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切过事务所顶层的玻璃幕墙，那细密的雨线在玻璃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楚霖将沾着荧光血珠的衬衫袖口卷至肘部，指尖触碰到那带着温热的血珠，黏黏的触感让他眉头微蹙。
消毒水与咖啡混杂的气味里，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浓郁的咖啡香在鼻腔中交织。
宁悦的解剖图谱与监控截图铺满整面磁性白板，紫外线灯管在试管架上投出幽蓝的冷光，那冷光在黑暗中散发着丝丝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肌肤。
“编号S - 1079B。”宁悦将证物标签的显微照片放大至像素点清晰可见，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冷库系统显示这是半年前连环杀人案的生物样本，但当时结案报告里根本没有提及荧光血液。”
楚霖用磁吸钉将黑市老大的侧写照片钉在中央，照片边缘压着半张磁卡同心圆拓片，那磁卡拓片的边缘有些粗糙，摸上去有微微的凸起。
“李博士三年前的论文提到过纳米荧光标记技术，需要配套的磁场激活装置。”他忽然用红笔圈住白板角落的卫星地图，那里有个被红叉覆盖的废弃化工厂。
楚霖之前在警局查阅过大量相关案件的卷宗，对各类案件卷宗的保密级别和内容都有一定的了解，这也让他对案件的细节格外敏感。
楼下传来垃圾车压缩废品的闷响，那沉闷的声音仿佛重重地敲在人的心上。
小张端着咖啡推门而入时，正撞见宁悦将三枚试管装进防震箱。
“市局刚更新了失踪教授名单。”实习生举起平板的手在发抖，那平板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中发出轻微的“咯咯”声，“那位研究生物磁场的周教授……他的虹膜特征和黑市解剖台上的遗体吻合。”
防弹吉普碾过锈蚀的铁轨时，那铁轨与车轮摩擦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楚霖将电磁脉冲器别在后腰，那电磁脉冲器冰冷的质感透过衣服传递到他的皮肤上。
宁悦的便携质谱仪在仪表盘上闪烁，屏幕里跳动的波形与同心圆拓片逐渐重叠。
工厂锯齿状轮廓在暴雨中若隐若现，那雨幕如同一块巨大的纱帘，将工厂的轮廓模糊起来。
围墙上新涂的防锈漆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在闪电的映照下，那光泽显得格外刺眼。
黑市老大坐在液压叉车改装的铁王座上，脚下堆着印有“实验动物专用”字样的空铁笼，那铁笼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十二个佩戴呼吸面罩的打手呈扇形散开，他们手中的电击棍发出与磁卡相同的蜂鸣频率，那尖锐的蜂鸣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
“楚侦探连葬礼经费都省了。”黑市老大用手术刀尖挑起个透明密封袋，里面是半片带荧光血渍的载玻片，那荧光血渍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不如猜猜看，你那位法医美人的肋骨，能在黑市基因库里拍出多少价码？”
楚霖的战术靴碾过地面油污，鞋底与金属地板摩擦出细小火花，那火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周教授发明的定向磁衰变技术，需要直径15米的环形加速器。”他忽然抬脚重踏，某块地砖下传来空腔回响，那低沉的回响仿佛来自地下深处，“这座工厂的地下实验室，就是你们改造人体血液的车间。”
宁悦的紫外线笔突然扫过天花板横梁，照出二十三条平行的铜制导轨，那些导轨的弧度与磁卡纹路完全一致，那紫外线笔的光线在黑暗中如同一条金色的丝线。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盖革计数器，表盘数值瞬间冲破安全阈值，那计数器发出的“滴滴”声越来越急促。
黑市老大转动王座扶手的动作骤然停顿，某个打手面罩下的皮肤开始渗出荧蓝汗液，那汗液顺着皮肤滑落，在地面上留下一滩蓝色的水渍。
楚霖趁机掀开脚边的检修井盖，井壁残留的黏液在紫光灯下折射出彩虹光晕——与他们在凶案现场发现的生物凝胶成分相同，那光晕五彩斑斓，美得有些诡异。
“你们在受害者血液里植入磁性纳米粒子。”宁悦将离心管中的荧光血液举过头顶，那荧光血液在离心管中晃动，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当这些血液进入特定磁场范围……”她突然松手，下坠的试管被楚霖凌空截住，管内液体已开始沿着同心圆轨迹自发旋转。
暴雨声里混入某种低频震动，那震动如同大地的心跳，越来越强烈，三个打手开始不自然地抽搐。
黑市老大猛地扯开左袖，小臂上的陈旧针孔排列成放射状图案，与楚霖拓印的磁卡纹路形成镜像对称。
他攥着手术刀的手背暴起青筋，刀尖对准了宁悦手中的质谱仪。
生锈的吊装链条突然发出刺耳摩擦声，那声音如同尖锐的指甲划过玻璃，楚霖瞥见某个打手正偷偷按下墙面的红色按钮。
他不动声色地将宁悦挡在身后，指尖已经摸到电磁脉冲器的保险栓。
暴雨冲刷着工厂的玻璃穹顶，那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黑市老大的手术刀在宁悦的质谱仪上划出刺目火星，那火星四溅，如同绽放的烟花。
十二个打手同时扑来的瞬间，楚霖将电磁脉冲器拍在生锈的管道表面，蓝紫色电弧沿着金属结构瞬间蔓延，那电弧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还伴随着“滋滋”的声响。
“蹲下！”宁悦扯住楚霖的战术背心后领，三枚离心管从她指缝间激射而出。
撞碎的玻璃器皿里迸出淡黄色气体，那气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冲在最前面的打手突然捂住喉咙跪倒——那是她调配的神经麻痹喷雾。
楚霖借着滑跪的惯性撞开通风管道的检修盖，铁锈簌簌落在后颈，那铁锈细小而冰冷，落在皮肤上痒痒的。
他摸出手机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在震动两下后立刻关机——这是和小张约定好的定位信号。
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宁悦用防暴电筒架住劈砍而来的电击棍，医用橡胶鞋底在湿滑地面拖出四道水痕，那水痕在灯光下闪着光。
“七点钟方向！”宁悦突然高喊。
楚霖翻滚避开砸落的铁笼，眼角余光瞥见黑市老大正用手术刀割断王座旁的钢缆。
液压叉车发出濒死的轰鸣，那声音震耳欲聋，载着三吨重的机械零件朝他们倾轧而来。
楚霖拽着宁悦跳进地下管廊时，铁屑擦着他的耳廓飞过，那铁屑带着尖锐的呼啸声。
腐臭的污水漫过膝盖，那污水冰冷而黏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他摸到墙壁上排列整齐的线槽——这些线槽的间距与天花板铜制导轨完全吻合。
宁悦拧开紫外线笔，荧光涂料在墙面勾勒出放射状箭头，指向管廊深处的合金闸门，那箭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定向磁衰变的能量核心。”楚霖用拓印磁卡划过门禁系统，闸门开启的瞬间，三十平米的地下实验室映入眼帘。
六台培养舱仍在运作，舱内漂浮的人体组织表面泛着荧蓝色光晕，那光晕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
操作台上散落着印有“周氏生物磁场研究所”字样的实验日志，楚霖抓起最近的记录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张磁卡同心圆拓片，那纸页有些粗糙，摸上去沙沙的。
宁悦的指尖划过培养舱编号：“S - 1079B到S - 1082D……”她突然抓起工作台上的偏振镜片，“这些编号不是实验体代码，是经度坐标！”镜片下的培养舱玻璃显露出隐形墨迹，楚霖迅速掏出手机拍摄——那些坐标在地图上连成的轨迹，正与半年前连环杀人案现场完全重叠。
工厂上层传来枪械上膛的脆响，那声音干脆而利落，楚霖将关键文件塞进防水袋。
宁悦突然按住他的手，质谱仪屏幕显示某个培养舱的液体样本正在剧烈震荡：“磁场要失控了！”
两人撞开消防通道的瞬间，地下实验室的玻璃全部炸成齑粉，那玻璃破碎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
黑市老大站在二楼钢架平台，手术刀抵着小张的咽喉。
陈警官带着特警队破窗而入，防爆盾牌撞飞两个持枪打手。
“三小时前收到匿名举报。”陈警官的配枪稳稳指向黑市老大，“说这里有违法人体实验。”他的皮鞋碾过地面碎玻璃，那碎玻璃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战术手电照亮对方小臂的放射状针孔，“不过这图案倒是眼熟，上周缉毒科在码头截获的走私货箱上……”
楚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清楚地记得，那份走私货箱的扣押记录根本不该出现在普通案件卷宗里。
宁悦看到小张被挟持，突然灵机一动，她想到可以利用荧光血液的磁场特性制造混乱来解救小张。
于是，她突然将离心管中的荧光血液泼向空中，液体在磁场作用下形成旋转的漩涡，那漩涡在灯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这诡异景象吸引的刹那，小张用后脑勺重重撞向黑市老大的鼻梁。
混乱中楚霖将防水袋抛给陈警官，里面的磁卡拓片与实验日志在照明弹下清晰可辨。
黑市老大被按倒在地时仍在嘶吼，他小臂上的放射状针孔在强光下渗出荧蓝液体——与周教授遗体上的生物凝胶成分相同。
“培养舱里的磁性纳米粒子会吸附在骨髓。”宁悦将检测报告递给陈警官，“凶手通过黑市手术将粒子植入活体，等受害者进入特定磁场范围……”她看向楚霖，后者正盯着证物袋里半张烧焦的纸片——那上面残留着某个政府部门的钢印痕迹。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楚霖靠在警车引擎盖上擦拭镜片，那引擎盖还有些温热，透过衣服传递到他的背上。
小张捧着热咖啡凑过来，衣领还沾着黑市老大的鼻血：“陈警官说要给你申请特别顾问津贴……”
“扣押记录编号D - 3072。”楚霖突然打断他，“你上周帮我查码头卷宗时，见过这个编号吗？”
小张的咖啡杯晃出涟漪：“那不是你让我重点留意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在警灯映照下忽明忽暗。
远处正在指挥善后的陈警官转过头，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宁悦默不作声地将离心管残骸装进证物箱，盖子合拢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她的解剖刀在箱底压着半页实验日志，那上面用红笔圈着的某个基因序列代码，与警局内部数据库的某个权限编号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