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好好道别
酒会继续。
见王漫兮被几个名媛拉去合影了，霍一衍连忙来到厉擎屿跟前：“刚刚只是为了帮漫兮解围拒绝蔡总，对吧？”
厉擎屿瞥了他一眼，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略略垂眼，没做声。
见他这般，霍一衍惊了：“别告诉我是真的！”
“就是真的。”厉擎屿抬眸看向他。
霍一衍愣了。
“怎么回事？”
厉擎屿仰脖，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皱眉咽下：“我欠漫兮的。”
大概是红酒的刺激，嗓音有些沙哑，霍一衍怔了怔。
欠王漫兮的？
“什么意思？”霍一衍问。
厉擎屿将空酒杯放到边上侍应生的托盘里，又顺手拿起了一杯酒，扬目扫了一眼全场，不答反问：“殷焰呢？”
“他有个供应商那边出了点问题，赶去处理了。”霍一衍回道。
回完，又将话题拉了回来：“不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厉擎屿又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酒，没做声。
霍一衍见他眸子里浮起些些醺意，阻止了他放下空杯又去拿酒的手：“喝那么多做什么？”
说完，示意侍应生离开。厉擎屿倒也没有强行要，微微倚在边上的一个放甜品的圆桌边缘，掏了手机出来，拨给了殷焰。
殷焰那边很快就接了，似是还在车上，能听到街上的车喇叭的嘈杂声。
“二哥。”
“你难道不想让我给你一个解释吗？”厉擎屿问。
手机那头似是笑了一下。
“如果是做为好兄弟，二哥瞒我们瞒得这般滴水不漏，确实应该给我和老霍一个解释，如果是因为我跟漫兮，那就没这个必要，自始至终，我跟她都只是好朋友，不是男女朋友。”
厉擎屿“嗯”了一声，并没有多少意外。
“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手机那头殷焰问。
厉擎屿抿了抿唇：“没有。”当年的事，都是他的错，他不无辜。
“你去忙吧，我跟老霍也准备撤了。”
没有多讲，厉擎屿就挂了电话。
霍一衍在边上，自然都听在耳里。
“放心，殷焰刚刚也在现场，我看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反倒是担心熹妹妹，是他提醒我熹妹妹也在的。”
厉擎屿没有接他的话，将手机揣进口袋里，问他：“走吗？”
霍一衍点点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王漫兮。
心知这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突然。
但既然厉擎屿不愿意多讲，他也不好多问。
王漫兮走至跟前，就非常自然地挽了厉擎屿手臂，问霍一衍：“殷焰呢？”“有个供应商出了点问题，他赶过去处理了，我们也回吧。”霍一衍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
王漫兮征询的目光看向厉擎屿。
“走吧。”厉擎屿道。
——
出租车在丽都花园的门口停下，宁熹下车，一阵夜风吹过来，她打了一个寒颤。
杂志社里有点事，童弦音半路下了车，给了钥匙给她，让她先回。
她也没有立即上楼，在小区的休闲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越坐越冷，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才起身上楼。
出了五楼的电梯，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靠在505门口的墙边，她脚步顿住。
厉擎屿。她眸光微敛，很意外。
走廊上的感应灯应该是坏了，没有亮，电梯门关上，走廊里就恢复了一片黑暗，他隐在黑暗里，在抽烟，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
电梯关门的声音惊动了他，他侧首看过来。
见是她回来了，他将烟头扔到地上，皮鞋踩灭，躬身拾起，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宁熹走过去：“厉总怎么在这里？”
她跟童弦音离开的时候，他跟王漫兮还在酒会现场官宣呢。
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出现在这儿？
“找你。”厉擎屿道。
大概是刚刚抽烟的缘故，声音哑得厉害。
宁熹眼睫轻颤。
“有事吗？”她问，声淡如水。
厉擎屿在黑暗中看着她，朝她走近两步：“没事就不能找你？”
宁熹站在那里没动，以为他不会太逼近。
谁知他一直走到她跟前，几乎要贴到了她身上，她嗅到了他身上还未散去的淡淡烟草味道，以及馥郁的红酒酒香。
宁熹皱眉，这是喝了多少酒？
她后退两步，回道：“当然，厉总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应该要知道避嫌。”
避嫌？
厉擎屿轻嗤，黑暗中眸色深幽。
“厉总回去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也不要再联系了。”宁熹口气淡漠疏离。
说完，她就饶过他的身边，拿钥匙去开门，不再理他。
钥匙刚插到锁眼里，还没来得及旋，手腕蓦地一重，一股力道将她的身子猛地拉转过去，下一刻，她就被他禁锢在墙壁和自己胸膛之间。
墙壁冷硬，她又只着一条单薄的晚礼服，凉得她一颤。
“连好好道个别，都不行吗？”
厉擎屿的呼吸就喷薄在她的额头上，很重，很烫。
宁熹眼帘微颤。
怎样好好道别？
怎样才叫好好道别？
“再见。”她听到自己开口道。
抬眼，她在黑暗中对上他的视线。
这样可以了吗？
厉擎屿再次轻嗤。
再见？
是晚上他打电话给她问药吃了吗，她没有回答，就回他两字“再见”的那个“再见”吗？
是刚刚说的再也不见吗？
两人在黑暗中凝视，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但两人的呼吸都极重。
厉擎屿眼波一动，低头，作势就要吻上她的唇，被宁熹反应极快地偏头避过，他的唇就轻擦过她的脸颊落了空。
厉擎屿身子微微僵住，也没有再强求，就保持着那个动作，好一会儿没动，呼吸也越发粗沉。
“我已经好好道别了，厉总还想怎样？”宁熹扭着头很不舒服，语气明显不耐烦。
厉擎屿眸底掠过一抹深幽，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扳了过来，不由分说重重将她吻住。
这一次她没法避开，他的大手霸道强势，将她的头扣得死紧，他的吻也霸道强势，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起先她还能反抗几下，很快她就像是也被他口中的酒香熏醉了一般，毫无抵御能力，被动地被她压在墙壁上，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侵袭。
唇齿发麻、双腿发麻，她忽然觉得很委屈。
明明是他跟王漫兮的问题，明明是他的问题，怎么搞得像是她犯了错要接受惩罚一样？
又委屈又难过，胃也跟着痛起来，她闭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出，流入两人的口中。
两人都感觉到了咸湿，厉擎屿浑身一震，这才放开她，眸色沉痛地看向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