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我做什么？”
哈吉认真的问道。
道森平静的神情也终于露出笑容，搂住哈吉和他勾肩搭背：
“需要你的时候当然会找你，至于今晚就先好好休息，明天跟我去维也纳诊所展示碘酒的效果。”
“好。”
哈吉坚定的点点头：“老板，我这个人说一不二的，既然说了跟你混那就一定跟你混。”
“就知道你靠得住！”
道森重重的拍了拍哈吉的肩膀，心里却在想着有哪些能和他透露，哪些是绝对的秘密。
成年人间的关系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定义的，道森不觉得口头上的约束能起什么作用。
暂时就让他充当宣传碘酒的工具人，莫克勒姆尼河的机密过几天再告诉他。
也不能让他知道我和维也纳公司的具体关系，毕竟我名义上是合作商，其实只是里昂的马仔罢了。
时候不早了，道森便赶紧带着哈吉回了科洛马。
......
到达科洛马时，镇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煤油灯这会儿还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没人会用这东西来照明。
和哈吉分别后，道森赶紧回了家。
悉悉索索的钻进帐篷里，妮娜和两个孩子果然还醒着，等着他回来。
因为走的时候留了口信，所以他们也没太担心，只不过这三人的神色看起来怪怪的。
妮娜神情有点严肃，卢瑟梗着脖子，一看就是驴脾气又上来了，班克坐在中间，一脸尴尬。
见道森回来了，班克松了口气，说道：
“父亲，你可算回来了，母亲在等你开家庭会议呢。”
“我知道了。”
道森点点头，随后盘坐在地上，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父亲。”
卢瑟显然是早就憋不住了，急道：“母亲不支持我自由恋爱！”
“什么？你这个年纪......”
他刚要开口训斥，突然意识到这是在1848年的美国，不少人已经结婚了，他自己就是46岁结婚的，于是讪讪的挠了挠头：
“是稍微早了点儿，不支持自由恋爱是怎么个意思？”
道森向妻子妮娜递去询问的目光。
妮娜是个温婉识大体的女人，平日里很少动怒，家里最难过的那段时间也会默默的做纺织补贴家用，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今天这么严肃，一定是触及到她的逆鳞了。
果然，妮娜吸吸鼻子，淡淡道：
“你自己告诉你父亲，你想和谁谈恋爱！”
“我......”
卢瑟表情有点不自然，吭哧吭哧也没说出口。
班克替弟弟回答：“是妓院的一个女人。”
“什么？”
道森高声道：“卢瑟，我是不是太久没打你了，妓院的女人你也敢碰？”
他是真的很担心，不希望自己孩子的妻子。
而且那里的女人说不准有什么病，这要是带到身上去，以现在的医疗手段，想救治都很困难。
父亲在卢瑟心里大抵还是有些威严的，只是小声的驳斥：
“她不一样。”
“你们睡过了？”
道森严肃的问道：“妓院的女人要不得的，你别想着公车私用啊！”
妮娜默默给了道森一巴掌。
“说说具体情况。”道森说道。
卢瑟措辞一番，随即开始讲述：
“父亲要我去散播消息，哥哥去了酒吧，我没地方去，想了想就去妓院了。”
“妓院人来人往的，传播消息比酒吧还要快。”
“不过，我忘带钱了，那个老鸨说我不带钱也想玩儿，怎么这么没素质啊。”
“我本来想开枪崩死她，但还是觉得大局为重，就没开枪。”
“没想到老鸨居然看上我的枪了，说如果把枪给他，就让我挑几个免费玩。”
“我不肯，她就耍赖，说我吃霸王餐。”
说到这儿，卢瑟居然露出感怀的神色，说的好听是感怀，不好听就是一脸猪哥相：
“这个时候，她出现了。”
“她穿着一袭红裙，一上来就给了老鸨一巴掌，说不要耍这种无赖手段，放我走了。”
“她长得好美，也好讲义气，”
“而且，我听说她是妓院女人中的异类，她接客，但往往让男人无功而返，男人想闹事的时候，老鸨也会出面阻止。”
“好厉害的女人。”
卢瑟喃喃自语道。
“也就是说。”
道森忍不住说道：“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说喜欢她，要娶她？”
“嗯。”卢瑟点点头。
沉默片刻，道森倒头就睡，一边盖上被子，一边嘴上不耐烦的嘟囔：
“特么的，屁大点儿事也值得开会，八字还没一撇呢！”
妮娜一看丈夫这个样子就不乐意了，心说儿子都要娶妓院的女人当老婆了，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道森示意妮娜稍安勿躁，等孩子们都睡了，才悄声和她谈：
“你是不是生气，卢瑟去妓院？”
妮娜还在气头上，翻过身不愿意搭理道森。
道森脸皮多厚啊，悉悉索索又躺到妮娜对面，嘿嘿道：
“卢瑟是为了任务去的，他也不会真的找里面的女人，我自己的儿子，我很了解。”
妮娜嘴唇动了动，最后幽幽叹了口气。
“我是怕，卢瑟真的把那个女人娶回家，到时候我该怎么和妓院的女人一起相处。”
“是这样啊。”
道森了然：“这个你放心，卢瑟不会成功的。”
“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估计不是什么妓女。”
道森耐心解释道：“我最近也听到传闻，说妓院新来了个泼辣的姑娘，只收钱不办事儿，但凡有人抗议的，一律枪械威胁伺候。”
“按道理，这么过分的行为，肯定早就有人上报给委员会了。”
“但委员会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其实就代表着默默的支持，这说明什么，说明妓院有某位委员的背景，更具体点，是那个女孩有某位委员的背景。”
“而且，那女孩还打了老鸨一巴掌，地位明显比那老鸨高。”
“所以。”
他得出结论：“这大概率是哪个千金出来体验生活的，不是真正的妓女。”
道森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妮娜已经信了，但她还是觉得奇怪，于是转过身子去，闷声道：
“你们男人就是懂这些东西！我要睡觉了，别理我！”
这是闹小脾气了，明天就好了，道森不担心。
不过儿子犯错，他也跟着遭殃，他看卢瑟睡得正香，越想越气，于是一脚给他踢醒，没好气道：
“你今天去外面睡，少惹你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