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比尔的人生充满了故事,也充满了事故。
出生半岛,1982年移居阿美莉卡,大学毕业做了几年销售,后因为投资极有天赋,被老虎基金看重,又因在老虎基金内表现优异,被特意允许成立个人的老虎亚洲投资基金。
怎么看都是爽文模板,不过因为为人不老实,经常搞些违规操作,2012年时被证监会罚款4400万美金且解散了老虎亚洲基金,还被禁止在2020年前不得管理任何外部资金。
属于是一个把天胡开局玩崩了的人。
可这人脑子灵光,眼光奇佳,在没有外部资金的情况下依靠自己的2.2亿美金,在2017年就通过投资增长到了40亿美金,一度成为了华尔街投行眼里的香饽饽。
现在出现在这,是那位半岛地产的主人打算入资?
顾朝眼神闪了闪。
他想到了自己手里的底牌,按照他的想法,可能很长时间都只能握在手里,不过要是这位掺和进来,好像可以先收网了。
顾朝还在思考可行性,顾远山拍了拍他的后背。
“走,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在顾朝的疑惑眼神中,顾远山带着他靠近了那张餐桌。
两人才接近,一个身着香槟色礼服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率先站起了身,她碧蓝色的眼睛看向顾远山,颇有点含情脉脉的意思。
顾朝忍不住被呛了一口。
这?
顾朝看向了自己老爹,为了家庭和睦,要不先带着自己老爹撤?
“瞎想什么呢,你老爹对你妈那可是此志不渝的。”顾远山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低声道。
顾朝深表怀疑,不过在他惊讶间两人已经接近了那一桌人。
“hi,顾。”女人没被岁月摧残多少的俏脸上笑颜如花。
她转头看向了顾朝,笑容仍旧灿烂。
“这就是你的孩子?长的和你很像。”
“谢谢,女士你的眼光和你的美丽一样令人惊叹。”女人一直在说英语,顾朝也就用英语回答,与半岛式英语怪腔怪调不同的纯正英语口音令女人眼前一亮,她捂嘴轻笑。
“你真的和你父亲很像。”
似乎这一句才有点真心夸赞的意味。
“我也觉得。”顾朝微微鞠躬,可余光看向自己父亲时表情愈发古怪。
顾远山面色如常,他淡淡道:“好了安妮,我带孩子来可不是来找你要几句夸奖的。”
说着他拉着顾朝坐了下来,向着一桌子人介绍道:
“这就是我刚刚和各位说过的,我的孩子,顾朝。”
顾朝微微躬身点头问好,可眸子闪烁。
这一桌人对自己的问好都表现得极为和善,目光也没不经意的去看那位名叫安妮的女人,显然不是看在安妮的面子上才表现如此。
自己老爹藏得还真够深的。
顾朝内心寻思时,几人又开始了讨论。
黄比尔似乎兴趣缺缺,只有提到新能源汽车时他才表现了点兴趣。
因为特斯拉的原因,不少投资人都将新能源汽车当做投资风口。
而被提及最多的,是最近凭借Nikola one型号卡车宣传片名声大噪的Nikola公司。
比起其他新能源汽车企业在小型汽车领域卷生卷死,Nikola公司另辟蹊径,号称将要研发氢能源大型卡车,自2016年宣布便备受瞩目,后经过三轮融资,估值一度从3亿跃升到11亿美金。
而且面对最近不少媒体对其研发能力的质疑,其极为打脸的公布了Nikola one型号大型卡车的试驾宣传视频。
使得不少投资人都认为其前景广阔,最近估值都快超过30亿美金了。
听着桌上一堆金融行业精英的讨论,顾朝小口抿着果汁,笑容纯良,只不过当有人提及非常看好nikola前景时他表情古怪。
一直关注顾朝动作的安妮注意到了顾朝的脸色变化,她抿嘴一笑。
“顾,你没和我们说过你的孩子好像对nikola很感兴趣。”
一直好整以暇的顾远山耸了耸肩,“安妮,我很喜欢你们阿美莉卡的教育方式,当孩子成年,就把他们扔出去,雏鹰可不会在老鹰的翅膀下学会飞行。”
安妮笑得花枝乱颤,“顾,你似乎有些误会,比起你说的扔出去,不少家庭其实更愿意当孩子的指路人,family才是阿美莉卡人的精神归宿。”
顾远山摊了摊手,没作回答。
“你好像对nikola很了解。”一直沉默的黄比尔看向了顾朝。
他发现这个男孩一直在不经意的看向他,而男孩的眼神,他很熟悉。
那种充满野心的眼神。
顾朝微微一笑,“毕竟有特斯拉珠玉在前,对新能源汽车感兴趣并不算奇怪吧?”
“那你对nikola怎么看?”黄比尔直起了身,目带审视。
“吹得再天花乱坠,假的终究只是假的。”
“可他做出了实物,nikola one的宣传片可是记强心剂。”
“一个体弱的人才需要强心剂,一具被鲜花装饰的腐烂尸体是不需要的”。
“你很自信是假的?”
顾朝住了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无论在哪个行业,只有自己掌握的一手信息才是最值钱的。
黄比尔眼睛微微眯起,他上下打量了顾朝一眼。
“顾朝?”
“是的。”顾朝笑着点了点头。
“你很有意思,或许有时间我们可以单独聊聊。”
顾朝笑容灿烂。“荣幸之至。”
……
别墅二楼阳台。
“怎么,舍不得那个叫顾朝的?”
金智潤瞥了眼一直盯着露天餐厅顾朝位置的金智秀笑道。
“只不过是无聊瞎看看而已。”金智秀转过了头,表情淡然。
金智潤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鲜红如血液的红酒在灯光下泛着冷意。
“那就好,你该长大了。”
“怎么长大?”金智秀在笑,却有些悲伤。
“听爸妈的话?”
金智潤微微皱眉,“智秀,有些事从你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
她走向了阳台栏杆,俯瞰着整座庄园。
“当你出生时,你就在享受很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东西,而你所需要付出的,只不过是受一点委屈而已。”
金智秀笑了一声。
“一点委屈?”
金智潤面色严肃,她看着金智秀,低声道:
“智秀,我知道你对那件事还心有芥蒂,不过你该知道,你和她……。”
“欧尼。”金智秀打断了金智潤的话,她看着金智潤的眼睛,轻声说:
“我知道。”
金智潤和金智秀目光对视,看着女孩眼里的倔强,沉默许久,她叹了口气。
“一会,来三号房间找我们。”
说完,她走进了房屋。
金智秀转身倚着栏杆,一盏又一盏路灯在不远处照耀,她伸出了手,暖黄色的灯光在她手里仿佛在流淌,她轻轻握住却抓了个空,她松开了手,看向漆黑的夜色。
她过去就知道的,如那个女孩一样的阳光是抓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