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冷笑一声:“那你知不知道,这场大战是你的师尊元始天尊为了建立封神榜而推动的劫难?
如果他成功了,此后三界生灵,一出生就要被命运注定,无法翻身,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哪吒声色俱厉,死死盯着杨戬的表情,想看看这个他心中带有滤镜的男人会如何回应。
杨戬目光微微暗淡,缓缓说道:“师傅和我说过此事,封神榜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师傅曾向师祖元始天尊阐明利害,但未能成功。
师傅自幼跟随师祖修行,一路成为金仙,如今纵是观念不合,也不可能行欺师灭祖之事,所以他依然会执行封神大计。
而我作为师傅的亲传弟子,自然同样如此,于理,这非我本意;但于情,我不得不这么做。
一路走来,师傅帮助我良多,至于对错,这要排在情谊后面。
最多日后真有人因被天道命运掌控,无法挣脱,我出手帮她化解便是。”
两人说话的语气,仿佛老友闲谈,但现场的气氛却异常凝固。
敖丙几人听得心中巨震,什么封神大劫,什么命运被掌控,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为什么哪吒从未提起过这些,但他却好像早已了然于胸?
封神一事,在哪吒刚出生时还是秘密,但随着阐教弟子行走世间,事情逐渐浮出水面。
一些修为高深的仙人,也已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哪吒此时直接点明,倒也不显得突兀。
他直视杨戬,冷冷道:“直接说吧,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
杨戬看向哪吒,语气坚定:“我要带你走,去玉泉山见师傅。”
“我要是不去呢?”哪吒盯着杨戬,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马元和敖丙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杨戬的手,生怕他突然动手。
一旁的碧霄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她这具分身只是人仙修为,且不便暴露身份。
杨戬冷冷道:“这就由不得你了,我既然前来,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你带走。”
哪吒轻笑一声:“杨戬,你的一些道理,我虽然不认可,但尊重。
不瞒你说,我对你的为人,还是有些敬佩的,你即刻离去,我不杀你。”
杨戬闻言,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不杀我?你以为你在宁府杀了两个真仙,就觉得自己今天无敌了吗?”
哪吒平静道:“你做出头鸟是吧,”
“不,不要误会,我今天来只是为了讨一个公道。”
哪吒扭头轻笑:“碧霄,你怎么看?”
“自古阐截有分歧,你不打,难道要我打吗?”
哪吒点头又看向杨戬:“既然是这样,来啊。”
“好啊,来啊。”
敖丙和马元缓缓后退,这种程度的战斗,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
整个岛屿都被结界笼罩,发生什么都不会被外界知晓。
而碧霄早已躲到一颗巨石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紧张种带着激动地观望。
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愈发浓烈,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哪吒的身形如电,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闪现在杨戬面前。
他手中天罡印已然凝结,金光璀璨,符文流转,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杨戬的头颅狠狠砸下。
“轰隆!”
杨戬丝毫不退,同样一掌拍出,天罡印对天罡印,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金色的余波如海浪般扩散,马元与敖丙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这股力量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鲜血。
远处,碧霄藏身的巨石在余波中瞬间崩裂,化作无数碎石,哗啦啦地散落一地,他呼出一口气。“好险。”
急忙又退远了几步,拿出一个玻璃瓶样式的法宝,将自己罩住。
再次伸手一挥,一个燃烧着烤架出现在他面前,他将刚钓上来的鱼放在烤架之上。
随后一打响指,头顶的透明玻璃暗淡了一些,阻挡了阳光的照射,他这才惬意的观看起二人的对战。
哪吒与杨戬的身影在余波中交错,拳脚相击,速度快得肉眼难以捕捉。
哪吒脚下的周天八卦阵型闪烁着玄奥的光芒,而杨戬脚下却空无一物,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砰!砰!砰!”
二人的身形时左时右,每一步跨出,都伴随着空间的震颤。
往往只是一瞬,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紧接着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余波如狂风般席卷四方,才能让人勉强捕捉到他们的位置。
杨戬一拳轰出,拳风如龙,整个手臂覆盖着一层混沌般的气息,仿佛能撕裂天地。
哪吒侧身闪避,伸手去抓杨戬的手臂,然而手掌刚触碰到杨戬的皮肤,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量震开。
“这是什么力量?”哪吒心中一惊,试图运转九霄真经中的回天秘术,将这股力量化解。
然而,杨戬的力量混元一体,宛如油锅中的光球,虽不沉重,却柔滑无比,毫无着力点。
哪吒心中暗叹:“杨戬的**玄功果然名不虚传,竟能将刚猛之力修炼到如此境界,不愧是阐教三代弟子第一人!”
猛然间,二人的碰撞声从**的沉闷变成了金铁交鸣。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二人各自退开,分立两端。
哪吒手持火尖枪,背后混天绫,枪尖燃起炽烈的火焰,背后混天绫如龙般盘旋,周身战意滔天,仿佛一尊魔神降临,誓要斩灭一切敌手。
而杨戬周身被白光笼罩,混元气息流转不息,将周身覆盖。
他手中一杆怪异的兵器,似枪非枪,似戟非戟,刀身占据整个兵器的三分之一长度,头有三尖,侧有两刃。
哪吒知道这正是杨戬的主武器,三尖两刃刀。
杨戬手中三尖两刃刀寒光凛冽,刀身如霜,三尖两刃的奇异造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杨戬微微一笑,道:“李师弟,我真没想到,你得到玉清法真仙篇才多久,就已修炼到如此境界。
不过,你脚下的周天八卦还差了些火候。”
哪吒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有所领悟。
杨戬继续道:“周天八卦乃是师尊通过道则演化推演而出,世间万物皆是道的演化。
一滴水,一粒沙,皆是八卦的根基。
而你,将道则显化而出,以灵力供给,虽可自成一方世界,却无法永久维持,也无法及时感应危机、机缘与法则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