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晞看过去,见常太医被大内官拦住。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常太医向来脾气暴躁,对大内官也不气:“你又不懂医,我要你管?”
大内官却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常太医和魏晞身上来回扫了扫,意味深长地说:“常太医,皇后娘娘可是下了严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宫,您是要与皇后娘娘作对?”
常太医心中一凛,看样子刚才的话大内官都听到了。
魏晞眉头皱的更紧了。阿离那件事查到大内官,她不敢肯定大内官是听谁的指令,但大内官肯定是站在景衍的对立面。
她隐隐有种直觉,这大内官千方百计阻拦,是不想让她救景衍。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清脆且威严的声音骤然划破长空:“大胆!是何人竟敢阻拦常太医和将军夫人入宫?”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朝阳公主身着华服,身姿如鹤,快步走来,眉眼间尽是焦急与不满。
朝阳公主径直走到大内官面前,杏眼圆睁,目光似剑,怒声斥责道:“大内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耽误为父皇诊治,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内官吓得浑身一颤,回头见是朝阳公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公主殿下恕罪啊!奴才实在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行事,生怕有人趁乱加害圣上!”
魏晞微微挑眉,心中暗自笃定,生病的果然是圣上。
朝阳公主冷哼一声,满脸的不耐烦:“母后那里自然有本公主去解释,你还不速速让开!”言罢,她快步走到魏晞面前,伸手拉住魏晞,
二人目光交汇,刹那间心照不宣。
朝阳公主拉着魏晞便往宫里走去,禁卫军见状,下意识伸手阻拦,却被朝阳公主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朝阳公主平日里如仙子般清丽脱俗,众人鲜少见到她动怒。如今竟被逼至这般模样,想来圣上的病情怕是不容乐观。
常太医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今早父皇下朝后突然晕倒,太医院的诸位医师都来看过了,说是疲劳心累过度,引发了恶疾。若能醒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醒不过来……”路上,朝阳公主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简单地讲述了情况,“我一听说你在宫门口,便赶忙来找你。我想着,或许只有你能救我父皇一命。”
魏晞神色凝重,转头看向常太医,问道:“圣上平日里身体状况如何?”
“圣上日理万机,时常被失眠、梦魇所扰,多汗且虚弱,每日都需喝药调理。”常太医似乎猜到了魏晞的心思,紧接着补充道,“圣上所用之药,皆由太医院亲自送去,每日的药也都由大内官亲自试毒后,才呈给圣上饮用。”
如此看来,下毒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三人一边交谈,一边脚下步履匆匆,一刻也不敢停歇,很快便来到了圣上的寝宫。
圣上寝宫外戒备森严,简直是密不透风,别说是人,哪怕是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去。
好在有朝阳公主和常太医把魏晞给带了进去。
皇后、高贵妃、太子以及数十位老太医都在这儿。其余众嫔妃和皇子公主都被限制在各自院内,不得随意走动。
众人见朝阳公主带着魏晞进来,目光纷纷投了过来,毕竟此时连其他皇子都被禁止靠近,而魏晞作为一个臣妇,却出现在了这里……
皇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色略显苍白,眼神却透着几分犀利。当她看到魏晞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但很快便恢复了柔和温婉的模样,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
不多时,大内官也步履匆匆地跑了进来。
皇后轻轻咳嗽了两声,看向大内官,声音轻柔却暗藏威严:“你究竟是如何办事的?在这等紧要情形之下,你居然还敢放人进来?莫不是看本宫病着,说话便不管用了?”
大内官吓得浑身如筛糠般发抖,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他刚要开口解释,朝阳公主却抢先说道:“母后,将军夫人医术高明,如今众太医都对此束手无策,倒不如就让她试一试。”
朝阳公主此话一出,刹那间,无数道目光如针般刺向魏晞,她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魏晞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向高贵妃,只见她眉头微蹙,眼神中隐隐流露出几分求救的意味。
再看向太子,他正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自己。
皇后眉头微皱,轻咳几声后缓缓开口:“朝阳,莫要胡闹。太医院这么多资深太医都毫无办法,她又能如何呢?”
“母后……”朝阳公主上前,轻轻扯住皇后的衣袖,看似撒娇,眉目间却满是心急如焚,“您就让她试试吧,万一她真有办法呢?”
朝阳公主的双眸如同琉璃般明亮,鼻子一酸,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母后,求求您了……”
她的语调越发悲伤,可皇后却依旧不为所动,缓缓摇了摇头。
“哪怕有这么一丝希望,皇后娘娘也不愿意让我试试吗?”魏晞见状,向前走了两步,面对着皇后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地开口,“还是说,皇后娘娘您是在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