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你不配与她相比
风雪吹拂,守在地牢的狱卒看见从马上下来的,一身红色超一品官服的玄翼,愣在当场。
急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王爷屈尊至此,不知有何吩咐……”
玄翼勒紧缰绳,拂去马背上的雪花,看向那灯火通明的地牢,冷眉微挑,“今晚有人探监?”
狱卒急忙道,“回王爷,宫里刚才有人来了,走了约半个时辰了。”
玄翼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谁?
“正是前些日子那个科举舞弊的云举人。”
“宫里的魏公公拿着令牌过来提审,小的们不敢耽搁,如今空出一间监舍来,底下的人正在收拾。”
“魏公公,魏满洲吗?”
“回王爷,是的。”
玄翼闻言,眸光微眯,射出杀意来。
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小人物,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来地牢里要人?
近些年来,对这厮好声好气,不过是看着他照顾陛下还算尽心,不曾想,竟养大了他的胃口。
澜台的消息,他也有耳闻。
一个自以为是的林七,一个想效仿前朝宦臣的太监,一个翅膀都还没长全的皇帝,再加上一个不在京中的姜叙白,就这几人,想折腾起一个后宫内阁出来?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玄翼扫了一眼那哆哆嗦嗦的狱卒,懒得跟这种小人物计较,勒紧缰绳,驱赶着身下的烈马朝宫门追去。
火焰一般烈红的披风,扫起地上的碎雪,糊在狱卒的脸上。
他弓着身体,眸光看着玄翼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叹了一声。
“今夜宫里……怕是要出事了啊。”
作为守着监狱的狱卒,他怎能闻不到摄政王身上的血腥味儿?
也不知因为何事,惹了这位煞神动怒……
……
韶华殿内,温暖如春。
冷风顺着推开的门扇灌进殿内,两名宫人押着那形容狼狈的男子,进了内殿。
正斜靠在榻上翻看书本的林婉如,看见那被押进来的、浑身脏污的男子后,有些嫌恶地捂住鼻子,“怎么不洗洗再送进来?臭死人了。”
紧跟而来的魏大太监魏满洲,弓着腰,脸上带着熟络的笑意。
“回郡主,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浪费热水呢?”
“咱们宫里烧个热水也要费些柴火的,柴火都比他金贵,您说呢?”
林婉如被他逗笑了,拉了拉那盖在腿上的雪白的、没有一丝杂毛的狐裘,缓缓起身,行至云清川面前。
掩着唇鼻,绕着他走了一圈后,怜悯一般地,摇了摇头,“身形不错,模样也俊,我看过你所作的文赋,倒也有几分文采。”
“只是可惜……你命不好,有个这么不知廉耻的妹妹,把自己害到如今这境地,本郡主给你个机会,倘若你以兄长之名,去应天府主动揭发你妹妹的无耻行径——”
“啊!你疯了!”
林婉如猛地退后两步,一边擦拭着脸上那带着血的口水,一边恨怒地瞪着云清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招!”
刚朝林婉如脸上吐了一口的云清川,缓缓抬眸。
清冷又狭长的双眸,暗流涌动。
他唇角扯出一点笑意,为他整个人布上一层邪佞来。
“沁柔郡主大概不知道,十个你加起来,给她舔,脚都不配。”
“像你这样恶毒之人,也就这几年的好路可以走,等阴私恶报上来……”
“云某今日在此以自己生生世世的慧命来诅咒,咒你终将被冤魂恶鬼折磨,永世沉,沦,万劫不得超度。”
“咒你所爱之人皆抛弃背叛你,咒你所求之物永远得不到,咒你贪嗔痴恨五毒俱全,咒你活得像个笑话,受尽天下人的唾骂。”
他眸中的恶意太过深重,他诅咒的话语太过恶毒。
林婉如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面色由红变白,最后铁青一片。
她猛地抬手,狠狠给了云清川一个巴掌,“你这个混账!”
她双目赤红,穿越而来,头一次被这原住民给气得浑身发抖。
一群npc而已,一群数据罢了,竟敢对她存了这般恶毒的心思!
一巴掌不够,又一巴掌扬起来抽过去,在他的脸上带出一片狭长刚到血痕,话里话外,是无尽的恨意,“好好好。”
“你敢诅咒本郡主是不是?本郡主知道你最在乎你那个妹妹,你放心,今日杀了你,本郡主也绝不会她独活!”
“你那个妹妹,本郡主会剥光她的衣服,将她挂在城墙之上,任人羞辱玷污,挂七七四十九天,等她被凌,辱成一具干尸,再命野狗将她——”
轰!
云清川的理智被撕碎,他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挣开那几个太监的绑架,抓过手边的花瓶,狠狠朝林婉如的脑袋上砸去——
“我要你死!”
……
“兄长!”
浑浑噩噩间,云清絮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被褥暖了一夜还是凉的,屋舍内的空气,吸到鼻尖,从头到脚,都是寒意。
她拥着冷被,看着这清冷孤寂的房间,想到刚才做的那个梦,便觉得心口疼的快裂开了。
她又梦到前世了。
兄长中了进士,兴高采烈地去王府寻她,想为她求一个侍妾的名分。
可那些人拦着她,不让她见兄长。
她避开众人爬墙爬到院外,没看到兄长,只看到了满地的鲜血,还有那站在鲜血旁边,眉目冷漠的摄政王。
她匍匐在玄翼的脚边,哀声问他,兄长去哪里了。
玄翼似是嫌恶她的泪水,往后退了两步,指着那满地的鲜血,一字一句道。
“擅闯王府者,死。”
“兄长……”
那种贯彻心扉的痛,让云清絮睡意全消。
她没有点灯,就着外面的雪色和朦胧的月光,匆匆披上衣服,将家中所有的银钱首饰,铺子房契,都装在包裹之中,挎在身上。
她很不安。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要去找兄长一趟,哪怕散尽家财,也要买通狱卒,见兄长一面。
可不曾想,等她推开院子的大门时,会看到两个雪人,跪在云府门前,雪地之中。
雪,已淹没到她们大腿的位置。
大的还好,小的已浑身打颤,但仍然僵直地跪着,哀声问旁边的柳叶。
“姐姐,真的要跪到天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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