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凉,凤鸣阁的后院药圃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白芷一袭素白长裙,蹲在药田旁,手持小铲小心翼翼地采摘药草。她自从随云飞与风铃儿来到凤鸣阁,已住了半月有余。风清扬见她医术高超,特许她在阁中开设药肆,为弟子们调理伤病。她虽性情清冷,却日渐融入这片剑山,阁中弟子对这位“玉手医仙”也多了几分敬意。
这日傍晚,云飞练剑归来,路过药圃,见白芷独自忙碌,便走过去打招呼:“白芷姐,又在配药?”
白芷抬头看他一眼,淡淡道:“嗯,山里湿气重,弟子们练功易伤筋骨,我备些药膏。”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云飞手中的古剑,“你剑术如何了?”
“还行,师父说已初成。”云飞挠头一笑,随即问道,“你在这儿住得习惯吗?我看你总一个人,也不爱说话。”
白芷放下小铲,起身拍了拍手,语气平静:“习惯。凤鸣阁清静,比我以前待的地方好多了。”
她的话里带着一丝异样,云飞正想追问,风铃儿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拿着刚修好的飞铃弩,嚷道:“白芷姐,云飞,晚上阁里聚会,风老头说要商量大事,你们去不去?”
“大事?”白芷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血龙会有关?”
风铃儿耸肩:“八成是。听说最近山下有怪事,风老头估计要问问咱们的意见。”
当夜,主殿内灯火通明,风清扬召集了阁中骨干弟子,围坐在长桌旁。云飞、风铃儿与白芷也在列。风清扬扫视众人,沉声道:“近日山下小镇传出消息,有人夜间失踪,疑似血龙会所为。明日我派人查探,今夜先听听尔等看法。”
弟子们议论纷纷,有人道:“血龙会若真来了,咱们的防御得再加固!”
风铃儿拍桌:“放心,我的机关术管用,他们敢来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风清扬点头,目光却转向白芷:“白芷,你曾与血龙会交集,可知他们行事风格?”
殿内一静,所有目光集中到白芷身上。她低头沉默片刻,终于抬起眼,声音清冷却坚定:“我曾是血龙会的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云飞瞪大眼睛,风铃儿更是张嘴忘了合上,连风清扬都微微眯眼,显然未料到这番坦白。
“你……你是血龙会的人?”云飞忍不住问,“那你怎么……”
“叛逃了。”白芷打断他,目光扫过众人,“三年前,我被血龙会掳去,因医术被留下,成了他们的药师。但我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最终逃了出来。”
风清扬沉声道:“细说。”
白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血龙会表面是江湖帮派,实则是个邪教。他们信奉影魔,以血祭为乐,掳人、杀人,只为取悦那股幽暗之力。我在时,他们常抓无辜之人,逼我配药控制心智,制成傀儡。我不愿助纣为虐,便趁乱逃到东岳山隐居。”
“傀儡?”风铃儿皱眉,“你是说,他们用药把人变成行尸走肉?”
白芷点头:“正是。血龙会主是个疯子,他相信影魔复苏后会赐他无上之力。这些年,他们四处搜寻影钥,手段残忍至极。”
云飞握紧古剑,低声道:“所以他们毁我村子,杀我师父,都是为了这把剑……”
白芷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或许吧。我逃出来时,他们已开始大规模行动。山下失踪案,很可能是他们在试探,或是为血祭做准备。”
风清扬冷哼一声:“邪魔歪道,果真丧心病狂。”他看向白芷,“你既叛逃,可知他们巢穴何在?”
白芷摇头:“我只知大致在西域荒漠,具体位置他们从不告诉我。我只是个药师,无权接触核心。”
殿内沉默片刻,一名弟子忍不住道:“白芷姑娘,你既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真是勇气可嘉!”
“是啊,能跟血龙会对着干,还活到现在,不简单!”另一人附和。
白芷却淡淡一笑,摇头道:“我没那么伟大,只是想活得干净些罢了。”
风清扬起身,沉声道:“你的经历,对我等颇有启发。血龙会既如此邪恶,凤鸣阁绝不能坐视。明日查探之事,白芷,你可愿同行?”
白芷一愣,随即点头:“愿尽绵薄之力。”
散会后,云飞追上白芷,低声道:“白芷姐,你以前的事……谢谢你告诉我们。”
白芷停下脚步,转身看他,眼中多了一丝柔和:“没什么好谢的。我既来了凤鸣阁,便不再回头。你手中的剑,守好了,别让我的逃亡白费。”
云飞郑重点头,心中对白芷多了几分敬佩。殿外的月光洒下,映出她清冷的身影,也照亮了众人对血龙会邪恶本质的更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