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誉当然先走了。
骂完人就跑的感觉真不错。
以至于在谢家一路积压的闷气都少了许多。
王誉不再停留,迅速离去。
另一边。
找不到人的谢灵堂一口气只能憋着。
结果越憋越气,越想越气。
差点气到走火入魔。
关键时刻,他冷静下来,想了一番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族地深处。
一间富丽堂皇的大殿内。
谢家六长老谢意林正玩把才得没几个月的玉如意,就见自己侄儿匆匆走了进来,立马就道:
“六叔,我刚刚见到王誉了。”
“那又如何?”
谢意林瞥了侄子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玉如意上。
谢灵堂看了一眼玉如意,清楚这是六叔心心念念,过去在王誉父亲手里的一阶上品法器。
截获对方遗产后,这件法器如今落到了六叔手里。
谢灵堂深吸一口气道:“我看那王誉对我们很是不满啊。”
“又能怎样。”
谢意林还是漫不经心的四个字。
不过,见谢灵堂焦急地还想说什么,他终于看向对方,淡淡道:
“就算此子对我不满,明现状,能隐忍,又能如何?”
“神魂受损,道途难望,资源缺乏。所谓隐忍,所谓报复,不过徒增笑柄罢了。”
“话虽如此,终究是个隐患啊!”谢灵树连忙道。
在谢家,论身份,他不是嫡脉。
论资质,他只是下品灵根。
族内修仙资源有限。
他不得不与外姓王誉竞争资源,结果输多赢少。
心胸本就狭隘的他早就记恨上王誉。
再加上刚刚受到生平从未想象到的羞辱。
谢灵树握紧拳头,将这段时间打听到的情报告知道:
“六叔,王誉如今境界可回到了练气四层。听说他还开始炼体,所图不小啊。”
谢意林闻言微微皱眉,将玉如意收起,起身捋了捋衣袖道:
“无畏的挣扎。终有一天他会认清现实,甚至感谢我代他处理父母后事。”
“真以为一弱冠少年,能受得住如此之财?”
族长之前有提过一嘴“王誉留着谢家血脉”。
再加上即将进行,事关全族的大事。
担子很重的谢意林近期不想多事。
他看向依旧愤愤不平的谢灵堂,最后道:
“时间还长,再看看不迟。灵堂,你太心急了。”
说完,谢意林转身离去。
谢灵堂清楚六叔又要前往地下火脉。
获得了王誉父母遗产,成为谢家技艺最高炼器师的对方这段时间一直很忙碌。
能与自己说上几句话,已经难得。
然而谢灵堂心里依旧不甘,眼光不断闪烁:
“王誉......”
......
谢家族地外。
王誉来时乘着飞舟,离开时只能自己苦逼地驾驭遁光,慢悠悠离去。
他刚飞没百米。
一道青色遁光自远方出现,快速向谢家驶来。
王誉眼尖,看清来者同样是一艘青叶飞舟。
比起自己之前所坐更加华丽。
看样子应该是一阶上品水准。
与王誉来时形单势薄,无人搭理不同。
大门口的迎宾管事注意到了青色遁光,不等对方落下,便恭敬地迎了上去。
很快,在一声“小姐回来了”的宣告中,安静的谢家一下子热闹起来。
杂役,侍从,管事等等一拥而出,足足上百人,排场颇大地迎接起小姐到来。
王誉清楚,这是谢家真正嫡脉,同时也是同辈第一人的谢灵蕴归来了。
在这位面前。
过去的他,谢灵树,乃至于现在看起来很风光的谢灵堂都不算什么。
王誉看了青色遁光一眼,没有徒惹不自在,自顾自离去。
青色遁光内,一双空明眸子也朝王誉这里瞥了一下,没有在意,驶入谢家,淡然接受起族人迎接。
一男,一女。
一外出,一归来。
一道途有限,一前途无量。
看似一清二楚。
但时光荏苒,谁又能肯定前面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唯有那大道,唯有那仙人。
高居云端之上,煮一壶清茶,看尽天下之事。
……
谢家灵园。
因为法力有限,速度有限,王誉花了去时一倍时间,才总算归来。
农忙时节已过,灵园内的灵农如今无事一身轻。
有的前去坊市,难得大方一次。
有的则刻苦修炼,不舍道途。
不过今时不同以往。
王誉回来时,正好见到一些灵农收拾好行头,甚至拿出许久不用的破旧法器,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孙平正在其中。
只见他拿出一把不知经过多少人之手的一阶下品飞剑,急冲冲地就要与其他人汇合。
一旁,葛老苦口婆心劝说道:
“小孙啊,你年纪还轻,这时候去拼命做什么?种几年田,先好好提升一下修为,不是很好吗?”
一向听葛老言的孙平眼下态度却很坚决:
“葛老,我已经看出来了,我不是种田的料。再种几年也是穷困潦倒。还不如拼命搏一搏,若获得机缘,便能彻底翻身。”
葛老还想劝说,王誉声音插入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
闻言,一众灵农连忙转过来,向王誉行礼,也没隐瞒,你一嘴我一句地将真相道出。
能够让一众散修出身的灵农如此激动的,只有一件事。
一处真正秘境开启了。
“没想到老周所言竟是真的。”
之前聚会时,周万鹏有言最近有秘境开启,包括王誉在内都没有当回事。
没想到这次竟然来真的了。
从这些灵农口里,王誉得知距离霞光坊市不远,一处名为枫山的地方开启了一处真正秘境。
“第一批进去的,有人获得了大量灵植,转手就卖了上千灵石!”
“有人看到了赤元果!吃了它,练气中期、练气后期瓶颈突破时,成功率能提升三成!”
“听说枫山秘境是上古某宗门弟子开辟的,有幸运儿得到了高阶功法。”
“这算什么!秘境中甚至传闻有筑基丹!”
一众灵农你一言我一句,恨不得立马动身。
连带着原先几个没准备去的也意动起来。
只有葛老摇了摇头,清楚这里许多面孔很快就看不见了。
他活了这么久,见了太多事情。
清楚就算有机缘,又岂是他们这些底层之人能够奢望的。
该劝的都劝了。
此刻,葛老心里唯有叹息。
同样,王誉没有劝说这些人。
自己不是保姆。
路在脚下,该如何走,他们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