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情泪上青天 第28章 残梅映血

作者:上弦外音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01 07: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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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钩,陆小七独坐在古井边,指尖摩挲着冰魄剑穗上的红豆。

井水忽然泛起涟漪,映出个戴斗笠的佝偻身影,腰间悬着的青铜算筹叮当作响。

“这口井吃了三十八条人命,“沙哑嗓音从斗笠下飘出,“下一个该轮到你了。“

陆小七冷笑,枯梅枝自袖中滑落:“你身上有股梅香——三日前城南棺材铺血案,那掌柜临死前手里攥着的枯梅瓣,也是这个味道。“

斗笠人突然暴起,算筹化作七道青光直取陆小七的周身要害。陆小七忙侧身避让,冷血剑鞘却故意慢了半拍,任由算筹在左肩划出血痕。

血珠滴入井口的刹那,十八尊罗汉虚影破水而出,佛光中混着腥红血气。

这时慕容雪忽然出现,手中逆鳞剑飞舞,瞬间扫翻三尊罗汉,逆鳞剑劈中金身时火星四溅,忽然明白过来叫道:“这不是普渡寺的伏魔罗汉!“

李慕白灌了口酒,酒气凝成符咒贴住井沿,对暮容雪说道:“雪儿,你说的对,这不是伏魔罗汉,而是噬魂砂浇筑的邪佛,每尊罗汉肚里都藏着一具血梅尸傀!“

这时最后一尊罗汉突然口吐人言:“陆施主,可还记得令堂临终前那碗梅子羹?“说完佛掌摊开,掌心浮出段记忆幻象——妇人将梅花羹递给女童,腕间梅印鲜艳欲滴。

陆小七双目赤红,枯梅枝猛然刺穿佛掌,却见幻象中的女童缓缓转头,赫然是柳如烟的面容!

醉太虚地窖暗门内,柳如霜用镇国剑挑开血色菩提。每颗佛珠里都封着缕生魂,最中央那颗映出第三任玄天宗主魏无极的残影说道:“当年璇玑子逼我吞下这颗菩提时,说过一句话...“

“他说幽冥血梅结果之日,便是太虚镜重圆之时。“这时柳如烟突然推门而入,对柳如霜言道,“一切的真相在后山的血梅林“

这时铜镜忽然呯的一声炸裂,碎片中射出一道金光,镜框渗出黑血,凝成行小字:二婴同时,梅开两朵。

这时陆小七踏着瓦砾潜入血梅林,一翻挖掘,让人震惊和气愤的是那每株梅树根下都埋着具可怜幼童的尸骸。

而在最粗壮的那株树下,他趴在挖出半块焦黑长命锁,锁上“楚“字被手上的血渍浸透。

“你终于找来了。“楚瑶琴的虚影自梅干浮现,枯指抚过少年眉骨,“当年娘亲把你我调包,用我承你命劫,可曾问过...“

话音戛然而止,忽然一阵冰冷的剑气冻住梅枝。

月光下,柳如烟从林中走出来,鬓边的红梅染了一层夜露,她盯着叶小七手中那半块长命锁言道:“二十年前我被枯梅观主掳走时,见过这枚长命锁——它本该在我襁褓中。“

这时血色菩提突然共鸣,十八颗佛珠凌空布成往生阵。

阵中浮现一对女婴被调换的场景:楚瑶琴腕间被烙上梅印,而真正的楚瑶琴却被塞进玄天宗的马车,成了现在的柳如烟。

“难怪你我初见时...“陆小七手中枯梅枝寸寸碎裂,苦笑的对柳如烟说道

“你可知这些年我夜夜梦见火海中的妇人,原是你生母!“

璇玑子虚影在阵眼处大笑:“哈哈,血亲相残,方是幽冥血梅最佳养料!“

古井中青铜巨门轰然开启,门缝渗出粘稠黑雾,隐约可见万千梅枝缠着太虚镜缓缓升起。

这时慕容雪将往昔褪去的龙鳞尽碎,用朱红笔在阵中绘出上古禁咒。

李慕白铁剑引动九霄惊雷,剑光却停在璇玑子的眉心三寸叹道:“老贼道,我这一剑若斩下,阵眼可破...“

“但你会亲手杀死陆小七最后的牵挂,我毕竟是他的师尊。“璇玑子虚影扭曲,“多有趣的抉择?“

这时陆小七突然夺过柳如烟的冰魄剑将它刺入自己丹田,魔血浇灌的血梅瞬间枯萎望着苍穹苦笑道:“娘亲,那年你教我酿的梅子酒...“他扯出带梅印的灵根掷向青铜门,“其实太苦了。“

太虚镜没入黑雾的刹那,门内伸出只缠满梅枝的巨手。

当慕容雪看清那巨手指节上的龙鳞纹时,逆鳞剑突然悲鸣——那竟是三百年前陨落的东海龙王!

“慕白,那镜中人在篡改历史!“她化为龙形撞向巨手,龙角折断的瞬间,那镜面的世界立刻消失,消失前镜面映出个没有醉太虚的世界的瞬间:李慕白孤坐昆仑之巅,脚下躺着慕容雪的尸身。

历史再次回归到有醉太虚的正常,昏迷的陆小七残魂忽然凝聚,逐渐苏醒过来,用枯梅枝点中镜面裂痕说道:“师父,在酒坛第三千六百五十片陶片上...“话未说完便再一次陷入昏迷,最后一眼望向柳如烟,眸中梅印碎成星尘。

这年年末,醉太虚照常开张。说书人拍响惊堂木:“上回说到,酒剑仙一剑斩断因果线...“角落里,戴斗笠的女子轻抚冰魄剑,剑穗红豆已褪成灰白。

后山新坟前,柳如烟埋下最后一坛梅子酒。墓碑无字,只刻着道梅枝纹路。

夜风拂过时,坟头忽生新芽,嫩叶上凝着颗露珠,映出一道青铜巨门内挣扎的身影。

井底深处,半截枯梅枝穿透太虚镜碎片,在血雾中缓缓舒展。

梅蕊里传出陆小七的叹息,惊醒了沉睡的三眼兔,它叼起糖葫芦冲向夜色,山楂籽滚落处绽开朵朵血梅。

月夜下的秦淮河飘着薄雾,慕容雪踏波而行,龙鳞靴尖点碎水中残月。

她追着那缕梅香来到画舫前,舱门突然自启,满室烛火映着十八幅美人图——每幅画中女子的眉梢都停着只血梅画眉鸟。

“慕容仙子果然守信。“屏风后转出个戴青铜傩面的男子,腰间玉笛刻着璇玑纹,“今夜子时,请仙子用逆鳞剑在每幅画的画眉处点一滴龙血。“

慕容雪剑穗微颤,认出其中一幅正是柳如霜少女时的模样。

画中人忽然眨眼,朱唇轻启:“姐姐小心!“声音竟与柳如霜一般无二。

李慕白在醉太虚后院埋酒时,铁锹撞到个青铜匣。

匣中《璇玑谱》残页记载:“以龙血点画眉,可唤太虚镜灵。“他突然嗅到酒香混着腥甜,冲进酒窖见三百坛醉春风全成了血酒,每坛封泥都印着画眉鸟的爪痕。

“爹爹快看!“小灵儿举着糖葫芦指向东南,夜空群星竟排成画眉形状。三眼兔突然炸毛,叼着半截梅枝窜上房梁——那梅蕊中嵌着粒带血的佛珠。

伤愈的陆小七在古井边打坐,井水忽现涟漪。他忽然望见自己眉间多了颗朱砂痣,触之剧痛。

柳如烟持冰魄剑挑来井水,水中倒影却是个描画眉的宫装女子,腕间梅印鲜艳欲滴。

“这是枯梅观的点绛术。“慕容雪纤纤素手拂开水面幻象,“被种术者会渐渐变成施术者的模样。“这时她突然住口,发现陆小七耳后已有细密梅纹。

子夜钟响时,十八幅美人图无风自动。慕容雪每点一滴朱红,画中女子便褪色一分。点到第九幅时,柳如霜画像突然泣血,血珠凝成行小字:“速至皇陵,迟则魂消!“

皇陵甬道内,李慕白铁剑挑飞七具青铜尸傀。每具尸傀眉心都刻着画眉印记,关节处渗出梅香脓血。

柳如霜抚过壁上新刻的璇玑图,镇国剑突然悲鸣——图中北斗七星的位置,赫然对应着七大世家的祖坟!

地宫深处传来婴啼,众人冲入主墓室时,见水晶棺中躺着个眉间带砂的婴孩。

慕容雪逆鳞剑突然脱手,剑尖直指婴孩心口惊呼道:“这是...我的龙息?“

这时棺盖忽然炸裂,婴孩睁眼轻笑,声音苍老如璇玑子:“老道借慕容仙子三百年前褪下的逆鳞重塑肉身,这份大礼可还喜欢?“

柳如烟的冰魄剑挽出七朵青莲,剑气却被婴孩周身的龙鳞甲反弹。

陆小七突然头痛欲裂,眉间朱砂渗出黑血,地面霎时长出梅枝缠住众人。

“游戏该结束了。“婴孩指尖凝出一妇人虚影说道,“观主,当年你的不忍破我画眉局,今日便用你后人重新布局...“话未说完,李慕白突然摔碎酒葫芦,醉春风酒气竟让梅枝瞬间枯萎。

慕容雪趁机剜下心口龙鳞,鳞片化作金针刺入婴孩眉心厉言道:“三百年前我能剜鳞镇海,今日便能再剜一次!“鲜血染红白衣时,众人听见龙族禁咒的古老吟唱。

这时地宫穹顶落下血雨,婴孩肉身在龙焰中扭曲。璇玑子残魂嘶吼:“你竟用焚鳞诀自毁道基!“慕容雪白发飞扬,逆鳞剑寸寸碎裂:“比起让你用幽冥血梅锅害天下苍生,我这副皮囊算得什么?“

李慕白突然咬破舌尖,以血为引画出太虚问天诀最后一式。剑气贯穿璇玑子残魂时,陆小七眉间朱砂炸裂,迸出的竟是的璇玑子的一缕分魂!

他接住一个飘落的梅瓣,上面用血写着“快走“。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青铜巨门,门缝渗出梅香混着龙血的味道。

一个月后,秦淮河畔新开了间画眉楼。说书先生摇着折扇:“话说那慕容仙子白发换青丝,只因李剑仙以毕生修为重铸龙丹...“台下,戴面纱的女子轻抚冰魄剑,剑穗新换了画眉羽毛。

醉太虚后院,小灵儿教三眼兔种梅树。树苗下埋着青铜匣,匣中《璇玑谱》残页突然自燃,灰烬凝成只画眉飞向东南。

李慕白望着手中碎裂的太虚镜,镜中映出的东海深处,隐约有梅枝刺破龙宫结界。

古井再泛涟漪时,柳无烟对着水中倒影描画眉。笔尖触及水面刹那,井底传来熟悉的轻笑:“阿姐,这画眉妆可衬我?“波纹散尽处,半幅美人图随波沉浮,画眉鸟的眼珠闪着太虚镜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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