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和秦烬踏上了思过崖,开始了他们的面壁生涯。思过崖上,寒风凛冽,石壁冰冷,二人每日除了反思自身过错,便是苦练剑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岳灵珊终究放心不下令狐冲和秦烬。这天,她早早地准备好了饭菜,沿着蜿蜒的小路,小心翼翼地朝着思过崖走去。她的手中提着食盒,里面装着令狐冲最爱吃的红烧鱼和秦烬喜欢的炒青菜,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
“大师哥,秦大哥!”岳灵珊清脆的声音在崖上响起。令狐冲和秦烬正在练剑,听到声音,急忙收了剑招。看到岳灵珊前来,二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灵珊,你怎么来了?山路不好走,你没摔着吧?”令狐冲关切地问道。
岳灵珊笑着摇摇头,把食盒放在地上,说道:“我给你们送饭来啦,快尝尝我亲手做的。”
三人围坐在地上,吃着饭菜,有说有笑。饭后,岳灵珊看着四周的景色,突然来了兴致,提议道:“咱们玩个游戏吧,就玩抓石子。”
令狐冲和秦烬相视一笑,都觉得这能缓解一下崖上的枯燥,便答应了。他们找来了几颗光滑的石子,在地上开始玩了起来。一时间,思过崖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玩得正起劲时,岳灵珊为了去接一颗弹出较远的石子,脚步不自觉地朝着崖边迈去。而此时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石子上,根本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灵珊,小心!”令狐冲眼尖,看到岳灵珊离崖边越来越近,惊恐地大喊起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岳灵珊一脚踩空,身体失去平衡,朝着悬崖下坠去。她发出一声尖叫,脸上满是恐惧。
千钧一发之际,秦烬反应极快,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死死地抓住了岳灵珊的手臂。岳灵珊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往上拉,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秦烬咬着牙,拼尽全力将岳灵珊往上拽。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令狐冲也赶紧过来帮忙,两人齐心协力,终于把岳灵珊拉了上来。
岳灵珊惊魂未定,脸色煞白,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她紧紧地抱住秦烬,泪水夺眶而出:“秦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掉下去了。”
秦烬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冒失了。这崖边太危险,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令狐冲也在一旁说道:“灵珊,你呀,以后可长点心吧。这次多亏了秦兄弟反应快。”
岳灵珊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说:“我知道了,大师哥,秦大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自此每日黄昏,岳灵珊送饭上崖,三人共膳。次日中午令狐冲和秦烬便吃昨日剩下的饭菜。
时光悄然流转,两个多月转瞬即逝。华山顶上的寒意愈发浓重,好似一层冰冷的纱幕,将整个山峰紧紧笼罩。
又过了些日子,岳夫人怀着关切之情,为令狐冲和秦烬各新缝了一套棉衣,而后让陆大有带上山去。
这天一早,北风如暴怒的蛟龙,在山间肆意翻腾、呼啸,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号。到了中午,铅云低垂,如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紧接着,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令狐冲和秦烬站在崖边,望着天空中那厚重如铅的积云,心中都涌起一股担忧。令狐冲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场雪看样子不会小,山道本就崎岖险峻,等雪下到傍晚,地面定会变得滑溜溜的,小师妹不该再送饭来了。”秦烬也满脸焦急,附和道:“是啊,可咱们没办法传消息下去,真怕她冒险上来。”他们满心希望师父、师娘能察觉到危险,及时阻止岳灵珊。令狐冲寻思着:“小师妹每日替六师弟给咱们送饭,师父、师娘心里肯定明白,只是之前并未阻拦。但今日情况不同,这雪一下,上崖实在太危险,师娘应该不会让她来的。”
两人眼巴巴地等到黄昏,每隔一会儿就往崖下张望,眼神中满是焦虑与牵挂。天色渐渐暗下来,岳灵珊依旧没有出现。令狐冲和秦烬对视一眼,心中都松了口气。令狐冲说道:“到了天明,六师弟会送饭来的,只盼小师妹别冒险。”秦烬点头称是。
正当他们准备进洞休息时,突然听到上崖的山路上传来簌簌的声响,紧接着,岳灵珊那清脆的呼喊声在风雪中响起:“大师哥,秦大哥……”
令狐冲和秦烬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令狐冲惊呼道:“小师妹怎么还是来了!”秦烬也着急地说道:“这雪天路滑,太危险了!”两人急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令狐冲又惊又喜,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脚下生风般抢到崖边。此时鹅毛大雪如无数洁白的精灵在空中肆意飞舞,天地间一片银白。只见岳灵珊在这冰天雪地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身体不断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肆虐的风雪卷走。
令狐冲因师命所限,犹如被禁锢在牢笼中的困兽,不敢下崖一步,只能拼命伸长了手去迎接她。终于,岳灵珊的左手碰到了他的右手,令狐冲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将她凌空提上了崖来。
暮色渐渐笼罩,朦胧中岳灵珊全身被雪覆盖,宛如一尊晶莹剔透的雪雕,头发也洁白如雪。然而,她的左额上却撞破了一大块,肿起的地方像小山包一样高高鼓起,鲜血还在汩汩地流着,在洁白的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令狐冲望着她,嘴唇颤抖,刚说出两个“你……”字,同样在崖上受罚的秦烬也一瘸一拐地快步赶了过来。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心疼,一边伸手想要查看岳灵珊的伤口,一边急切地说道:“小师妹,你这是何苦啊!这雪天路滑得要命,你怎么还往上赶啊,也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全!”秦烬因为受罚,行动本就不便,此时更是走得气喘吁吁。
岳灵珊小嘴一扁,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带着浓浓的自责说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给大师哥的饭篮掉到山谷里去啦,他……他今晚可要挨饿了。”说着,她还轻轻地揪着自己的衣角,满脸的懊恼。紧接着,她看到秦烬一瘸一拐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急忙问道:“秦大哥,你脚伤还没好吗?这雪天路滑,你还跑这么快,可别再摔着了。”
令狐冲心中满是感激与怜惜,轻轻提起衣袖,在她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按压着,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小师妹,山道这么滑,你实在不该上来啊。”
秦烬在一旁也附和着,语气里满是担忧:“是啊,小师妹,你看你这摔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我和大师哥都在受罚,也没办法好好照顾你。”说着,他因为着急,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岳灵珊见状,连忙伸手想要扶住他,说道:“秦大哥,你慢点儿,别着急。”
岳灵珊看着令狐冲,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深情,说道:“我挂念大师哥没饭吃,而且……而且,我就是想见他。”那语气,好似这世间最珍贵的事情就是见到令狐冲。
令狐冲焦急地说道:“倘若你因为我掉下了山谷,我怎么有脸去面对师父、师娘?”
秦烬连连点头,认真地说:“小师妹,大师哥说得对。你这太冒险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心里得多愧疚啊。”秦烬一边说着,一边费力地从怀里掏出自己之前藏着准备留着应急的草药。
岳灵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安慰道:“瞧你们都急成这副模样!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只是可惜我太没用了,快到崖边的时候,把饭篮和葫芦都摔掉了。”
令狐冲深情地看着她,认真地说:“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算十天不吃饭也不在乎。”
秦烬笑着打趣道:“小师妹这一路可真是惊险,都快成个雪地小女侠了。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莽撞啦,不然我这受罚的时候还得操心你的安危。”秦烬一边说着,一边笨拙地开始处理岳灵珊额头上的伤口。
岳灵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才不怕你说呢,我这也是为了大师哥嘛。对了秦大哥,你受罚脚都不利索了,还跑这么快过来。你坐下歇会儿吧,我自己能行。”说着,她轻轻地拉了拉秦烬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秦烬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我能不着急嘛,你这万一有个闪失,我和大师哥不得急疯了。你这伤口还疼不疼呀?我看这肿得这么高,肯定疼得厉害。”说着,他轻轻吹了吹岳灵珊的伤口,试图帮她缓解疼痛,由于动作幅度大了些,自己差点又摔倒。岳灵珊赶忙伸手稳住他,嗔怪道:“秦大哥,你就老实坐着吧,别把自己再弄伤了。”
岳灵珊回忆起上山的艰难,心有余悸地说道:“上到一半的时候,地面滑得根本站不稳,我提气纵跃了几下,好不容易才跃上了五株松旁的那个陡坡,那时候我真的好怕会掉到下面的谷中。”
秦烬一脸后怕,说道:“想想都觉得吓人,小师妹你也是胆子大。要是当时没稳住,后果不堪设想啊。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可一定要先想想办法,或者等雪停了再来。我这受罚在这儿,都不能下山去接你。”
令狐冲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坚定而深情,说道:“小师妹,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为我冒险了。要是你掉下去,我一定会陪着你跳下去。”
岳灵珊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说道:“大师哥,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我为你送饭不小心失足,是我自己没留意,你又何必这么不安呢?”
秦烬笑着摇摇头,说道:“小师妹呀,你就是太善良,太为别人着想了。但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然我和大师哥都会担心死的。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等我受完罚,可得好好‘教训’你。”
岳灵珊歪着头,好奇地问道:“那你要怎么‘教训’我呀?”
秦烬故作严肃地说:“罚你以后每次我受罚的时候,都要给我带好吃的来慰问我,顺便给我讲讲山下的新鲜事儿。”
岳灵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好呀,那我以后就带着好吃的来看你和大师哥,给你们解解闷。不过秦大哥,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脚伤快点儿好起来。”
醋意风波,剑影情殇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又是三个月过去。华山上的树木由嫩绿变得愈发葱茏,山间的溪流也欢快地奔腾着。这一日,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岳灵珊如往常一样,提着饭篮,哼着小曲儿,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崖上走来。同行的林平之,不过是正巧路上碰见,两人便一同练着剑嬉闹着上山。
令狐冲早已在崖边翘首以盼,可当他看到岳灵珊一路上和林平之有说有笑地一同走来时,心中顿时像被打翻了醋坛子,酸意翻涌。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悦。
岳灵珊蹦蹦跳跳地来到令狐冲面前,笑着说道:“大师哥,我给你送饭来啦。”令狐冲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辛苦小师妹了。”可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林平之。
林平之礼貌地向令狐冲和秦烬拱手行礼,说道:“令狐师兄,秦师兄,多有打扰。”秦烬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无妨,平之兄弟一同上来坐坐。”
令狐冲心中烦闷,便说道:“小师妹,咱们许久未曾切磋剑法了,今日正好比划比划。”岳灵珊欣然应允,抽出碧水剑,摆开架势。
两人剑来剑往,起初还只是点到为止。可令狐冲心中醋意难消,招式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岳灵珊一时有些招架不住,脚步也开始慌乱。令狐冲一个闪身,一剑挥出,竟没控制好力道,只听“当”的一声,岳灵珊手中的碧水剑被打飞,直直地朝着崖下坠去。
岳灵珊惊呼一声,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那碧水剑是她极为珍视之物,此刻失却,犹如失却了一位亲密伙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烬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身体如敏捷的猎豹般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稳稳地将碧水剑接住。
秦烬落地后,将剑递给岳灵珊,安慰道:“小师妹,莫要害怕,剑已接住。”那一瞬间,岳灵珊抬头看向秦烬,只见他额头微微沁出细汗,眼神却透着沉稳与关切。她接过剑,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秦烬的手,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说道:“多谢秦大哥,吓死我了。”
令狐冲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心中满是愧疚,忙说道:“小师妹,是我不好,一时没控制好。”岳灵珊微微撅起嘴,说道:“大师哥,你今日怎么这般用力,我差点就接不住你的剑了。”
林平之在一旁看到剑有惊无险地被接住,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幸好秦师兄反应快,不然这碧水剑可就掉进山谷里了。”岳灵珊轻轻点头,目光仍在秦烬身上多停留了几瞬。
令狐冲看到岳灵珊这副模样,心中的醋意愈发浓烈,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平之兄弟,小师妹剑术精湛,自然不会有事。”
秦烬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妹,切磋剑术难免有失手的时候。小师妹,你也别生大师哥的气了。”
岳灵珊看了看令狐冲,又看了看秦烬,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大师哥不是故意的。今日这剑切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先吃饭。”说着,她将饭篮打开,把饭菜一一摆在石桌上。
众人围坐在一起,可气氛却不如以往那般融洽。令狐冲时不时地偷瞄岳灵珊和秦烬,心中五味杂陈;林平之只当是一场普通的小插曲,自在地吃着饭;岳灵珊则时不时地偷偷看向秦烬,脸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秦烬感受到岳灵珊的目光,心中也有些慌乱,只是低头吃饭,不敢与她对视。
饭后,林平之起身告辞:“令狐师兄,秦师兄,珊妹,我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众人纷纷起身相送。待林平之走后,岳灵珊犹豫了一下,走到秦烬身边,轻声说道:“秦大哥,今日多亏了你,改日我定要好好谢你。”秦烬红着脸,连忙摆手:“小师妹,这都是小事,何足挂齿。”
待岳灵珊也下山之后,令狐冲只觉得心中烦闷至极,好似有一团乱麻在心中缠绕,理不出丝毫头绪。他望着岳灵珊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眼神中满是失落与不甘。“为何小师妹看秦烬的眼神如此不同?难道她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令狐冲心中喃喃自语,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愤怒与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情绪,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面壁崖的石壁狠狠砸去。“轰”的一声巨响,石头撞击在石壁上,溅起无数碎石。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石壁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紧接着,裂缝越来越大,如同一张巨兽的嘴巴缓缓张开。
令狐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奇心驱使着他靠近石壁,小心翼翼地朝裂缝中望去。只见里面隐隐透出一丝光亮,仿佛隐藏着一个神秘的世界。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剑,缓缓钻进了裂缝。
秦烬听闻声响,也跑了过来。于是两人一起看到了里面得壁画。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一天,令狐冲碰到了六猴儿。六猴儿一脸气愤地说道:“大师哥,你不知道,小师妹天天教林平之‘有凤来仪’那招剑法,我去劝了几句,她还把我打伤了。”令狐冲心中一紧,刚想开口询问,六猴儿又接着说道:“我回去跟师父说了这事,师父责骂了林平之一顿,还不让小师妹再教他练剑。”
令狐冲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岳灵珊的脾气,这事儿只怕会惹出不小的麻烦。果不其然,岳灵珊以为是令狐冲让六猴儿去告状的,对他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冷淡。每次来送饭,她都刻意避开令狐冲,只和秦烬有说有笑地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