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克斯的蹄铁碾碎琉璃瓦,硫磺气息在鳞片状的新皮肤下蒸腾。羊角在月光中弯曲成逆十字,蜥尾扫过钟楼尖顶时,十二只青铜风向标同时泣出血泪。盗贼舔舐着剑柄分泌的黑色蜜露,听见颅内亿万只白蚁啃噬道德枷锁的细响。
凯尔布正在第三十九具尸体上测试筋膜弹性。当他的活体尾巴将恶魔之血注入奴隶心脏时,实验室的陶砖突然渗出黑色脂质——这是至上观测者降临的前兆。
赫斯克尔轰然倒地,陶土面具迸裂的脆响惊醒了骨蜈蚣。尸妖额头的裂缝中,腐臭的黑暗如沥青般翻涌,凝结成布满星云的眼球。
“交出血契典籍。“眼球中的星轨开始逆向旋转。
少年后退时踩碎了盛满眼球的玻璃罐,粘稠的玻璃渣刺入战靴。“除非跨过我的尸体。“
黑暗眼球突然坍缩成微型黑洞,吞噬了实验室半数烛火。“你会活着记住这个教训。“祖父的声音裹挟着脏器腐烂的甜腥。
七芒星阵在地面沸腾,二十吨血肉堆砌的巨像正在分泌消化酶。凯尔布的骨笔蘸取第13个奴隶的脊髓液,在巨像表面刻下《贪噬女爵降临书》。当最后一笔咒文完成时,赫斯克尔的机械心脏突然播放加密记忆——五十年前的血肉战争中,正是祖父将恶魔胚胎植入少年颈椎。
“原来如此。“凯尔布扯开衣领,后颈的星芒胎记正与地脉共振。实验室的阴影开始增殖,化作无数手臂托起血肉巨像。
紫色火焰如活体毒蛇缠绕七芒星阵,贪噬女爵的涎水腐蚀着现世法则。当飓风掀翻第三个解剖台时,骨蜈蚣的千足插入地缝,将凯尔布固定成祭品姿态。
“我嗅到暴怒的芬芳!“巨像的声波震碎水晶器皿,血肉团块中伸出十二根触须。赫斯克尔扑倒少年的瞬间,反噬电流沿神经索回溯,凯尔布的视网膜上炸开教堂彩窗般的幻象——他看见自己蜷缩在胚胎囊中,百万条脐带连接着城市下水系统。
雷利的战斧劈开地窖穹顶时,贪噬女爵正在啃食骨蜈蚣的复眼。恶魔之血在星阵中沸腾,化作通往深渊的脐带。凯尔布在剧痛中大笑,他的每根血管都延伸为城市管网的神经突触。
“礼成!“少年撕开胸腔,露出搏动的古神胚胎。整个赫姆斯加滕的下水道开始收缩,如同产道挤压新生儿。韦克斯的羊角迸发硫磺火焰,剑刃在地面划出燃烧的产道图腾。
赫斯克尔的机械心脏终于停止运转,尸妖用最后一丝能量启动应急协议——五十年前植入凯尔布脊椎的抑制器开始过载,将古神胚胎的觉醒强行延后十三分十七秒。