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tui!”
中年男气恼得朝地上吐口浓痰，没看到林默就要杀人的表情，香肠嘴吧嗒着说道：“我们沿着那只怪物给的坐标,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忽然冲出一群凶残的怪物，将众人几乎杀了个干净。
那群怪物太可怕了，有会动的黑骷髅，被接触到就会被烧成灰。还有人莫名其妙就断成几块。
要说最惨的那几个，身体跟吹气球似的，直接‘砰’的一声爆炸。”
回想到那可怕的一幕，他不由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油。
中年男子目露恐惧，全身战栗发抖。他还记得险些被一只在地上爬伏的怪物抓住。
那只怪物没有手掌，全身都裹满碎叶子,两条腿翻折到上半身支撑全身移动。怪物如猿猴般高高跳起，将人的头骨踩裂。
附近的人很快被杀干净后。只差一点就轮到他了。
如果...他的儿子与妻子没在身边的话。
而这一切，都是留下坐标的那只怪物的错！
中年人痛哭流涕，重重垂着胸脯：“天杀的怪物啊——我的儿子、老婆都没了。我、我、我一定要剥了那只怪物的皮！”
很显然，他露出的凶意不是对那只杀了他妻儿的怪物。如果他有这份勇气的话，早留在那里。
相比那只将他吓破胆的怪物，那只稚童般的小怪物看上去更容易处理。
等找到安全区后，小怪物就没有用了。到时候杀了剥皮。
“是嘛。”
林默眼眸一暗，看向那人的眼神完全像看死人。
有聪明人察觉到危险紧张的气氛出来打圆场：“好了叔，人家毕竟给我们帮忙。也说过会有危险，是咱们自己选择的。”
“选择个屁！那只怪物要是老老实实把我们送去安全区,哪会有那么多事？非他娘得去救一个刚出生的小崽子。
要我说，它根本不把咱的命放在眼中。一只天杀的怪物！”
中年男侃侃而谈，口水乱飞。
林默觉得这个白痴要比人面鼠臭数倍，他手腕轻转反握匕首，在脑海中预演好了接下来的流程。
先一刀抹了中年男的脖子，向左下压劈砍第二个人的手腕，后撤一步躲过右边的攻击，再提膝回击。
这一流程确保能在瞬间废除五人的人数优势，然后逐一灭杀。
在这点上他与江步很像：要么不做，要做就彻底解决后患。
就在他准备动手时，又传来了沉重的脚步接近声。
“快躲开啊！”
林默还以为是在给几人提醒，正要做出调整时，却看到来者近乎是个血人。
他瘫靠在树身上，焦急地朝林默喊道：“不要信…不要信…他们是怪物、怪物咳咳！”
那人嘶吼呐喊，身形一颤险些倒在地上。得到提醒后林默大脑一热，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鼠王呢？
这么长时间，为何还没有追上来！
见他警惕地转过身时，结成团的五人先是茫然，接着愤懑道：“胡说，你特娘的才是怪物！
小哥，你别信。你瞅瞅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受这么严重的伤还活着，怎么可能！
他才是怪物。”
双方都在指对方是怪物，这让林默忽然想起曾听过的一个故事。
故事内容是说女孩和几个朋友去滑雪遭遇雪崩。女孩被伙伴找到后，要带她离开时，又遇到了女孩的男友。
浑身是血的男友告诉她，其实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女孩还活着，要是跟着那几人走，就会一同死亡。安然无恙的好友却说，是男友死了。
那个故事和现在场景无比相似。
只是林默并没有看过故事的结尾，与其动脑子纠结哪边是怪物。倒不如将两边都当做怪物。
“喂喂小哥，别激动…我们真不是怪物。”嘴角长了颗瘊子的瘦高男双手抬起，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你想想，我们要真是怪物的话，在接近你的瞬间不就攻击了？为什么非要跟你闲聊，对吧。
再说那个人，早不来晚不来。在我们相遇后才来，是不是太巧了?就算你不信我们也请别激动，以免被人暗算啊。”
瘊子男说得有理有据，情绪也极为稳定。
五人也都各有各的性格，比如那个中年男，长了一副只会吹牛逼甩锅的脸。
林默陷入沉静中，他们还以为是劝说有效。却不知对方只是在考虑如何脱身。
孰真孰假无所谓，拖延这么长时间，众人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
鼠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没有追上就是好事。
“你叫…林默对吧？当时跟着镇长离开的那个。我记得你。”
靠在树上的人影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眼神恍惚游离，俨然一副命悬一线的样子，也就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当即断气。
“你…要小心、是‘伪人’，他们是‘伪人’。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逃跑过程中遇到了一群完全陌生的同胞。
最开始我们很兴奋，因为又多了许多队友。然而…他们却比怪物更恐怖！”
血人指着瘊子男：“不信你就剥开他的皮！看看他皮肉下是什么。”
“真是拙劣的挑拨，我们人类要是——”
“呲。”
仅一愣神的功夫，瘊子男便感觉手腕一松。看去时，皮肉已经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刀刃上流出的血液是红色没错，肌肉组织与手感也没有问题。
至于惨叫声…
“啊~！疯子、你这个疯子！”
没有问题。
林默没向其解释，瞥向血人一眼。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要是能剥下他的皮…”
“够了！我们走。”瘊子男捂着手腕，恶狠狠地瞪向两人：“一群疯子。”
他的号召力极强，就连老油子中年男，也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
直到走入浓雾中，几人也没有回头。
林默这才收回视线，却依旧没有放下警惕。他缓缓转过身，面向依靠在树干上的血人，沿着幸存者离去的方向离开。全然没有要带那人一起走的意思。
血人一声不吭，眼皮紧闭。像是晕死过去。就算林默离开后也没有任何反应。
加速小跑一段距离后终于望到了幸存者的背影。
轻呼一口气，林默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可就在这时，人群最后一道人影转过身来，颓废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古怪笑意。
他是…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