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中传出了清丽的声音：
“各位工人同志们，大家早上好，今天是......”
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无外乎先聊聊天气，再讲一些鼓舞人心的鸡汤。
当真正的重点到来之时，支棱着耳朵的众人听到：
“过去的三个月内，我们厂响应号召，为各地的中小型厂子提供了诸多技术支持。”
“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他们会坚持不断地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时代的步伐是不断前进的，经过我厂的领导商议决定，现开启百人招工计划。”
“这是一次人才的发掘和储备，望广大工友积极号召身边的亲朋好友踊跃报名......”
一时之间，轧钢厂的议论声音不绝于耳，各种复杂的情绪也不一而足。
有人欢喜家中符合标准的亲人，多了一条尝试的路子。
有人伤感好友出厂支持一下其他地方的发展，到最后回不来了。
大批嗷嗷待哺的学徒工们在伤心之余，也是看到了机会的出现，长江前浪已走，那这后浪就得接上。
侃侃而谈的广播声掩盖着议论声，走向了终端。
广播员按照稿件上的文字回顾了轧钢厂昨天的工作，又强调了几遍安全工作的重要性，以其他作为工作的结束。
何雨柱倒是对这消息没什么触动，除非后厨再次迎来新的整改。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一场轰轰烈烈的人员调动即将席卷轧钢厂的各个岗位。
“何雨柱，你今天这菜切的多了，以后要注意点儿。”
“这馒头面揉的过于瓷实了，蒸出来以后也不显个儿，厂里的工人是高兴了，但后厨那边儿的食材可能对不上账。”
褚志杰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让何雨柱干了两件活，愣是分别挑起了毛病。
何雨柱也不惯着他，直接开怼道：
“这后厨的大师傅也就兼着日常工作的小排小量，可不是真让你当主任的。”
“王主任跟后勤核实过数量后拉来的食材，褚师傅哪只耳朵听过不让用。”
“还有这馒头重量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您要是愣说重了，蒸好了以后我们都掰下来一块儿再卖。”
“工人们要是问起来，我先认错，再宣传您的铁面无私......”
褚志杰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他没想到往常只会粗言粗语的何雨柱，竟然变得如此死嘴袅牙。
后厨的其他人，惊讶之余也在心中暗呼好爽，何雨柱这几句话真是怼到人心坎儿上了。
孤零零的掌声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评价：
“说得好啊，没想到一大清早就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对话。”
“这么多年，终于再次见到一个厨子，敢用分量说话的，这才是好同志嘛。”
不知何时，化身说曹操曹操就到的食堂主任，已经在后厨的门口儿听了个大概。
他似乎对何雨柱的行为十分赞赏，可能是那句馒头重量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冲击了他的心田。
褚志杰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没想到这两天的运气如此之差，强行辩解道：
“主任，何师傅是误会我了，你们听我解释。”
刚才还一脸和颜悦色的王主任，瞬间切换了冷面的模式，对后厨的众人说道：
“多余的废话就不听了，我来也不是说废话的，早饭结束后......你们来一趟办公室。”
“何雨柱你也来！”
食堂王主任顺溜地点了七八个后厨人员的名字，临了将何雨柱也加了进去。
王主任转身离去的背影逐渐远去，褚志杰也顾不得接着跟何雨柱一较高下，加快了脚步追随而去。
一直沉默寡言的杨师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难得的在何雨柱身边悄声说道：
“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儿，但应该也不算什么坏事儿，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何雨柱虽然不喜欢谜语人，但不妨碍他聊表口头上的感谢：
“好嘞，谢杨师傅提醒。”
同时，他的心里也在分析着刚才王主任说的几个人。
有食堂里排得上号的各个大厨，也有像他之类的新晋掌勺师傅，甚至还有洗菜运菜的学徒工。
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头绪，本着想不通的事儿搁置一边儿的原则，何雨柱在干活之余分心整理着须弥空间里的物资。
同样对物资念念不忘的还有黑市儿的小胡子，此时他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铛铛铛......”
三长两短混杂着一短两长的敲门声响起，小胡子率先开口说道：
“天王盖地虎。”
“出水小蘑菇。”
门闩被打开，闪身进来一名消瘦的身影，那人脸上还带着惊惧开口：
“侯三叔，没了全没了。”
小胡子的眉头瞬间皱起，言词低沉地说道：
“遇事儿不要慌，跟你说了多少遍儿，不在老家的时候，叫我三当家的。”
“你说什么没了，是那批物资吗，对方的是有能耐的。”
消瘦的身影一脸见了鬼儿的模样，痛心疾首地说道，还不忘自证一下清白，言语在自家族谱上下来回反转：：
“全没了，我们藏的那些也没了，连带着埋东西的土，都被带走得干干净净。”
“我用太爷爷的木材板板儿发誓，真的是一粒儿土都没剩，那么老大一个坑，全带走了。”
“要是骗你，某某和某某都不得......”
小胡子看着自己言词恳切的亲侄子，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那可是他这些年来处心积虑，小心翼翼地搭了多少兄弟血汗，才攒出来的一份儿家当。
竟然被全搬走了，他有想过对方实力强大，但没想到能强横到如此地步。
当思绪回拢，智商重新占领高地的时候，小胡子紧张地问道：
“你去查看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对方的人，他们出动了多少人马？”
得到的答案更加离谱：
“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地上的脚印儿都只是浅浅的一点儿痕迹，想来是对方清理过了。”
“三当家的你不觉得那人太厉害了吗，那么多东西，不到一个早上就没了，会不会是......”
没有说完的话语小胡子都懂，自己这傻侄子还以为对方是天上人。
但这个假设就不成立，天上人怎么会来黑市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