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人双双瘫倒在地板上，精疲力尽。
“呼…呼…真要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徐哲的喘息声像是刚从马拉松赛场上下来。
此时程墨衣领早被汗水浸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仰面躺在徐哲旁边。手臂微微颤抖，像是刚从一场恶战中抽身。
“心里好受点了吗？”他侧过头，气息不稳地问道。
“心里是舒坦，但是我身体难受。”
徐哲看样子已经完全恢复平常的模样，“这种…压榨体力…的运动，根本不适合我…家里也不会答应我练这种…小黑，你…你还要来吗？”
程墨不太清楚徐哲出身，好像是体育世家来着，父母都是有过金牌的运动员。
“嗯，来啊，就决定是这家了。”程墨用尽全身力气强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举起手喊道：“教练！我要办卡！”
“先…先别急。”
徐哲同样勉力撑起身体：“明天我再陪你来一次，今天光顾着打拳，连课都没试，要是之后不满意，岂不是哥们儿我坑你？”
“……也行吧。”
程墨有气无力放下手，继续瘫倒。
[获得可转职信息：格斗爱好者]
[搞不清楚出拳角度，对战经验唯有沙包的菜鸟。总把捡到的树枝当长剑，厨房的锅盖做盾牌，只会直拳和扫腿两招，心里有一百个炫酷招式名也不敢喊出来，却坚持认为汗水滴在地上的形状像勋章。衣橱深处藏着一副掉色的拳套——那是成为‘传说’的起点。]
[转职条件：触发一次格斗练习]
系统在耳边提示。
程墨长舒一口气，心中顿时安定。
他默念确认，很快提示变更。
[已经就职‘格斗爱好者’，当前等级‘入门级’（0/300）]
[获得职业修正：勇气 1、灵巧 1]
转职轻而易举成功，不过仅仅才开始而已。
获得新职业后想习得专属技能，需要将职业等级提升到‘专业级’，就[格斗爱好者]这个简单职业而言，普通人按部就班地锻炼大概需要七八个月。
不过程墨嘛……
他将昨天在农贸市场获得的通用职业经验全部投入到最新的新的职业选项里。
[格斗爱好者：入门级→老练级（100/700）]
[获得：勇气 1、灵巧 2]
[灵巧等级：步履蹒跚（lv.1）→笨手笨脚（lv.2）]
靠，低级的形容词怎么都是这种？
从走路都走不利索的草履虫进化成走路会被电线杆绊倒的笨比是吧？
程墨嘴角一抽，无视这些不重要的小细节。
至少，他的锻炼进度大幅提前了，不仅到达‘专业级’时间缩短至少三个月，而且身体也像是真的已经锻炼了那么长时间一样，凭空涌出了一股力气，疲惫感也随之消退了不少。
你说得对，但这就是玩家。
可惜更早一点的400点经验没能留下来。
程墨轻松从地板上爬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随即朝练习室外走去。
徐哲仍在大口喘气，见到程墨居然能轻松写意站起来，他愣了一下，满脸震惊地瞪大眼睛，接着咬牙硬撑着站起身，艰难地跟了上去。
“大黑要不你再躺一会儿？”
“不累！”
铿锵有力的呵声。
得了吧，两条腿抖得跟筛子似的。
程墨幻想破灭，黑皮体育生就这？别说滑铲单杀老虎，直升机坠机前肘开舱门都差点意思，还得练！
离开健身房时，天色已经完全黯淡，橙红色的夕阳余晖在街道上渲染出最后一抹色彩，照在两人疲惫的面上。
主要是徐哲非要‘参观’器材，两人在休息区多坐了半个小时。
散伙之前，徐哲扭扭捏捏叫住程墨。
“今天…谢谢你。”他说。
程墨警惕地抬眼：“干嘛？别说这么简单你就喜欢上我了，那可真够恶心的。”
“滚你大爷！”
徐哲的扭捏变做中指。
两人鸟语花香一阵，踱步到地铁站前，徐哲又问：“程墨，未来会变得更好吗？”
你们这些高中生，能不能别整天那么矫情。
程墨叹气，鼓励地拍了拍他肩膀：“那全靠你了，体育生、黑皮、大少爷，这么多元素一组合，你就是天穹市未来的百特曼，惩善扬恶、以暴制暴。”
“是么…”徐哲警觉：“可百特曼不是黑皮啊。”
“Dei懂不懂，迟早要换成黑色，在晚上隐蔽性还更好。”程墨摇摇头刷卡过闸机，“加油吧，星野百特曼。”
“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
徐哲还在思索，忽然反应过来，远远追着程墨背影骂：
“干你大爷！你全家才死了呢！”
程墨叹气摇头。
现在的高中生素质可真低。
……
第二天，消沉体育生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如果昨天还有不少人因为同理心对符老师的事情感到消沉，那今天差不多都打起精神来。无论当时有多么难过，时间都会慢慢带走这部分感受，让一切回归如常。
周五的氛围总是比格外躁动，三五成群的邀约声此起彼伏。
放学后，徐哲又舔着脸凑过来，单刀直入问道：“今天要去吗？”
“去，我和教练约好了。”
程墨一边收拾一边点头，昨天从健身房出来前，他加了教练好友。
“那我也去，咱们昨天说好了嘛。”
他用力拍胸膛，仗义十足道，旋即顿了下，又说：“昨天忘了问，怎么突然对格斗感兴趣？”
“锻炼一下。”
程墨神色坦然，实话实说：“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还是太瘦弱。”
“是么？”体育生挠挠头，颇有些自豪地拍拍自己结实的手臂，“那不如干脆跟我一起增肌好了！基础力量不够，打格斗也没用啊。”
“不，我觉得格斗就挺好。”
程墨矢口否决，用怜悯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没有美少女青梅竹马的人是不会懂的。”
徐哲的笑容顿时僵住。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我突然不想去了怎么办。”
“不过是普通的童年玩伴而已，至于让你嫉妒到发狂么？”程墨揶揄地叹气，两手一摊。
“呵呵，你们这种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抬空洞地起头盯着天花板，面露向往，“我也想有青梅竹马的美少女和我贴贴。”
“你的纸片人呢？”有人问。
“纸片人再好，也没有温度，和现实中的美少女根本不在同一纬度，没法对比……两个我都想要！”徐哲慨叹，神情惆怅。
“噢，那你现在要不要陪现实的美少女一起去逛街呀？”
话音落下，徐哲这才察觉到，与他对话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薛笺。
薛笺肩上挎着包，努力抑制嘴角上扬的坏笑，仿若随意地勾手对徐哲发出邀请：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