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城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山林里的野物却格外肥美。这天一早,王信就神秘兮兮地把我们召集起来。
“我有个主意,“他眼睛闪着光,“咱们去打猎吧。“
“打猎?“大耳朵嗤之以鼻,“就咱们这几个人,连把像样的弓都没有。“
“我有办法,“王信眨眨眼,“辽哥认识个猎户,能借我们几把弓箭。“
我们跟着辽哥来到城外的猎户家。猎户是个独眼老汉,听说我们要借弓箭,连连摇头。
“就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老汉不屑地说,“别把自个儿搭进去。“
“老丈,“王信笑嘻嘻地说,“我们虽然没打过猎,但有力气。您要是借我们弓箭,回头分您一半猎物。“
老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借给我们三把弓箭和几支长矛。
我们进了山。寒风呼啸,积雪没膝,但我们心里却热乎乎的。
“二狗,“王信突然说,“你眼神好,走前面。“
我点点头,握紧了长矛。虽然没打过猎,但我在客栈干活时经常帮客人照看马匹,练就了一身力气。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我们发现了野猪的踪迹。那是一串新鲜的脚印,足有碗口大。
“小心点,“辽哥低声说,“这畜生可不好对付。“
我们顺着脚印追踪,终于在一处山坳里发现了目标。那是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獠牙足有尺把长。
“我来引开它,“大耳朵自告奋勇,“你们找机会下手。“
“不行,“我拦住他,“太危险了。“
“怕什么,“大耳朵拍拍胸脯,“我这'军功章'可不是白得的。“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由大耳朵和辽哥引开野猪,我和王信负责射箭,阿祥和大毛、二毛负责补刀。
行动开始了。大耳朵和辽哥故意弄出响声,野猪果然被激怒了,朝他们冲去。就在这时,我和王信同时放箭。
“嗖!嗖!“
两支箭正中野猪的侧腹。野猪吃痛,更加狂暴。阿祥和大毛、二毛趁机上前,用长矛刺向野猪的要害。
经过一番搏斗,野猪终于倒下了。我们都累得气喘吁吁,但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真有你的,“大耳朵拍着我的肩膀,“这箭法不错啊。“
“还行吧,“我谦虚地说,“在客栈经常帮客人射箭玩。“
我们把野猪拖回城里,卖了一部分还账,剩下的准备炖了吃。
阿祥又开始忙活起来。他把大铁锅架在火塘上,往里倒水。刘叔在切野猪肉,手法娴熟。大毛和二毛在洗菜,难得没有斗嘴。
“我说这野猪肉得多炖会儿,“大毛说。
“对,“二毛附和道,“炖烂了才好吃。“
我们都惊讶地看着他们。这对兄弟难得意见一致。
“看什么看,“大毛瞪了我们一眼,“我们又不是只会吵架。“
大家都笑起来。
炖菜终于好了。阿祥揭开锅盖,热气腾腾的香味扑面而来。野猪肉肥而不腻,汤汁浓郁,配上白菜和粉条,简直人间美味。
我们围坐在一起,你一勺我一勺,吃得满头大汗。这可能是我们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饭,但却是最香的一顿。
“真香啊,“大毛咂着嘴,“要是天天都能吃上这样的饭就好了。“
“做梦吧你,“二毛嗤之以鼻,“有这一顿就不错了。“
“你懂什么?人要有梦想!“
“你才不懂!现实点吧!“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王信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们俩再吵,肉都要凉了。“
大家都笑起来。大毛和二毛也笑了,互相捶了对方一拳。
夜深了,我们都有些醉了。火塘里的火渐渐小了,但我们的心里却暖暖的。
“二狗,“王信突然说,“明天我们去城里吧。听说新来了个商人,要收购皮货。“
我沉默了一会,说:“好。“
我知道,这生意里一定会有风险,会有困难,会有意外。
但我更知道,这就是我们的生活。那些在乱世中挣扎求生的生活,那些为了活下去而不断尝试的生活,那些在绝望中依然怀揣希望的生活。
因为这才是真实的人生,这才是我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