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追溯画面新的一幕。
柳长江如今出现在魏瑕地下小书房。
推开木门发出吱呀声响的时候,空荡荡的房间,再也不会传来一句温和沙哑的声音,喊着长江啊。
他这才意识到。
老大走了。
带上门,柳长江举目四顾,看着潮湿冷清的房间。
帽子被擦拭的很干净,不染尘埃。
徽章锃亮,庄严肃穆,端正摆放在衣柜顶端。
昔日证据,从照片到DNA材料,被整齐收纳在两个老箱子里。
还有一堆关于那张纸的资料方向。
孤独编织的网无形中落下,让柳长江有些喘不过气。
什么都在。
唯独那个永远冷静,又永远理性的老大。
不在了。
“老大现在怎么样了?”
柳长江忽然觉得茫然,旋即烦躁不安的点燃烟,愤恨看着那张犯罪关系网。
“如果老大出事,我会像疯狗一样,盯死你们,找到你们!”
“我会活着,活很多年。”
“我要亲手在很多人面前审判你们,给老大报仇!”
那一刻,少年像极了魏瑕,但眼里只有暴戾和决绝。
抖音,微博,今日头条。
随着电视台相继同步直播,热度来到新高度。
许多人开始关注这档历史记忆回溯,弹幕不断出现,观众震撼。
[所以柳长江开始了,那现在海外抖音直播间,那个看不清脸的审判者,真的是柳长江吗]
[因为一开始就一直在隐忍,藏着,只为等待脑波记忆追溯出现,然后开始审判吗]
[或许病床上身体进入死亡倒计时的真的是魏瑕,而现在,海外那个孤独又神秘的审判者,就是柳长江!]
地下室内,柳长江脸庞逐渐在烟雾中模糊。
这个说要活很久,要盯着对方,找到对方的少年,似乎横跨时间,出现在海外。
以至于很多人开始对比这一幕和海外神秘审判者。
柳长江开始在房间内寻找资料。
他要将老大未完成的事做完。
现在,就从那张景观明手中的纸条开始!
电话拨通,柳长江声音愈发沙哑。
“继续查,省部大楼周边所有的打印店,复印店,所有纸张,机械来源,材质对比都要查清楚!”
一边安排,柳长江也一边寻找,一个人孤独在房间对比。
直到深夜。
满身疲惫,他忽然看到一旁的老式录音机。
之前老大疲惫的时候,会放磁带进去,暂时舒缓自己。
模仿老大的姿态,柳长江轻轻放入魏瑕经常放的磁带。
啪嗒。
按键按下,没传出来音乐,而是传出一个和他几乎相似的沙哑声音。
那是魏瑕的声音。
他把自己的声音录成了磁带。
笑声温和,在磁带转动中略有失真。
“长江,你小子在做什么呢?”
“是不是整理我资料呢?”
“我猜你肯定很愤怒。”
“滚蛋,不准愤怒。”
“是不是想着我已经死了?我才没死。”
磁带转动的机械声夹杂着沙哑笑骂,让柳长江顷刻红了眼眶。
“姿态和神韵可以模仿,别学我不吃饭。”
“得了胃病还怎么坚持到最后完成计划。”
“还有,平时少喝点酒,我喝了都悄悄吐了,你小子天天硬喝。”
话语有些冗杂,絮絮叨叨,偶尔夹杂几句笑骂。
“你小子,凡事总往坏处想,不能盼老大点好是吧?”
“我没事啦。”
磁带转动发出沙沙声响,嬉笑怒骂,语态温和,至此,录音机失真语气忽然认真。
“长江,你不能走极端,听到没?”
“你小子......”
咳嗽声断断续续,间或传出无力喘息。
“你得活到未来,帮我我去看看未来。”
“你们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
“我活在你们眼中。”
“所以我永远存在。”
“长江啊,这是老大交给你的任务......”
“你能完成吗!”
“你小子,必须完成。”
此刻桌案上,哽咽声响起。
昏黄台灯下,柳长江早已泣不成声。
他咬牙压着自己哭声,偏偏眼泪不争气从眼眶一个劲冒出来,看起来软弱又狼狈,歇斯底里的发抖。
像是老大就坐在他对面,虚弱脸庞上笑意温暖而坚定,就那样看着他,道一句。
长江啊......
柳长江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大颗大颗蔓延。
桌案上磁带还有四张,他舍不得听,也不敢再听了。
他害怕自己会崩溃。
害怕老大会限制自己的癫狂。
只要没听过,就不算不听老大的话。
不是吗?
但柳长江几乎本能的对着磁带说:“我能完成!”
“老大。”
彼时,画面定格。
25年2月28日,主播杨潇站在热闹的滇西小城。
北花县。
商业广场霓虹灯明亮闪烁,暮色里传出万家烟火。
她看热情舞蹈的接待舞团。
看孩童稚嫩脸庞的天真笑意。
看大摇大摆走在街道上,晚风拂动衣衫兴奋讨论今晚聚餐吃什么的少年男女。
惟独不见98年初那个….疤痕遍布的黑发少年。
有孩子也在看直播。
“为什么98年我们滇西的孩子都不敢打招呼?”滇西小孩子好奇问到,他们朝气蓬勃,很好奇记忆追溯的滇西娃娃那么胆小。
杨潇笑着,不经意擦拭眼泪,声音还带哽咽,尽力温柔的回应。
“因为有一群叔叔。”
“他们前赴后继,化作火种,驱散了这里的山夜。”
转头看向直播间,杨潇有些失神。
“所以海外抖音,那个神秘的审判者,是柳长江吗?”
“魏瑕知道只有柳长江知道一切,也担心一切,他害怕柳长江之后失控,所以在离开之前,埋下伏笔。”
“在小房间里,他留下AI可录入文本,让AI回复弟弟妹妹,他留下磁带,用来限制和保护柳长江。”
“还有之前找到景观明手里纸张的资料......”
难过在彼时包裹着杨潇,她视线模糊,看着和魏瑕神似几分的少年柳长江。
“他怎么舍得让自己兄弟去疯狂三十年......”
业城病房门被推开。
苍老身影艰难拄着拐杖,两鬓白发和黑框眼镜昭示着他的身份。
魏俜央回过神,诧异开口。
“老师。”
是的,抵达的是昔日魏俜央首位老师。
也是昔日脑波课题发起人,魏俜央的带路人。
罗国庆。
马铁港,孙海洋,董霆,苏建功几人纷纷转头,目光汇聚。
这便是如今脑波记忆追溯的源头?
彼时罗国庆只是摇头,伸手指着脑波仪器,苍老姿态目光唏嘘。
“我只负责为小央带路。”
“仅限脑波课题的粗浅入门。”
“之后还有其他合作部门,专门负责研发AI的Deepexploration小组。”
“他们......大概是魏瑕派来的。”
罗国庆尽管只是站着,已经很吃力。
“我得了癌症,活不长了。”
“来到这,只是想看看,一个人最大的心力能做到多少事。”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无不震撼。
之前魏瑕脑波布置已极具恢弘,原来之后魏瑕还在继续布置?
魏俜央也抿嘴,忽然想到。
这才正常。
脑波仪器和智能AI,以罗国庆老师的水平技术,不可能做到主导研发。
甚至研发过程中的底蕴,根本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做到的。
必须要源源不断吸纳新的人才储备和各种学科专业团队。
她抬头,看着直播画面,目光悲切。
之后的哥哥是怎么做的?
疯狂的完善脑波仪器和AI开发这两条路。
一个是揭露敌人和幕后黑手的证据。
一个是用来代替他,陪伴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