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骂声冲破人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眠正在跟墨禹洲的两个舅妈说话呢,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吓得一抖,手里香槟差点泼出去。
她没好气地顺着人群的骚动望过去,迎面扑来一个张牙舞爪的老熟人。
“苏眠!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张慧媛手里的红酒杯脱手而出朝苏眠扔过来,几日不见沧桑许多的脸上布满狰狞和恨意。
红色的液体扑面而来,墨禹洲看到时已经晚了,他离苏眠有些距离,眼睁睁看着酒杯朝苏眠面门砸去。
“眠眠!”
苏眠眸子瞪大,张慧媛离她太近,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眼看她手里的酒杯朝自己砸来,苏眠心一横转身护住身边人的同时打算用后背接下这一击。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她身侧快速掠来一道身影,替她挡住了这一场意外。
背后传来一声闷哼,还有不可忽视的一股男性气息喷在自己头顶。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发一阵尖叫,苏眠忙回头看来,对上一双惑人的桃花眼。
是个陌生的男人,长相俊帅中带着一股邪气,配上他那双桃花眼,给人一种男狐狸精的感觉。
那双眼睛朝她眨了眨,换做别的小姑娘可能会立马脸红心跳害羞不敢对视。
但苏眠胜在不要脸,她先是道了谢然后关心问道:
“谢谢你,你还好吗?要不要紧?”
白少虞抬手拨了拨刘海,不在意地朝自己后背扫了一眼,“没事,衣服脏了而已,能英雄救美,是它的荣幸。”
说着,他脱了身上的白色西装外套,后背那块一片狼藉。
苏眠扯扯唇角,呵呵一声。
“眠眠,没事吧?”
墨禹洲终于挤过人群来到苏眠身边,保镖已经在他的示意下控制住了张慧媛。
苏眠贴在他身边,朝他轻轻摇头,“没事,是这位先生帮我挡了。”
“多谢小白总,你救了我爱人,算我墨某欠你一个人情。”
墨禹洲正色看向白少虞,从记忆中搜刮出此人的名号,是白家的独子。
不过此人外界风评不怎么好,是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富二代。
墨禹洲瞧见他看着自家媳妇的神色后,不着痕迹地把苏眠往身后挡了挡。
白少虞见状笑的颠倒众生,和墨禹洲站在一起有种一柔一刚的另类帅,他闻言笑笑。
“好说,墨总的人情可是千金不换。”
两人简单交谈两句,墨禹洲让人带白少虞下去换衣服,他则沉着眉眼看向被保镖压在地上的女人。
张慧媛的嘴巴被保镖捂了起来,墨禹洲眼底狠意一闪而过,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意,对宾们解释道:
“家里疯妇出来乱咬人,让诸位见笑了,还不赶紧带下去。”
后面半句话是对保镖说的,保镖得令硬拉着人起来。
其余人能得一句墨家大公子的解释已经是受宠若惊,哪还敢提出质疑,纷纷表示理解。
眼看着人要被带下去了,赵芝兰在一旁忽然出声。
“咦,这不是乾州墨家的夫人嘛,怎么这幅样子?”
旁边人因为她的话而起了小声的议论,纷纷往这边聚来。
保镖的去路被挡住,而就在这时,张慧媛忽然狠狠咬了一口堵在嘴上的手。
在保镖吃痛下意识松手时朝人群中嚷起来:
“大家都来给我评评理啊,站在你们面前的墨家大少奶奶原本是我儿的未婚妻,可现在却成了大公子的妻子。
大公子身为我儿的叔叔,竟为了一己之私打残我儿子夺人妻子。
我儿子如今还在病床上躺着,他们凭什么可以光鲜亮丽地站在这里,真是天理难容啊!”
张慧媛哭得肝肠寸断惹人共情,至少在场有儿子的夫人们都纷纷露出同情之色。
看着苏眠和墨禹洲的眼神中含了不赞同。
墨禹洲脸色黑沉,垂在身侧的手捏得咔吧作响,沉冷中带着杀意的声音打断她的哭声。
“满口胡言!随口污蔑我们夫妇,谁给你的胆子?”
张慧媛脸上的伤心一顿,她隐晦地朝人群中某处看了一眼,然后想到什么,又有了底气。
“就算你是墨家未来家主,那也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苏眠之前是我儿子未婚妻这件事,我们身边的亲朋都知道。
现在我儿子一有事,她就嫁给了你,这难道不是你们合谋算计好的吗?”
张慧媛将事情原委颠倒了顺序,倒是真的博得许多不知情人士的信任。
已经有几个自诩年长的太太夫人开始说教苏眠的不是。
至于为什么不说教墨禹洲,还不是不敢。
墨禹洲听着耳边对妻子的漫骂说教忍无可忍正要发怒,大掌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按住,紧接着身边的人徐徐开口。
“佩服佩服,墨太太,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真是厉害,三言两语间就将你们嫌贫爱富私自悔婚的事推到了我们的头上。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脑袋这么大呢,能顶得起这么大一口黑锅?”
苏眠踱步到张慧媛面前,眸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墨太太,你说我们为了在一起合谋打了你儿子,请问证据呢?没有证据可就是诬陷了,你想吃牢饭?”
“大公子是什么人,做事怎么可能留着证据,证据早就被你们毁了!
现在故意拿证据说事,你不就是仗着没有证据而有恃无恐嘛!”
“啊?墨家大少奶奶真是这么当上的?”
“看那夫人说得言之凿凿的,应当错不了,不然为什么墨家不直接办婚礼,而是简单开了个宴会了事。”
“说不定就是怕有人揭露这件丑闻吧。”
“墨家大夫人可是最嫉恨这样的事,难怪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没有到场。”
“就是就是...”
......
苏眠漫不经心地抬眸,清冷的眸光从刚刚那些说话的人脸上一一扫过。
声音清丽而泛着冷意:
“语言污蔑也是犯罪,诸位要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心了,大可跟着这疯女人一起造谣传谣。”
跟她对视的人讪讪垂下脑袋,不管心里如何鄙夷,但终究是面上不敢再明说。
到底是墨家权势太大,而她又是老爷子亲自承认了的长孙媳妇。
见没人帮腔了,苏眠看向被保镖重新摁住的张慧媛,无奈叹息一声:
“本来这些都是我个人的私事,没必要尽数揭露于人前,但现在既然有人恶人先告状,那我就勉为其难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