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就在张青挥枪砸来之时,金人凤踩着身法往后一退。他算是看明白了,以张青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来看,生死搏杀,谁生谁死还真说不定,自己拿钱办事,犯不着拼命,喝道:“江湖恩怨情仇,自当分明,你我之间还没到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身居高位,是绣衣帮红衣云绣,大大小小的产业姑且不说,就这金凤楼一年流水也有十来万白银进账,也是真金白银堆下来,他才能有现在的成就,加上江湖不仅打打杀杀,还讲人情世故,他和张青又没有杀父夺妻之仇,有什么恩怨放不下去?
又道:“先前即使我不对,你也打杀我这么多手下,砸了我的场子,还不够吗?”
见张青继续挥枪砸来,金人凤清楚不放点血这事结束不了,当下身形一闪,接着道:“又道不打不相识,一万两白银,就当我给你赔罪!”
张青挥砸的动作一停,他估测了一下内力,就这么一会便消耗了二十年的量,而且该露的底牌也都翻开了,知道继续打杀下去,金人凤就算不敌,想走自己也留不下来。
当下问道:“我屋里的两个女人确定不是你抓的?”
金人凤冷哼一声:“如此下贱之事,也只有豪门世家才能做的出来,我也不瞒你,这事是林寻仙做的。”
张青低头,眼里阴晴不定,他是想杀了金人凤,这人留着就是个祸种,可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现在来看,留下对方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见张青不说话,金人凤一挥手,观战的小弟立即上来,他冷声道:“去,取一万两白银来。”
不一会儿,一万两送到张青手上。
金人凤呵呵一笑,又送了一个消息:“我给林寻仙做了不少脏事,也知道他不少事。拉你进帮派的那个青楼女子,叫做林娇娘,是林寻仙的私生女,我要是猜的不错,那个剿匪任务她也有参与进来,你说你的女人不见了,八成是她动的手。”
张青眼皮子一跳,他断然没料到红娘竟然也参与进来,甚至还背叛了自己。
金人凤似乎看出张青的想法,嗤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竟天真到对一个青楼女子有所好感。须知风尘女子,人前三分笑,半真半假,岂能真情流露。”
张青不语,吐出一口气:“林家在哪?”
“拐子林,红枣巷,到了你便知道。”金人凤乐着看张青找林家麻烦,只是不看好,林家再怎么说也有数百年底蕴,练武的强者没听过,鬼蜮伎俩却是不少。
见张青折身朝外走去,许是打一场擦出来的怪异情感,金人凤喊了一句:“别死了。”
张青头也不回,消失在夜色。
那个拿钱的手下有些不满,看着一片狼藉还有死去的弟兄,愤愤不平:“老大,就这样放了他,兄弟们会寒心的。”
金人凤歪头,眯着眼,呵斥:“我做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冰冷之气碾压过去,那人噗嗤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老大,我错了。”
他摆了摆手,见小弟退下,才面色一红咳出一口血来。却不像张青将虎啸金钟罩练到精深,铁布衫仅练到三层,刚刚那一刀看似没破了他的外气功,实际是用了七八层内力才达到的效果,可就是这样,五脏六腑依旧受损,强压着才没吐血。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金人凤急忙运功,若是刚才露出一丝马脚,没能诈走张青,怕是会被活活打死。
心里不断思索,这二十岁的少年真的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一身非人,简直妖魔,到底是哪个教导出来的,空明寺里的那些老家伙?
他这么想着,心中忌惮。
张青的身影却是来到了林家,隔着一片拐子林,站在红枣巷的他却是鼻翼翕动,好浓一股血腥味。
两侧无人,他一路来到林家老宅,难以想象,这个号称洪城四大家族的林家此时被一股子绝望**所笼罩,即使他气血不凡,咯吱推开门的时候依旧感到一丝丝发凉。
枯骨,干尸。
入目的男女老少皆跪在地上,一身精血被抽了干净,无法看到却能感受到的强烈怨念久久不散,而地上,还有着张青看不懂的符号写满院子,像是某种邪阵。
迈入院子,阴风吹过。
大门咔嚓一声关了上去,里屋的门应声打开,露出十来道怪异的身影。
全是缝合怪之流。
只见十三娘母女被扒了个精光各自被缝合怪捏住喉咙,双目痴傻、绝望,不用说就知道,她们经历了当初发生在李婷婷身上的事情,叫张青瞳孔一缩。
为首以李虎尸身为主材料的缝合怪竟然开了口:“张青!”
声音像两块石头上下磨擦,那绿色的鬼目死死盯着他,一个全身不着寸缕的女人走了出来,正是林娇娘,同时印证金人凤的话不假。
“咯咯,好久不见。”林娇娘身上该露的不该露的就这么大大方方展示出来,她妩媚的盯着张青,像是在看一块叫人垂涎欲滴的肥肉。
张青不语,他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情绪?只晓得,暴虐在不断升腾。
“只要你乖乖束手就缚。我保证放了她们。”林娇娘咧着嘴,按照最理想的结果,就是张青自愿被穿了琵琶骨,随后被养在地牢当作药人,每天固定抽取精血,就像养猪那样。
至于为何大费周章也要如此,她只知道,张青不仅是童男身而且气血之强远非普通人能够比的,是自己主人所需要的材料。
张青咧嘴一笑,好似随意问道:“如果我说不呢?”
“不?呵呵,你动一下,我便杀了她们其中一人。”林娇娘笑得兔子乱跳,抽出挽住头发的金叉顶在十三娘脖子上,一副你大可试试的模样。
挽弓,射箭,用力之大将手上的强弓拉的爆裂,面对张青突然暴起,林娇娘早有准备,身子一缩往后边躲去。然而叫她头皮发麻的是,那两支箭矢竟然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唰的将十三娘两个女人的脑袋射爆,血液哗啦啦洒了一地。
空气寂静,谁也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发展,一向重情重义的张青竟然会如此薄情寡义的一面。
张青低声笑了两句,宛如恶鬼盯上林娇娘,语气森冷:“我张某人平生不受威胁。”
他白天跟董飞说过“你要跟着我,就要做好被我杀死的准备”便是因为他当时就想清楚了,他张某人平生不受威胁,若有人将他的人绑了,能救便救,不能救就亲手杀死,一如现在的十三娘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