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长安市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凌家村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像是星星点点的希望。
凌伟峰推开族兄凌伟旷的院门,手中提着一篮新鲜的水果,脚步轻快却带着一丝急切。
“哥,我给你送了些水果来,你在家吗?”凌伟峰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他朝着房屋的方向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凌伟旷的院子不大,但整洁有序,几块菜地里的蔬菜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翠绿。凌伟旷自从几年前意外失明后,便回到了老家,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他平日里靠着以前打工攒下的积蓄和赔偿金度日,偶尔拾掇院子里的菜地,日子倒也过得去。
屋里很快亮起了灯,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移动着,打开了房门。“伟峰来了?”
凌伟旷的声音清朗而温和,带着一丝笑意,“我看不见,开灯也是浪费电,所以也没开灯。你自己买的水果吗?给军军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吃不吃都无所谓。”
凌伟峰笑了笑,不管凌伟旷的拒绝,径直走进屋里,“哥,今天有人给我送了点水果来,多着呢,我给你拿了些。你看是放在卧室里,还是放在厅里?我都大老远从家里给你送来了,你怎么还能拒绝呢?”
凌伟旷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骂道:“你这家伙,才几百米的路,怎么就变成大老远了?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那我不管,在你面前,我就是比你小,就是个孩子!”凌伟峰嘿嘿一笑,将水果篮放在桌上,“有葡萄、香蕉、苹果,还有草莓,我都给你洗干净了,你到时候想吃就随手拿。我还是放你卧室里吧,要是放在外面厅,被村里的皮猴们看见了,肯定偷拿着吃了。”
凌伟旷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都是些孩子,吃了就吃了,他们肯来我这里拿吃的,我也觉得挺好的。人多,热闹嘛!”
至少,在他黑暗的世界里,多了几分孩童的欢笑声,让他觉得自己依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凌伟峰看了看凌伟旷,犹豫了一下,问道:“嫂子和姗姗,这个月来看过你没有?”他知道凌伟旷的妻子是市区的人民教师,孩子也在市区上学,平日里很少回来。
凌伟峰因为家中孩子的事情,很多时候都顾不上这里,最近也是军军的身体康复了,他才有了些闲工夫。
凌伟旷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低沉,“你嫂子是人民教师,在市区上课,孩子也在市区上学,回不回来都不要紧,我一个人挺好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心底深处,依然思念着她们。
凌伟峰叹了口气,他知道族兄是因为双目失明,不想拖累老婆孩子,才提出了离婚,自己一个人住在了乡下。“哎……你说你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跟嫂子离婚!嫂子多好的女人,你死活不跟人家过了!”凌伟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凌伟旷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深切的思念,“她们过得好就好,我以前忙着工作,没有照顾过她们一天,如今我瞎了,又怎么能拖累了她呢?”
他知道妻子一直没有再婚,一直在等他回心转意,但他真的无法做到,再去拖累她的下半生。
至于女儿,跟着妈妈在一起生活,也总好过跟着他受苦。
凌伟峰心中一阵酸楚,族兄才三十五岁左右,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黄金年龄,结果却……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啊!
就在这时,凌伟旷放在房间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铃声。他摸索着起身,想要去拿,凌伟峰赶紧开口道:“你坐着,我去帮你拿!”
他快步走到桌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旷哥,这是帝都的号码,不知道是谁,会不会是打广告的?”
“挂了吧。”凌伟旷也没有多想,直接让凌伟峰挂了电话。
结果下一秒,铃声再度响起,还是同样的号码。
“这是要做什么?没完没了了?”凌伟峰有些恼火,直接接了电话,语气不善地说道:“喂!你哪位?”
“你不是凌伟旷!让凌伟旷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凌伟峰被气笑了,却见凌伟旷已经靠着听声辨位,将手机接了过去。
“你好,我是凌伟旷,请问你是?”凌伟旷的声音平静,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狂狼!我是狼王!你该归队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听到这话,凌伟旷猛地站起身来,表情变得无比激动,声音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颤抖,“你……你是……”
“我是国安八局局长陆世楠,代号‘狼王’!十分钟后,接你的车子会停在你家门口,你马上准备下,今晚接受眼角膜移植手术。”
凌伟旷愣住了,他知道陆世楠,在他离开国安队伍后,才上位的新任局长,据说极为年轻且有手段。
前几日的清毒运动,就是在他的主导下开展起来的,是整个龙国威名赫赫的人物。
他怎么会给自己这样一个已经退伍的前国安人员打电话?
“可是,哪来的眼角膜啊?”凌伟旷很意外,更多的是震惊,他事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怎么突然就……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准备下,车子马上到!空军医院那边,我已经请了最好的眼科医生,龙国天医圣手全程为你保驾护航,你不用紧张!”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容置疑,随即挂断了电话。
凌伟旷整个人都是懵的,手中的手机仿佛变得沉重无比。他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不安。
“旷哥,你咋了?”凌伟峰还真的没有见到过凌伟旷这么呆呆的样子,“我听电话里的人说,好像是要给你做眼角膜的手术啊!对啊,旷哥,你只要接受了眼角膜移植,你就可以复明了啊!”
凌伟峰简直高兴坏了,仿佛看到了族兄重见光明的希望,“是哪个大善人啊!旷哥,你可算等到了啊!”
凌伟旷却有些高兴不起来,如果有眼角膜,就意味着是有一位龙国同胞故去,那死者的家人该多么伤心难过啊。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感激又愧疚。
“伟峰,你帮我收拾几件衣服,接我的车子马上就来了!”凌伟旷不敢多耽搁,局长亲自打电话,就说明这件事情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好好好,那水果你都带上,对了,手机充电线我也给你带上,到时候我去空军医院看你!哥,要不要我通知嫂子和侄女儿?”凌伟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凌伟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暂时……算了,先别让她们知道啦!这件事情,我先去了解下情况。万一是空欢喜一场……”
他毕竟不是新任局长陆世楠的人,所以他不明白,有这样的好事情,为什么不是先给陆局长自己的嫡系,反而会紧着他先来呢?
很快,十分钟的时间就过去了。院子外准时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声音,车灯的光束照入院内,院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凌伟旷同志在吗?”院门被人推开了,两位黑衣青年出现在凌伟峰的视线中,“我们奉命来接凌同志去空军医院,请问可以出发了吗?”
凌伟旷摸索着站起身,点了点头,“随时可以!”
“这是我旷哥的换洗衣服!”凌伟峰赶紧将包裹塞给了凌伟旷,在他身边轻声低语道,“哥,来的是两名黑衣青年,看着很严肃的样子,好像电视里演的古代暗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