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7月底,各班都开始着手准备艺术会的表演。
聆雾在艺术馆的钢琴房里练那首《月光奏鸣曲》
艺术会的舞台剧由每个班的特招生参加完成,今年的主题貌似是关于“神话传说”,总之十分有意义。
“叩叩叩!”
钢琴房的门被敲响了。
聆雾停下按琴键的手:“请进。”
门被推开了,站在钢琴房外的是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梳着利落的高马尾,校服外套上别着黑色的校徽,紧张的捏着手指。
特招生。
聆雾认识她,是隔壁舞台剧表演的负责人杨挽月同学。
“先进来吧。”聆雾接了杯水递给她:“别紧张。”
杨挽月接过水:“谢谢。”
聆雾颔首:“同学,你有什么事?”
“就是.....就是。”杨挽月心底忐忑不安,吸了口气,诚恳快速的一口气念完:“聆雾同学,我们舞台剧表演临时出了点问题,有个同学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进了医院,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彩排了,找了一圈都没人愿意帮我们。”
“我是听到这间钢琴房有琴声才来敲门询问的,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们顶替一下,戏份很少的,就是站在那里充当吉祥物,就两句台词。”
聆雾蹙了下眉,没急着回复。
杨挽月经常刷论坛看见有人称聆雾随和心善,当即双手合十:“帮帮忙吧......求你了,聆雾同学。”
舞台剧表演,也不是什么大事。
聆雾点头:“好,你带我过去吧。”
杨挽月高兴得快哭出来:“谢谢!谢谢你,聆雾同学你人真好,跟那些冷漠无情的贵族一点都不一样。”
聆雾关上钢琴房的门,垂了下眼皮,声线像是低喃:“不一样吗?”
可我身上流着跟他们一样肮脏的血。
“当然不一样啊!”杨挽月拍了拍胸脯:“我就没见过谁像你这么平易近人了。”
叮!
好人卡 1
聆雾对此笑而不语,话锋一转:“空出来的那个角色是什么?”
杨挽月:“观音菩萨。”
很快,到了舞台剧的排练现场。
祁郁一席月白逶地,头戴莲花发冠,束着如缎的高马尾,手持琉璃似的三尺长剑,俨然光风霁月。
聆雾:“你们服化道挺不错的。”
杨挽月摆摆手:“都是学院提供的,这些演出设备都帝国最顶级的,这次的神话主题是被指定了的,半点岔子都不能出。”
聆雾:“指定了?”
“嗯。”杨挽月用手掩着唇:“学院这次的艺术会邀请了四大世家的几位股东,据说舞台剧的主题就是被尹少的小叔给指定的。”
“他信佛,对神话故事很感兴趣。”
尹淮誉只有一个小叔,40出头的年纪,名叫尹辞澜。
杨挽月自顾自说着,没有注意到旁边聆雾冷得骇人的表情,像数九隆冬里凝出的坚冰。
“聆雾同学.....”
“你怎么了?”
聆雾回神,脸色有些差:“没什么。”
那边的祁郁显然也看见他来了,几步跑了过来,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聆雾,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在那边的钢琴房练琴。”聆雾指了个方向:“然后应你们负责人的邀请,过来帮你们替补个角色。”
杨挽月很赶时间:“咱们还有服装和妆造没搞定,等会儿再聊,我得带聆雾同学去趟更衣室。”
祁郁点头:“好。”
艺术馆另一头,尹淮誉粉发张扬,穿着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戴着配套的宝石领带夹,肩宽腿长,有种天生的矜贵感。
他旁边的男人同样一身得体的西装,浅灰的马甲和他的腰线十分贴合,单手插进西装裤兜里,衣料不见丝毫皱纹,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着,气质斐然,相较于旁边的尹淮誉稳重很多。
尹淮誉:“小叔,你指名要看的舞台剧就在前面。”
尹辞澜颔首:“过去看看。”
他们刚到舞台剧彩排的地方,聆雾就跟着杨挽月离开了,两方人并未碰上。
化妆室里。
聆雾已经换好了服装,穿了身素白的敦煌风服饰,衣摆有隐隐流动的金光,神圣庄严,两侧露出的胳膊上贯着银色莲花环钏,头戴天冠,挽着白色披帛,衬得他雌雄难辨,悲悯众生,像从壁画里飞出来似的。
杨挽月鼓掌:“这个扮相简直太绝了,聆雾同学今年的舞台剧有你在,不愁没人看!”
“还有妆容。”
“你长得好看,皮肤也细腻,基本上不需要怎么化妆,我们点一下额头上的朱砂和口红就好了。”
聆雾坐在椅子上,额间的朱砂很快被点好了。
杨挽月感叹一声:“惊为天人。”
外头传来一声:“负责人,快过来看看这边......”
杨挽月朝外头喊:“来了!来了!”
她将手里的口红递给聆雾,嘱咐道:“聆雾同学,这口红你涂好了直接到彩排这边就行,那边有急事找我,我先过去一趟昂。”
聆雾:“你先去忙吧。”
化妆室里很快只剩下聆雾一个人。
他拿起桌上的口红,取下盖子,用指腹在上面抹了点下来,准备往唇瓣上抹。
“口红不是像你这样涂的。”
身后传来青年低沉性感的声音。
聆雾手里还沾着口红,他回眸一瞥,与荆渡对上视线,对方落下的视线带着瞬间的惊艳,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平常。
荆渡伸手:“把口红给我。”
他见聆雾不动,单手撑在他坐的椅子上,身子朝桌面探去,几乎将人整个囚禁在自己怀里,鼻尖是淡淡的冷香和脂粉味。
荆渡拿到口红后,提醒他:“抬头。”
聆雾没动作:“荆少,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来?”荆渡冷哂着:“继续用手指吗?”
聆雾不置可否,声线冷清:“不可以?”
荆渡虎口张开卡在他下巴处,捏着少年白瓷般的脸颊,逼迫他像献祭似的昂起头,聆雾睫羽低垂着,额间朱砂鲜艳,一派清绝之色。
像被信徒玷污的神明。
看得荆渡心底几度升起邪念。
不由自主想靠近聆雾,近些,再近些.....
荆渡大拇指按在他唇瓣上,用力来回摩挲了几下,玩得不亦乐乎,最后才将口红放在聆雾唇畔:“我又没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