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是很麻烦
厉擎屿没再说什么，转身往警局里面走。
殷焰随他一起。
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却很清楚，这个女人就是个吸血鬼。
王漫兮没少在他们面前抱怨，她这个母亲仗着生了她养了她，一直道德绑架她，吸她的血，且还是个无底洞，永远不知满足。
“漫兮的博文是控诉，血泪控诉，不提我不是很正常嘛。”王母嘀咕找补。
警察见王母终于消停，便再次伸手搀扶，这一次王母没有拒绝，任由其将自己扶起来。
见警察往警局里面走，王母拍拍身上的灰尘，也紧步跟在后面。警察回头。
王母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既然调查，就应该双方当面，我是受害者的母亲，代表着受害方，理应跟着一起。我当面了，我才相信你们没有猫腻。而且，你刚才不是说让我进去喝杯水吗？”
警察无奈：“一起可以，但不许无理取闹妨碍公务，否则我们有权赶你出来，甚至起诉你。”
“知道了。”王母不悦道。
——
调查调解室里，厉擎屿和殷焰讲了此次营救宁熹、童弦音的全过程，以及上午去王漫兮家劝其自首时，发生的所有事。
几次被王母打断反驳。
还是警察让王母出去，王母才不得不消停下来。“上午在王小姐家发生的事，有证据吗？”警察问厉擎屿。
关于营救过程，他们并不关心，毕竟绑匪已经在分局落网，且都已经如实交代，他们需要审理的是王漫兮坠亡案。
“前面我跟殷焰都在场，可以彼此作证，后面就只有我跟王漫兮。”厉擎屿如实回道。
为首的警察拢眉：“这就有些难办，王小姐控诉的是你跟殷总二人，换句话说，你们两个都是此次事件的当事人，彼此是不能作证的。”
厉擎屿和殷焰没做声。
这些常识他们自然是懂的。
“而且，你们所说的，跟王小姐控诉的，完全相反，王小姐提供了证据，并以死明志，如果你们没有有力的实证，处境会非常被动，无论是法律上的，还是民众舆论上的，都很不利。”警察实言道。厉擎屿敛眸：“司法上不是有句话叫‘谁主张、谁举证’嘛。”
“嗯，原则上是，但王小姐已死，而且，她也列了些证据。”警察回道。
厉擎屿唇角一勾：“就是那两张什么也说明不了的照片吗？”
“虽然这两张照片确实不能定案，但还是刚刚那句话，是对厉总极为不利的。”警察语重心长道。
厉擎屿点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就要辛苦你们了。”
两个警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言下之意，调查和搜集实证，是他们警察的事。
“我们的人已经在调查了，兵分几路，法医在验尸，我们负责了解情况做笔录，有同事在看厉氏集团的监控，还有同事去王小姐家勘查和取证去了。”为首的警察道。
厉擎屿“嗯”了一声。
为首的那个警察又接着道：“但是，也得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查不出什么。”
“知道。”厉擎屿微微颔首。
王漫兮都用死来拉他们一起下地狱了，自然做了万全准备，不会让他们轻易.查到什么。
所以，还是很麻烦。
“如果我代表受害者一方，主动放弃追究他们的责任呢？”王母突然问。
在场的四人一怔。
都很意外，齐齐看向她。
王母道：“我可以不追究，我甚至可以替厉总殷总做证，证明漫兮的死跟你们两人无关。我是漫兮的母亲，我的话能做有力的实证吧？”
“你愿意这样做？”两个警察完全不信。刚刚在外面，是谁哭天喊地，说是厉擎屿跟殷焰害死她女儿的？
还有刚刚，又是谁在厉擎屿和殷焰陈述时，一直打断反驳，义愤填膺的？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王母点点头：“人死不能复生，再追究，漫兮也回不来，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所以，我愿意，只要…...”
“只要钱到位是吗？”厉擎屿把她的话接了过去。
王母面色微滞，没想到他这么直白。
不过，她确实是这个意思，所以，就也没否认。
“难道厉总跟殷总还想一毛不拔就将这件事摆平吗？就算警局跟你们沆瀣一气，证明你们无罪，你觉得大家信吗？”问完，也不给人回答的机会，接着道：“绝大部分人都不会信的，而且，我会一直一直起诉下去。这样的舆论发展下去，对厉氏和殷氏是极为不利的吧？”
“就算你们在商业上已经做到了头部，那又怎样？难道厉氏殷氏就不发展了吗？”
“你们两个当家人这样的口碑，无论是合作伙伴，还是消费者，都会望而却步的吧？”
“合作伙伴决定集团效益，消费群众决定商业价值，一旦合作伙伴不合作，消费者又抵制，看看你们两家还能不能稳坐头部？”
“你们是生意人，这笔账应该比我会算，如此大的商业危机，我能帮你们解决，你们难道不应该有所付出？”
“目前还有谁，比我出面做证，更有说服力，更能让民众相信，更能解决问题的吗？”
王母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得口干舌燥，说完，才端起水杯喝水。
两名警察互相看了看。
他们心里清楚，虽然在警局这样的地方，当着他们两个执法人的面，这个女人说这些话不合适，但是她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如果不能证明两人的清白，厉氏和殷氏确实很有可能要面临这些问题。
两人又看了看厉擎屿和殷焰。
见两人面色清冷，都没做声，为首的那名警察就开了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查下来，无法认定厉总和殷总是被王小姐诬陷的、是无辜的，同时，也无法认定王小姐的死，跟厉总和殷总有直接关系的话，是可以考虑王小姐母亲的提议的。”
说完，怕大家没懂，他又解释了一下。
“换句话说，就是，不能证明你们无罪，但也无法认定你们有罪，这种情况下，是允许你们私下调解的。”
另一名做笔录的警察点点头，接着补充道：“按照我们以往的经验，这种案子想要查清楚很难，很多查来查去，最后都是这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