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珠小脸僵住，差点说漏嘴。
“我随口说的，嫂嫂怎么还当真了？反正我长大以后肯定要嫁出去的，以后肯定不会忘记嫂嫂对我的好。”
“嫂嫂，忠勇侯夫人那般关照你，你是不是要送些东西表示一下感谢？”
乌芝芝：“夫人什么好东西没有，还能稀罕我的东西不成？再者忠勇侯府是什么样的门第，岂是我一介草民说登门就登门的？”
“人啊，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看清自己的位置，明明门不当户不对，还非要死皮赖脸的去交接，没的惹了人厌恶。”
王宝珠心脏“砰砰”跳，总觉得乌芝芝的话在点她，她暗暗打量乌芝芝的脸色，确定和平日无疑，才稍稍放心。
一定是她想多了，她的心思连亲娘都不知道，更何况乌芝芝？
不过乌芝芝也真够傻的，明明认识忠勇侯夫人，不说抓紧靠上去，还在这里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
哼！等她嫁给了柳公子，也就能和忠勇侯夫人正常相交了……想到那样的好日子，王宝珠脸上带了笑。
“嫂子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听说忠勇侯夫人从前也只是商户家的女儿，还是和离再嫁人的……她都能有这样大的造化，可见门当户对也不全有道理。”
“王宝珠！”
王宝珠被乌芝芝声音里的怒气吓了一跳，刚要抱怨，对上乌芝芝阴沉的脸，到底没敢继续说下去。
王家住的是个独门小院儿，倒是也宽敞。
看到她们进门，王大郎立刻迎了上来：“刚刚学院将宝珠的东西都送了回去，芝芝你可知道怎么回事？学院放休假了吗？”
“没有啊，下学的时候，柳先生还说明日要检查功课呢，没说休假的事儿啊。”
王老太从屋子里出来，不以为意道：“娘的宝珠上学辛苦了，明日既休假就在家里歇着。明日娘给你包饺子，好好给你补一补。”
“不行！柳先生明明说了明日要检查功课的！他一定不会骗我的！我要去问他！”
王宝珠扭头就向外跑，却被乌芝芝拦在了门口。
她反手将门栓插上，看了一眼王大郎：“把你妹妹拎屋子里去。”
院子里几人都愣住，就连向来不怎么说话的王老头也愣住了。
等回过神来，王宝珠立刻嚷起来：“乌芝芝你在说什么？娘，你看她，她这是一点没把你和爹放在眼里啊！”
“娘，你快让大哥送我去学堂！我要亲自找柳先生问问清楚。”
王老太在王宝珠身上安抚的拍了两下，盯着乌芝芝：“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你们非要让左邻右舍的看笑话，咱们就在院子里说。但事情闹开了，以后王宝珠嫁不出去你们可不要怪我。”
王老头磕了磕烟锅子：“都来屋里说话。”
平日里王老太咋咋呼呼，可一旦王老头开了口，那就是不容反驳的。
一家五口进了屋子，王老太不耐烦道：“别人家娶的儿媳，上侍奉公婆下照看小姑，不像咱们家，整一个搅事精！”
“到底谁是搅事精，娘不如等听我把话说完了。”乌芝芝盯着王宝珠，一字一顿，“一个卖炊饼出身的普通女子，要长相没才华，要才华没长相的，你是怎么敢肖像京城的贵公子的？是老爷天借给你的熊心豹子胆吗？”
此话一落，屋子里一片寂静。
王老太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你在说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宝珠贴着墙一言不发，脸上还有没来得及遮掩下去的震惊：乌芝芝是怎么知道的？她今日挑明了又是什么目的？
王老太的视线在乌芝芝和王宝珠之间看了看，忽然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半晌才咬牙：“宝珠，你嫂子说的可是真的？你、你当真、当真……”
“娘，我……”
“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老太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王宝珠。
王宝珠被吓了一跳，但是想到王老太一直对她的宠爱和偏疼，又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娘，您那么凶干什么？我都被吓到了……我说还行，商户家的女儿能做侯夫人，女儿为什么不能攀个好亲事？而且您看柳公子他来自京城，家世好、长得好，人也……”
“啪！”
猝不及防，王老太一巴掌扇到了王宝珠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