达到了一百五六十迈,我死死抓住扶手,生怕一个没抓稳,我会被张淮安甩飞出去。
速度还在往上飙升,我不能让张淮安减速。
雷落地越来越密集,快没有间歇时间,十几秒就来一个落地雷。
一炸在地面溅起来的泥土和砖块四处乱飞,还好我们提前做好了准备,要不然这车禁不起这么个炸法。
没几下直接报废,到时候我们只能选着干瞪眼。
在挡风玻璃彻底被糊住的时候,张淮安终于忍不住了。
“小张,快把手机里的地图打开,指道开出这个鬼地方。”
张淮安自己有些受不了,还在不断提升的速度,轮子都在冒烟了。
我赶紧拿出手机一顿操作,打开地图扯出天线几番寻找后终于看到了。
我们要去小巷子,我始终很实在意,悬在巷子上空的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短短过去了一天,就变成这样,刚刚进来吃发现黑压压一片乌云还在往外扩展。
再不想办法,要不了多久整个白沙镇就被吞没。
到时候白沙镇里不再会有人,所及之处全是鬼蜮。
“右拐,再左拐,老张头你知道这个鬼蜮属于谁吗?”
挡风玻璃已经清洗干净,雨刮还在运行着,前方一个雷就这么刺啦啦的砸在我看面前。
车头冒出了烟,但完全不影响我们开它。
“这片鬼蜮应该是那个鬼新娘的,昨天那边一下子死了三个人,除了我们知道的那个以外,另一个死者就是说前天还看着他的邻居。”张淮安说道,“几个小时后J察发现死在他家里,还有一个是后半夜的那一位,说是来这边工作的外地人。”
我们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冲出了,那一片雷电集近中的区域。
一下子变得安静了,感觉周围变得敞亮。
刚刚有一种紧紧包裹住的感觉,穿过那片黑云区,一下子变得宽阔不少。
这里是哪里?
我通过车窗往外望去,不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样子。
阴暗如同晚上的天空,似乎又在下雨,前面里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转盘。
有开着娇艳的花长在花坛里,朵朵娇嫩艳丽,祥子却有些诡异。
转盘中间竖着一个尖塔,尖塔的顶端是一口大钟。
我听到有钟声响起,这里的钟和外面的钟不一样。
我发现它是倒着一圈一圈的转,都跟外面是倒起来的,分针在这里变成了时针,时针变成了分针。
现在这里的时间是晚上一多点钟,我记得我之前看到的不是这个样子。
这里原本没有转盘,感觉这边路也变了,多出来好几个通向不同方向的道路。
道路上横七竖八停满了车,有些车上有着很厚的一层灰。
有些车门,车轮不知道去哪儿了,更有些车顶没有,整个车只剩下一个骨架,感觉被侵蚀得有些厉害。
路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红绿灯,一直变换着颜色。
交替变换,忽然停在了红绿黄变换的那一瞬间,颜色让我觉得有些邪乎。
“这是正常的,鬼域根据鬼体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变化,这里本就是他的世界,他想怎么来就这么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张淮安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点我是知道的,就是感觉这个鬼蜮在不停的扩张中,有些不可思议而已。
鬼蜮的大小跟这个鬼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个鬼的能力越大,鬼域的范围也就越大,相反亦是如此。
“这么大的一个范围,应该不是它一个人的能完成的吧?”
我所了解到的,鬼蜮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大到一种程度,也就不再继续扩大。
大部分普通的鬼和游魂,是不会有鬼蜮的产生。
“你说的没有错,它身边聚集了那么多的鬼怪,还有几个有修为的鬼,他们的鬼域综合起来集中扩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张淮安换了一个道路继续往前开,这条道路是我选的。
这里有好几条可以直接通往目的地,并不非要走那条满是车的主干道。
鬼蜮是一件很私人的事,一般修出鬼域的鬼是不会轻易和其他鬼蜮相连的,它们的鬼门、弱点都在鬼域中存着。
雨落在车顶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落在引擎盖也发出这样的声音,一缕黑烟升起来。
我看见那一处有点凹下去,中间升起来很多泡泡之后那点就黑了。
这TM是硫酸!
天上下的根本不是什么雨,而是浓度很高的酸水。
这让我瞬间想到了,主干道上的那些车,滴在金属上尚且如此。
要是滴在人身上,那后果我不敢想。
我看了看车顶,密封的很好,出发前,张淮安就说过这车改装过,变得很结实。
扛住这次的酸雨,应该没什么问题。想到这里,我心稍微放下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