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大公大喝一声,周身魔力疯狂翻涌,气势陡然攀升。
【渎神噬冕・逆命通神】发动!
随着他那声震破苍穹的怒吼,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力量,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天地间轰然爆开,瞬间弥漫开来。
整个天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摇晃,剧烈震颤。
天空中,那遮天蔽地的青铜巨掌,裹挟着无尽的威势,重重地撞击到了灰沼大公以【永劫霜柩】形成的巨大玄冰棺上。
“轰!!”
这声巨响,仿佛能将天地的耳膜震破,震荡着整个世界。
巨大的玄冰棺瞬间迸裂出无数裂纹,如同一颗破碎的蜘蛛网。
然而,其强大的防御力,仍顽强地将灰沼大公牢牢护在其中。
青铜巨手裹挟着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炙热火光,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推着玄冰棺继续朝着地面上那伸着无数铁荆棘的魔物轰去。
玄冰棺材上的裂纹越来越多,终于不堪重负,“砰”地一声陡然破碎。
在灰沼大公惊恐到扭曲的目光中,青铜巨手无情地将他碾为齑粉。
与此同时,天地间震颤的力量愈发强大。
一道通天彻地的绿色光柱,在西南方如利剑般刺破苍穹,骤然升起。
紧接着,剩余 11道光柱如同 11颗璀璨的星辰,在大陆的四面八方拔地而起。
这些光柱夺目耀眼,蕴含着无尽的神明之力,仿佛远古的诸神正从遥远的天庭,带着无上的威严,缓缓走出。
“这..这.....这是创世之力!这是父神的伟力!”
“卑鄙无耻,窃贼!”
‘卡俄斯’的表情瞬间疯狂地扭曲,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一股朦胧的混沌色泽光华,如同孕育世间万物的神秘白光,从黑岩大公胸膛中透出,以破竹之势直冲云霄,在天地间与那冲天而起的 12道光柱遥相呼应。
从天而降的青铜巨手,似乎感受到了始祖的召唤,渐渐缩小,化作一道同源的混沌光华,没入黑岩大公的胸口之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这个卑贱的凡人,你居然窃取了父神的伟力!啊!”
此刻的‘卡俄斯’,已然完全失去了神明的风范,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在半空中疯狂地嘶吼着。
“所谓的神明,大概也就是脑仁只有黄豆大的白痴。”
“怪不得连天灵盖都丢了,哈哈哈哈哈!”
黑岩大公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全身仿佛浸泡在无穷的伟力之泉中,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他感觉自己与世界紧密相连,心念一动,世界仿佛都会随之颤动。
他张开双臂,对着天地间大声咆哮道:“泰坦之力汇聚我身!我!终将成为世界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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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你确实会成为世界之王……泰坦……的夺舍对象。”
“和戈尔贡评价的一样,一个阴险奸诈,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土著,合格的牧场管理员,可惜了,这下子就用掉了。”
在断脊山脉南侧的科隆城中,城主府的最高处,两名身穿红色祭祀袍的一男一女,正全神贯注地准备着灾祸仪式。
说话的是一名灰发男子,他的眼神阴鸷,却又透露着志在必得的坚定。他转过头,看向正在准备魔灾召唤仪式的同伴。
“雷妮尔,你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
被问话的祭祀是一名黑发紫瞳的妙龄女性,身姿窈窕,蔚蓝的眼睛中却透着一股迷茫的光。她,正是之前和卡俄斯通话的那一位。
灰发男子没等女祭祀回话,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魔灾之力灌注完成之后,将会遵循着灾祸之城吞噬灵性意志的本能,主动吞噬生命层级更高的大地之神的意志。”
“而后,它会主动将目标转向在德雷克体内复苏的泰坦意志身上。”
“当它将创世泰坦的意志也吞噬之后,魔灾仪式的持续时间差不多到了。”
“我们在这段时间要好好躲起来。”
“等待灾祸骑士回归着灾祸之城,然后留下一具充满着创世之力的躯壳,里面还有着卡俄斯这了不起家伙的‘磐石之心’。”
“而这,就是老师复苏的最佳祭品。”
“唉,我知道你挺欣赏卡俄斯那家伙,毕竟你还年轻。等你年纪到了我和戈尔贡这般,自然也就会看开这些了。”
“你要知道,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老师,你的父亲的存在而拥有的。”
灰发祭祀神色凝重,郑重地告诫了一句。
女祭司手上继续虚空中刻画着,冷不丁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内容:
“戈尔贡会如我们所料,提前去开启高塔二层么?”
“会的,他搜集了不少的银辉血裔,大概是想利用‘幻光灵匙’强行破解楼层禁制,呵呵,他还做着偷偷溜进去继承老师遗产的美梦呢。”
“开始了!”
两位祭祀双手在虚空中飞速舞动,铭刻着神秘莫名的符文。他们齐声开始了咏唱:
他们齐声开始了咏唱:
「母河齿间的锈蚀之子,
请痛饮战争铜币的脓血,
吞咽瘟疫滋养的腐土,
以堕落圣徒的喉舌为号角——
将此人间的漏洞,
锻造成灾祸的补丁!他的眼窝是您的下水管道,
他的脊骨是您的升降机井,
他的心跳...将是您永恒的饥饿铃...........」
伴随着神秘悠扬的声音响起,虚空中逐渐传来滔滔河水声,河水仿佛流淌在另一个次元,一个黑色的城堡虚影渐渐浮现。
仅仅只是淡淡的一丝,却有着威压诸天的恐怖气息。
当滔滔河水声响起的同时,
‘卡俄斯’的身上陡然出现了一道道伤口。奇怪的是,伤口中并没有流出血液,而是流出了虚幻的河水。
河水顺着他的肋骨蜿蜒向上,向着‘卡俄斯’的头颅蔓延而去。
‘卡俄斯’的神情瞬间由狂怒转为惊恐,他瞪大了眼睛,嘶吼道:“你们!你们串联好的?我恨呀!”
虚幻的河水迅速包裹住了‘卡俄斯’的头颅,‘卡俄斯’剧烈地挣扎了几下,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片刻后,‘卡俄斯’的眼睛在虚幻的河水中缓缓睁开,三对竖瞳取代了他原本的面部五官,散发着冰冷而诡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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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隆城地下监牢中,受断脊山脉大战余波的影响,原本的狱卒和被囚禁的“血税”纷纷趁机出逃。
城中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城中的富商、各地的黄金血裔,纷纷手忙脚乱地收拾细软,争分夺秒地向城外逃去。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滔滔的水声响起,一座朦胧的黑色城堡,如同一头从黑暗深渊中苏醒的巨兽,缓缓浮现在科隆城上方,并逐渐凝实。
无形的黑雾,如同恶魔的触手,在科隆城中弥漫开来。
一阵阵阴森的嘶吼声,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城中的阴影中,一双双森黄色的眼睛,如同鬼火一般亮了起来。
科隆城剩下的人,神情崩溃了,他们拼命地四散逃开。
但命运的巨轮已经无情地碾压过来,他们终究在劫难逃。
滔滔河水声越来越大,无形的河水仿佛真的“淹没了”科隆城。
奇形怪状的生灵,如同从噩梦中走出,越来越多。
有人头水母,扭动着诡异的身躯,有几十只眼睛几十只脚的鳄鱼,散发着血腥的气息;还有密密麻麻长着鱼尾的眼睛群,望之令人头皮发麻。
这些生物刚开始如同海市蜃楼般虚幻,但随着河水声越来越洪亮,它们逐渐变得真实起来。
一条虚幻的六眼邪龙,缓缓凝实,它修长的龙颈向下一捞,顿时将一群逃难的人吸入龙口,咀嚼起来。血沫从龙口不断冒出,滴落在城市的街巷中,宛如一幅地狱画卷。
天空中的黑色城堡,渐渐清晰。城堡漂浮在河水之上,城门处显现出了几个怪异的雕像。
其中一个雕像通体漆黑如焦炭,却在阴影中泛着熔岩裂纹般的暗红色纹路。它的头颅向后扭曲成诡异角度,本该是面部的位置凹陷着三对竖瞳,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布满鳞片的躯体上交错着七条手臂,每条小臂都异化成不同形态:有布满吸盘的章鱼触须缠绕着婴儿骸骨,透着诡异的邪恶;有白骨利爪捏着滴血的审判天秤,散发着血腥的气息;有熔铁锻造的穿透胸膛的钩锁,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嶙峋脊背上展开的蝠翼残留着破洞,每个破洞边缘都蠕动着细小如蛆虫的黑色纹路。
自腰部以下熔化成沥青状的流体,其中浮沉着无数张痛苦人脸。这些面容时而清晰如生者,发出无声的呐喊。
可怖的雕像面部突然石屑掉落,三对竖瞳瞬间活灵活现,向四周望去。
悬挂在犄角末端的铁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摩擦声,让人头皮发麻。
它七条畸形手臂同时震颤,缠绕骸骨的章鱼触须瞬间膨胀成巨蟒;滴血的天秤化作捕食的巨颚,张开血盆大口;穿透胸膛的熔铁钩锁迸溅出蓝紫色电浆,照亮了黑暗的天空。
它离开了黑色城堡的城门,向着地下的城市飞来。
飞至半空,一声尖锐刺耳的吼叫响起,活过来的雕像沥青状的下肢突然沸腾,无数张人脸发出叠加的惨嚎。
这些扭曲面容拖着沥青凝成的半透明躯干,从雕像基座喷涌而出。
它们像蛆虫般在街道上翻滚爬行,抓住逃难者的脚踝便向沥青沼泽拖拽。
某个怀抱婴儿的妇人,被三张人脸同时咬住脖颈,婴儿的啼哭瞬间变成沥青灌入喉管的咕噜声。
母子的血肉在沥青表面鼓起又坍缩,最终化作两张崭新的痛苦面容,融入这恐怖的地狱场景之中。
整座科隆城正在坍缩成血肉漩涡。雕像基座的荆棘血管插入大地,每条血管都在贪婪地吮吸城市最后的生命力。
‘卡俄斯’用那冰冷的六只竖瞳,看向已经化作炼狱的科隆城,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紧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正在狂笑的黑岩大公,眼神中闪过一丝贪恋,仿佛黑岩大公是他眼中的可口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