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梅闻言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沉着脸的孙真真。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跟她印象中的人大不一样。
记忆里,孙珍珍对学医感兴趣,但世道不容,一直偷摸着学。被人指责也只会红着眼睛掉眼泪,最笨的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那件事儿闹大之后,她就投河了,怎么人没死成,嘴皮子还利索了呢?
李若梅心里有点慌,她扯住孙珍珍的胳膊,苦苦哀求:“姐姐,家里遭了难,我带着孩子一路逃荒到了这里。原想着要难死了,不成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姐姐。”
“我知道姐姐如今是明德堂的坐堂大夫,还是这学院里的先生……我不敢给姐姐添麻烦,就求姐姐能将开恩,将蕊儿带在身边,就当个端茶倒水的丫头行不行?”
“我们大人吃苦没什么,可孩子还这么小,我求姐姐就给孩子一条活路吧!”
“只要孩子能好好长大,我就算立刻死了也能瞑目了。”
“求姐姐了。”
被李若梅手里拉扯着的小女孩五六岁上下,也跪在孙真真面前:“求姨祖母给蕊儿一条活路,求姨祖母开恩。”
说罢,就在地上磕起头来,没几下,孩子光洁的额头就已经青红一片,看着就很疼。
学院的们虽然关了起来,可学院里的学生本就不少,除了护卫有多少女孩子,看到里李若梅哭的摇摇欲晃,又见孙真真始终冷着脸不发一言,不觉中就开始偏向李若真了。
“李大夫,若不然你就收下这孩子……怪可怜的。”
“是啊李大夫,一个孩子也吃不了多少粮食,你就当养个小猫小狗,好歹是一条人命呢。”
“吴蕊平日里也很勤快,肯定能帮你干好多活儿。”
“……”
各种议论不绝于耳。
孙真真像是听了进去,果真低头去看跪在李若梅旁边吴蕊:“你姓吴?”
吴蕊不明所以,只当孙真真心软了,立刻点头:“我父亲姓吴,我当然也姓吴了。”
“你祖父叫什么?”
“吴仲谦啊。”
“蕊儿!”
在孙真真问及吴蕊父亲名字的时候,李若梅已经察觉到不好,但心里还存着侥幸。毕竟这么多年不见了,孙真真不可能一下子联想那么多。
所以才让孙真真有机会问出第二个问题,而她也没能及时捂住孙女儿的嘴。
她抬头,果不其然对上孙真真嘲讽的眼神,当下心中一惊,满脑子都是孙真真怎的丝毫不意外?
难不成她知道……
不!不可能的!
“姐姐,你听我解释……”
孙真真闻言一笑,笑容浮在长在皱纹的脸上,轻轻一层,好似有风吹过来就会立刻散开似的。
她不免有些庆幸自己早早知道了真相、早早摆脱了心魔,若不然冷不丁的遇到这事儿,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
“好,我听你解释。”
“你是先说为何为我的未婚夫死而复生,还是你又为何同他儿孙满堂?”
此话一出,院子里一片寂静。
孟娇娇也放下心来,她知道孙真真是个性子坚韧的人,可也不能完全确定重提当年事,她能否冷静下来。
好在,她是真的挺过来了。
既挺过来了,就没有人能再用当年的事欺负她。
她视线环顾四周,看着或惊讶或因看到热暖而兴奋的女学生们,只觉得教导一事,任重道远。
明辨是非,不妄想结论,是她们今日要学的。
李若梅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孟娇娇眼里的教材,只震惊于的孙真真竟然真的知道当年的事情。她在来之前,是绝对没想到这一茬的。
一时间,她脑子乱的厉害。
吴蕊虽然聪明,但到底是个孩子,而且不管是李若梅还是吴仲谦,都不会将自己当年不光彩的事情告诉要成小孩子。
所以她虽然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但并不是十分的明白。
她依旧可怜兮兮道:“一姨祖母也认识我祖父吗?我祖父平日里最疼蕊儿了,求姨祖母看在祖父的面上收留蕊儿吧。”
“蕊儿平常吃的很少的……姨祖母,蕊儿想祖父。”
李若梅斥责:“蕊儿!”
她现在已经不知该如何挽回当下的局面了,只知道若今日不粘上孙真真,那些到手的好处统统都要还回去。
绝对不行!
“姐姐,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私下我跟你仔细解释好不好?”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