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云偏过身看着鹤知羽,玉质金相的一张容颜满是冷意,“今日我要杀筱莹,殿下也阻拦不得我。”
鹤知羽没应他,只是看着跌坐在地上额头浸满冷汗的乔意欢许久。
“意欢,你本质良善性子柔弱,心软不想失去多年陪伴的婢女也属常理。”
乔意欢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劲,落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但留恶奴在身边会害了你,你若缺人伺候孤会安排一个可靠的婢女侍奉你,尚书府也绝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殿下!”乔意欢立即阻止,可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鹤知羽深邃如寒潭的双眸仿佛能穿透人心,负手而立身姿欣长贵气,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场压得人透不过气。
“你要记得,纵容恶奴本质上就是在作恶。”
乔意欢身姿一僵,双眸微微眨了眨有些不敢相信他刚刚再说的话。
那般冷漠的语气,那般漠然的字眼。
殿下是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吗?
乔意欢只觉此刻都是梦境,若非梦境,对自己百般照顾维护的殿下和小侯爷,怎么会如此冷漠的站在那儿不扶着自己起来?怎么会让自己如此尴尬变相斥责自己的不对?
不对,这都是不对的!
筱莹此刻也发觉事情不对劲了,小侯爷也就算了,为何殿下也要杀了自己?
自己可是小姐的近身侍女,殿下怎能不在乎小姐而杀了自己?
“小姐!小姐您救救奴婢,您救救奴婢!”
鹤知羽抽出京元腰间的匕首扔到了地上,孤赐你自尽,你自己了结吧。
京元有些意外,他以为殿下会让他将人提到外面去杀。
筱莹看着面前的那把匕首吓得魂都要飞了,“小姐,小姐您救救奴婢啊!”
乔意欢被她晃的胳膊都要散架了,终于缓缓将视线落在了地面上的那把匕首上面。
匕首银身锋利无比,似乎轻轻一划就能将人的脖子划开鲜血迸溅。
“小姐!”
乔意欢没应,只是拿起了那把匕首抬头又看向了太子,“殿下当真要如此绝情吗?若筱莹死了,殿下要意欢如何活下去?”
鹤知羽语气浅淡,“这世上谁没了谁都能活下去,你应该学会不依赖别人活下去。”
乔意欢手一颤,匕首从手中落在地上。
京元提醒道:“筱莹,殿下赐你自尽是给你的机会。你若不好好珍惜,自有别的路等着你走。”
筱莹此刻怕极了,晃动着乔意欢的胳膊想要求她护住自己。只要她好好的去求殿下,殿下一定会心软的。
可是,没有。
乔意欢似乎气急攻心,晕厥了过去。
筱莹僵在原地,一时间如坠冰窖冷的浑身发颤。
鹤知羽看着乔意欢微微颤动的睫毛全当没有看见,“派人将意欢送回房间找个医士好好瞧瞧。”
京元颔首应下,“殿下,那筱莹呢?”
鹤知羽转身离开,无风无浪的声音响起,“杀。”
只一个字,宣判了筱莹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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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紫鸢颇为好奇很想要回庄子上将戏看完,但奈何运气不好看不见了。
“太子殿下不是和乔意欢大吵一架了,怎的又这般维护她,还爱屋及乌护住筱莹。真是委屈小姐了,白白的受那个贱婢的气。早知如此,就该早早除掉她的!”
小姐心善一直留着筱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留着赌气吗?
乔挽颜吃喝下一杯清甜的果酒,瞧着紫鸢恼火不甘心的样子笑着道:“今日筱莹,怕是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紫鸢不解,“小姐是说筱莹会死?那奴婢今天晚上偷偷去庄子杀了她?”
乔挽颜微微摇了摇头,“她会死在太子的手里。”
今日殿下若是甩开乔意欢的手追上自己,便可笃定筱莹会死于他手。
留了这蠢货这么久,自然是要派上用场的。
筱莹素来口无遮拦对自己敌意颇大,为乔意欢屡次阴阳自己。如今看见自己让乔意欢不痛快又恰逢太子在,自然是要见缝插针在太子面前多说自己的不是,甚至添油加醋。
今日筱莹会死,是死于太子对自己的愧疚,以及对乔意欢的爱意不如从前那般浓厚。
而乔意欢,也会知晓从前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心中不安恐惧,自然会做出更多荒谬的事儿。
哪里轮得到自己动手去与天道作对,乔意欢自己就会消磨天道对她的眷顾。
乔挽颜看着酒杯内泛着粉意的果酒,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酒醇厚时味亦浓,情断绝时情亦清。”
“这就是信奉情爱之人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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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池畔
沈澈站在河边负手而立看着湖面上的两只鸳鸯,看的久了拿起一旁的弓箭瞄准了其中一只,一箭射穿那鸳鸯的脖子。
见此,沈澈扬唇露出满意的笑容。
苏飞瞧见沈澈的身影连忙小跑着过去,“主子,那边来消息了!”
沈澈敛眸,“徐书简死了?”
苏飞抿了抿唇:“主子,是那边来消息说,情蛊成了。属下已经将情蛊放到了主子的书房内。”
沈澈有些失望却又很满意这个消息,想到情蛊被她服下之后的场面,他便觉得有些兴奋。
深邃的凤眸中,满是邪佞的癫狂与期待。
“去送拜帖给尚书府,便说最近天气不错,我要请二小姐去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